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玉骨凉扇(2)(2 / 2)
姜寂初十分不解地说道:“华长亭受栾城夕氏抚养,与母亲和温誉皇后皆有兄妹之谊,他为何要假传圣旨用严州营驻军围封栾城,驱逐城中医者,致使百姓患病不治而亡,他图什么?他与栾城当真是有天大的仇恨吗?被捕后一言不发,将所有罪证供认不讳,阖族上下无不牵连,他又图什么?”
姜卿言将这些纸笺连同那枚玉骨扇,一并锁进书房最深处的秘盒中,回来坐下后说道:“有两个人,当年亲眼见过那份假诏令,并且领旨后又亲自抓捕了华长亭,一个是东境主将程桦,另一个是其副将邸茗。”
“军籍最是难办,若想悄悄探查军中事,弦月山庄做不到。”这便是雁山的掣肘之处,姜寂初自从查到华长亭与严州营的线索后,此事便再无进展了。
姜卿言却似乎早有准备,他道:“邸茗在西北大营,等我回北境履职时,便询个借口去西北驻军。”
“哥哥怎知?”姜寂初更奇怪了,忍不住说道:“哥哥才回朔安不到半年啊,难不成是在南疆的时候联络了军中旧部?”说完,都不用他答,她便摇了摇头自行否认了这个猜测。
“邸茗的踪迹不是我查到的。”姜卿言将灯罩拿下,拾起银针挑了挑烛芯,屋里立刻亮了些,他将灯罩盖上后说道:“是宣王殿下......在你我都触碰不到的地方,他早已开始默默探查此事。”
“当年温誉皇后突然病逝,这事自他年少时起,便是扎在心底的一根血刺,他想要查清栾城旧事,目的再明确不过了。”说到这里,姜寂初不禁有些落寞,“可他......他从来没有和我提过。”
“他身上压着太多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桩桩件件都讲给你听,况且......”姜卿言故意停顿,随后说道:“况且,你也没有和他讲啊。”
姜寂初将这所有的顾虑与危险都摊开来讲,也只能讲给她哥哥听:“旧案背后是一滩浑水,水底藏着我们看不见的敌人,这些人曾经视夕氏为敌,两年前将矛头突然转向了咱们姜家,先伤了哥哥,后又伤了我,陷害茶庄,刺杀卿遥,尚不知是否与大辰勾结,这太危险了。”
“你我都知道的事情,殿下岂会不知道?”姜卿言没有想到,凌靖尘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毅然决定与姜家一同踏进这场深潭,“这其中虽有夕染前辈的推波助澜,但更多是他自己的决定,他不愿让你担心,此事,你暂且就当不知道吧。”
姜寂初只得微微颔首,答应了下来。
话既然讲到了这里,有件事他却不得不说:“姜卿元被你幽禁在了雁山,对吗?”
“没有阁主印,谁也带不走他。”姜寂初怎会听不出兄长的恻隐之心,她赌气般地说道:“我差点忘了,哥哥如今已是少庄主,连我都要听你的话。”
姜卿言平静道:“你这辈子都得听我的话。”
姜寂初到底败下阵来,低声道:“他身上还藏着些事情,待我调查好后,再将此人还给哥哥。”
“什么事?”
“我怀疑,我在竹苏的行踪就是他透露给别人的,致使我那晚遇刺重伤,可是他究竟透露给了谁?他不肯说,我用刑他都不肯说,可我终究不可能拿梓良的命逼他。”
姜卿言有些微微动怒,手掌不知何时已暗自攥成拳头,蹙眉道:“总要让他开口,若我试过还不成,便只有父亲了。”
“可父亲不让我追究。”姜寂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许是晚上出去的时候着了风。
姜卿言见状便让她赶快回去,还吩咐了人煮好一碗姜汤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