第30章 第 30 章(2 / 2)
“哦,妃律师!”
目暮十三一看见熟人,连忙迎上来。
说起来自从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闹掰以后,连着他好像也好久没怎么和她联系了,一时间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热情地笑道:
“哎呀,真是好久不见了!怎么今天突然有空来了?”
“哎,是的。”
妃英理礼貌地笑了下,走到目暮身边,非常轻声地说:“那个......我想稍微打听一下,就是有关于昨天晚上那起警校生杀/人案的事情.....”
“哦....哦这样。”
目暮的表情变化了一瞬,“这个嘛......我们这边其实目前也只整理好了现场的初步鉴定报告和验/尸报告......你是这次的辩护人吗?”
妃英理委婉地笑了一下。
“那....我知道了。”
目暮倒吸了一口凉气,笑得有点为难,“就,既然是序审案子,只是透露到这种程度的话应该没有问题的吧?”
妃英理微笑,“拜托您了。”
目暮稍微左右看了一下,趁着办公室里人不多,挥手带着她走到一台打印机旁边,从一堆文件里面捡出一份来:
“这个案子到现在证据基本是已经确定了,检方那边应该很快也会向你们开放调查的。只是,你可能还是不要太乐观比较好......诶是不是少了一份?!”
他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快速清点了一下材料,高声道:“樱井!”
“在!”
旁边一个实习警忽然从桌子前面抬起头来。
“警校生杀/人那个案子的材料怎么少了一份?你给我整理到哪里去了?!”
樱井像是很努力地回想了一会儿,才迟疑道:“哦对,刚刚目暮警部您不在。”
“是薰.....呃,雨宫警部补他来过一次,说是这起案件的代理律师要用来做参考,所以我就给他啦。”
空气突然凝固了。
目暮十三用见鬼的眼神看了一眼旁边的妃英理,却在对方脸上看见了同样不明所以的表情:
“......但是,代理律师不是正在这里吗?”
“诶?”
樱井傻了。
目暮瞬间怒吼:“雨宫那小子又在搞什么东西啊?!”
两个律师是不可能有的。
唯一的可能性,只能是这其中有一个人在招摇撞骗。
至于谁是假的嘛......
于此同时,拘留所。
“您辛苦了!”
一名法警正恭敬地欠了欠身,打开了通往会面室的门。
成步堂薰一身白衬衫和黑色西装马甲配西裤,衬得整个人修长挺拔。
他此时胳膊上挽着一件西装外套,不知道从哪搞来的一副金边眼镜后,他好看的眉眼弯了一下,也冲着法警欠身:“麻烦您了。”
“律师先生,这边请。”
顺着法警的指引,成步堂薰走到了那个房间门口,推开门。
在确定周边没人了以后,他轻声唤道:
“景光,是我。”
只见玻璃后原本垂着头的青年一下坐直了,瞳孔里全是极其意外的神色,张了张嘴,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阿薰你......”他好半天才缓过气来,说着抗拒的话,可嘴角却忍不住地上翘:
“法警不是说是律师要见我吗?!”
“是,现阶段除了律师以外没人能见你。”成步堂薰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定,笑着指了指自己胸口一个金色圆形的东西:
“所以我就混进来啦!”
【好家伙,那是什么鬼东西】
【好怪,再看一眼(皱眉】
【草,等等等.......我放大以后好像有点看出来了,瓦楞纸板做的律师徽章是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雨宫是什么小天才啊,太聪明了吧,而且居然真的骗过去了】
【居然真的骗过去了才是重点吧......法警都瞎吗x.】
【大概是薰酱那个气场不像假的.....】
【气质也不像演的.....(笑哭)】
【不行笑死了....我突然感觉薰猫猫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乖诶,他好会搞事啊好可爱啊hhhhh】
【景光都快裂开了我真的笑死,没想到吧!】
【好耶!!自己人来了!】
【但是感觉他的精神也一下子好了很多!眼睛里有光了啊我的hiro】
【蹲一个警校组顺利会师!!都来救景光猫猫好耶!】
诸伏景光愣了好几秒,哑然失笑:“你如果被发现了也会被收拾得很惨的啊!”
“......那种事情现在不重要了。”
成步堂薰却只一瞬间就收敛起了表情,忽然正色道:
“听好,景光。你现在距离被送上法庭还有三天时间,而这三天时间是我们唯一的翻盘机会。”
“我们会尽全力以无罪为方向进行调查,而你绝对不能认罪。”
玻璃里面的青年面容有点憔悴,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薰按开录音笔,对他说:“那现在告诉我吧——”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诸伏景光皱起了眉,强忍着剧痛,硬性逼迫自己沉入回忆的海底:
“我那天晚上是......”
是夜。
诸伏景光看着时间已经彻底进入了深夜,于是小心地从床上坐起身。
他的头很疼。
自从听到松田说过那句话以后,他脑海里就一直在闪回幼时血/腥的画面,破碎交织着现在的记忆。
或许他应该在那个时候选择留在宿舍里的。
然而想要找到真相的决心使得他还是站了起来。
即使是死,他也想解开这么多年一直困扰着他的谜团,不愿意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埋葬一切。
如果那个人已经发现了自己在调查他,说不定这两天就会离开东京。
到时候可就真的麻烦了......
于是他换了衣服,再带上自己的随身物品和一把防身的小刀,从警校的围墙翻了出去,直奔松田提到过的摩托车店。
“......我去的时候运气比较好,那个松田认识的店员那天正好还在和几个朋友一起在店门口吃夜宵,所以我就直接问他这件事了。”
景光轻轻地说着,戴着手铐的手腕不自觉地交叠在一起:“然后,我和他们说了什么,我就和他们其中一个人一起走了......”
