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平王真正的打算(1 / 2)
婉娘兀自骂道:“不过平王还真是个死变态,连小娃娃也下得去手!这样的人要做了皇帝可了不得了,还不得满天下的去搜罗人家好看的小男娃嚯嚯!”
见白敢先跟着点头默认,余鱼喉头发紧。
汪小溪说过,极乐阁常常会接待一些有异癖的客人,如今想来,极乐阁阁主和顺州知府这个层面的人,能搭上远在天边的平王,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从他们的话中,余鱼可以判定,白玉楼幼时一定是经历过什么不堪的往事……那时候他才几岁,平王还是人么!
她想着忍不住脱口质问了白敢先一句,“你怎么不保护好他?他可是你儿子!”
说完才觉得这话有些傻,赶紧补充一句,“就算不是亲生的,那也还是个小孩子,你就那么无情,忍心袖手旁观?”
白敢先被她质问得愣了一下,“我是看这腌臜事恶心,可也没那么好心,有些事不是我能阻止的。再说,人家自己亲爹都默许了,哪有我干涉的份儿?”
亲爹?换余鱼愣住。
“余姑娘也是武林中人,可曾听说过江湖第一刀客满大海的大名?”
余鱼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乍然提到满大海是要说什么,原先脑中积累的无数条线索和疑问飞快地穿插起来,汪小溪说,满大海得手过南蓟公主;梁文道说,满大海是平王的护卫,白玉楼、小苍兰……当最后所有信息汇合结成一张网的时候,她的表情有些碎裂。
“白玉楼是满大海和南蓟大公主的儿子!”
白敢先说出这个石破天惊的秘密,自己先松了口气,憋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说出来了,秘密这种东西,一旦开了头,就很难收住嘴,就像突然被风吹散了的蒲公英,不吹个干净绝不会罢休,可不管它的去处是哪儿了。
“满大海当年是侠客不假,可也浪荡得很,尤其在女人这方面,算不得检点,他周游五湖四海,红颜知己遍布天下,不说一百,也有八十。他对于玩过的女人不屑一顾,对于纠缠他的女人更是弃如敝履,大公主挺着个大肚子找上门来的时候,他正在和新欢划拳,美人在怀,脸面相贴互相喂酒,大公主见了那场面险些崩溃。”
白敢先打开了话匣子,兴致勃勃地说着这些陈年往事,余鱼沉默不语他也不在意,只顾自己发泄,甚至有一丝报复的快感——你们不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些苟且之事么?我偏给你说出去传开,让更多的人唾弃你们!
“可怜大公主一片痴心,他却早就将她抛在脑后了,更不想管还没出生的孩子,他以为大公主见了他这副花天酒地的德行,就会知难而退了,可谁想南蓟人十分看重贞洁,男女都一样,除非她跟这人死了,才能再选其他人,大公主身为皇室,做出这种未婚先孕的不光彩的事,根本无颜回故土,即便后悔莫及也只得委身在此,徒劳期望满大海能回心转意。”
余鱼听了,没发表太多看法,只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从那以后,大公主便天天跟在满大海屁股后,满大海出去吃花酒不便,烦得够呛……对了,我们曾在武林大会上交谈过几句,关系尚可,他四海为家,居无定所,又无知心好友,便索性将大公主甩给了我斩月楼。”
白敢先喝了口茶水,“我心想斩月楼人员众多,也不差她这一口饭,便收留了,正好那时我娘整日的写信催我成亲,三天两头叫我相看,而我只想着要干一番大事施展抱负,哪有心思考虑这个?满大海知道后给我出了个主意,说不如拿大公主做借口,直接说我在这边已经娶妻了,我一想可行,儿子也一并有了,免去许多麻烦。”
婉娘拍手道,“白郎聪明,确实省事!”
余鱼:“……”
本来挺悲伤个故事,到白敢先喜当爹这儿气氛愣是突然变了。
不过满大海可真够缺德的,光凭满大海一个朋友都没有,竟找上只聊过几句的白敢先处理大公主的事,足以说明人品上的一些问题了,何况他还实打实的抛妻弃子。
“大公主听说了此事之后彻底心灰意冷了,可孩子生下来又不能无名无分,也只得默许了。”
余鱼听得义愤填膺,亦哭笑不得——原来并不是像斩月楼下人们传言的那样,夫人给楼主戴了绿帽子,敢情儿这绿帽子是你们楼主自个儿请的呀!
“后来满大海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他向来独来独往,与谁都交往不深,因此谁也不知道他哪去了。直到又过了好几年,有一天他重新出现在我面前,就像他突然消失一样令人震惊。”
白敢先说到这里,表情严肃起来,“我以为他是在外漂泊了几年后悔了,来接他们母子俩走的,却听他说,他已经多年没有行侠仗义了,还因为赌博输了不少银子,将命赔了都不够的巨额赌债——当然,也没人敢要他的命,反倒是有人追讨银子的时候被他要了命。”
余鱼眉头紧皱——他还杀人?
“杀了几个普通人后,他亦十分悔恨,但却依然不能阻止他愈加沉迷于赌博,他害怕良心的谴责,不能再杀追债的人了,可钱从哪儿来呢?于是他替人做了护卫,据说那个人有权又有钱,不仅替他还了赌债,还给他更多的银子叫他挥霍。”
原来平王是这样拉拢到满大海的。
余鱼没想到,一代侠客满大海竟然沦落到这样差劲儿的地步,可能是起点太高了,跌下去才会更疼,他的堕落,归根结底,还是心性不坚定所致,怪不得旁人。
“我劝了他几句不要再赌了,游戏花丛尚不至于丧命,可陷入赌局可不是闹着玩的,只是眼看他已经无法自拔,完全没听进去我的话,反而反过来劝我也一起替那人做事,好处多多。”
余鱼翻了个白眼,得,你还有脸说他,你也是个被野心控制摧毁的人,劝人没成反倒被别人给劝进去了。
“我当时在江湖上是万年老三,十分不得志,又急于壮大斩月楼扬眉吐气,被他说得动了心。他信誓旦旦地承诺,等我们干成一番大事业,还要接走妻儿享福。大公主听了很激动,以为他终于知道悔改了,带着孩子就跟他先过去见了平王,后来回来的却只有白玉楼一个人。”
白敢先眯着眼回忆,“白玉楼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伤,有刀划的,还有鞭挞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也肿得像馒头,眼睛被挤得变成一条缝,他不哭也没闹,只木然地告诉我他娘死了,问我他还能不能继续住这儿?还说折腾了一天,他饿了,想喝口粥。”
余鱼瞪大了眼——白玉楼和汪小溪的身世竟有如此相似之处,都是被爹害死了娘。
白敢先叙述得简短,可白玉楼一身伤回来,结合平王的癖好,此间发生了什么不难想象,余鱼攥了攥拳头,指节青白。
“我说能,他便一言不发地回房了。后来满大海为我也引荐了平王,我才知道原来是那日平王想找干净漂亮的小男孩玩玩,谁能找到便赏金一万,满大海拿到了赏金。”
余鱼气得身子发抖,这到底是什么丧尽天良的父亲,赌博真能使人变得毫无人性牲畜不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