“你具体跟他们聊了什么?”成步堂薰立刻追问道,“不记得了吗?”
“我......”景光的表情有点痛苦。
薰的心瞬间一沉,看来事情确实相当不对劲。
“没事,想不起来不要硬想,那很有可能会融合你的噩梦或者幻想!”
他连忙打断景光,声音冷静:“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记得清楚的东西。”
“以及,你有没有喝过或者吃过什么他们给你的东西?”
景光这个记忆也太碎片了,应该是有迷药或者什么其他致幻的东西,在他的精神本来就不稳定的时候干涉了他的记忆。
这也是他让景光不要硬想的原因之一。
“好像....有。”
景光用力地按着额角,已经渗出了微微的冷汗,“他们在那儿边吃边喝边聊,我为了从他们嘴里套话,好像也跟着喝了一罐果汁还是什么的.......”
成步堂薰的眸光闪了闪,在笔记上默默地画了一个箭头指出去:
下药可能性?
但这个就需要那时候警方把景光刚带回来的时候,做的体检报告来验证了。
景光继续说道:“之后的事情我就完全不记得了,好像在途中我意识到外守一是凶手,可能是那个人告诉我的,也可能不是......嘶.....总之.....”
他按着太阳穴,脸色发白。
成步堂薰连忙安抚着他,让他再次冷静下来。
而他的声音也确实像是有魔力一般,等到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就已经看见那双剔透的眼眸正耐心地看着自己。
“阿薰.....”
景光抿着唇,在那道视线里慢慢地低下头,忽然咬牙道:“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我可能....没有杀人!”
“我的小刀找不到了,而且那天我也完全没有拿过那把菜刀的记忆。应该是带我过来的那个人有问题,但是......”
他的声音忽然又小了下去,“但是我记不清他的脸了......”
“那就相信你自己好了。”
成步堂薰平静地说道。
他只隔着一层玻璃和景光面对面坐着。
只在不久前,他们还能肩并肩地坐在一起吃烤肉和拉面,每天烦恼的是训练什么时候结束。
但现在,他们明明离得很近,却又根本没有办法碰到对方的手。
看着那个青年又有点开始轻微地颤抖。
薰忽然叹了口气,再次开口道:
“景光,来,抬头。”
他轻轻敲了敲玻璃,声响吸引得沉溺于噩梦中的人不自觉地抬了头。
成步堂薰的手贴在玻璃上,离他很近的位置。
于是,几乎是下意识地。
景光也就着手铐抬起了手臂,将自己的左手,轻轻地.....一点点地.....
重合在了他的手上。
防弹玻璃冰冷无情,但他却似乎能隐隐感受到一股体温的暖意,隔着那层材料,一点点地传达到他的掌心里。
最后.....重重地落在他的心上。
“别忘了,你背后可是有这届警校最厉害的精英在呢!”薰柔声说道,在他犹疑的表情中微笑着:
“第一名的零,第二名的班长.....”
景光声音有点哑:“你都告诉他们了?”
“我告诉他们你是无辜的。”成步堂薰微微弯起手指,像是想隔着这层玻璃,握住他的手:
“我们都在这里,请不要担心。”
“是啊,我在担心什么。你们....明明都在我身边的。”
景光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地压抑着什么,却努力扬起嘴角,喃喃道:“我哥也是,听说好像是已经被通知了,应该马上就会.....”
叮铃铃———
就在他们说话间,会面室的电话却忽然响了。
然而成步堂薰却并没有接,只在这时候迅速起身。
“你被发现了?”景光也意识到了什么。
“可能是,总之我得先走了。”
“别说我来过。”
他简单和景光道过别,立刻闪身出了会面室的门,脚步依然是看不出情绪的优雅平静。
直接熟门熟路地沿着一条小走廊拐向了侧门。
来得真快,看来那个樱井的嘴不严啊。
而且对方能这么快就从警视厅找到拘留所.....应该也是非常有经验的。
被逮到可能会有点麻烦.....
成步堂薰于是假装没事人一般骗过了出口的法警,飞快地走出去,一边摘了眼镜扯了领带,再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挡脸的墨镜戴上。
他的袖口撩起,露出下面价值不菲的表。
迅速地从职业律师便装成了个随意的富家公子。
薰没有回头,却听见自己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急切,不知道是法警还是那个从警视厅得到消息的人。
对方像是急于从人流里找出他,便利店的自动门上倒映出他背后有些混乱的人潮。
有高跟鞋的声音....女性?
他于是就这这副装扮点燃一根烟。
打火机在指间旋转着明灭,雪白的烟雾瞬间升腾起来,模糊了他的面容。
成步堂薰的姿态随意自然,正打算就这么举起手拦下一辆计程车——
然而,下一秒。
一只低体温但有力的手忽然捂住了他的嘴。
只在那个女性快要转过头的刹那间,那股巨大的力气直接将他拽进了街边的小巷。
狭窄的巷子里几乎没有多少活动空间。
成步堂薰被抵在墙上,感受到有银色的发丝正垂落正他身上。
一抬头,顷刻间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碧绿眼瞳。
琴酒正卡着他的脖颈,力道不算太大但却让他无法挣扎,只能向上仰起头。
“拘留所....检察厅....警视厅......”
琴酒边说着,边略微俯下身。
他听见那个冰冷的声线正紧贴在他的耳廓边,伴随着清晰的呼吸声,低低地响起:
“你是不是不知道你身上有定位?”
“......格兰利威,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