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多年不见二狗哥(2 / 2)
说着冲旁边埋头吃饭那个西戎领队叽里咕噜说了一阵话,那人便放下筷子皱眉。
余鱼见他神色有异,忙问:“怎么了?”
“他说西戎气候多变,他们怕沿途刮风下雨浇坏了东西,特地又将货物包了好几层,不太方便开封,他们是好心。”
二狗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不过没关系,我那还留了点样品在外头,回头先拿给你玩,等到京城卸货了,我再给你带些回来。”
“多谢二狗哥。”
余鱼口中应着,看了那西戎领队一眼,觉得眼熟。
那人眨着蓝色的眼睛,冲她点点头,又埋头猛吃。
又来凑热闹蹭饭的梁文道突然笑着插话道,“眼看着就快到太后的寿辰了,这些小玩意说不定能讨得太后欢心。”
二狗一听连连摆手,“木大哥这就说笑了,太后哪能看得上这些民间的小玩意儿!”
梁文道笑道,“那可不好说啊,据说平王也在到处搜罗民间的稀罕玩意儿,想讨得他母亲的欢心呢,不管多少钱,有孝心最重要,太后最高兴的事儿不就是母慈子孝,天下太平么。”
二狗顺着他的话点头,“那倒也是。”
梁文道见他神色如常,又看眼那西戎领队,意有所指道:“不如这位兄台来猜猜,我们中原人一般会给母亲送什么生辰贺礼?”
那领队见他看自己,抬起头,迷惑地摇头摆手的,示意听不懂。
二狗代为解围,“其实我好友逻伊是会说汉话的,我们往来生意也好多年了……但他这次临时有事,就让他堂弟古拉顶上来了,古拉是第一次来中原,汉话还不太懂。”
古拉……余鱼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明白了方才那熟悉之感来自何方。
“哦,这位堂弟倒是气度不凡,要是你不说,我都看不出他是个商人。”梁文道笑道。
“嘿嘿。”二狗挠头一笑,其实他也觉得古拉和逻伊的气质不相符,看起来不太像一家人。
古拉身上没有寻常商人身上那种惯有的和气,商人都讲究个和气生财,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多擅交际,面容或和蔼,或真诚,让人见了容易亲近。
而古拉身上却有种生人勿近的煞气,也不怎么爱说话,他们回来的途中碰上几个颇有名望的商队,二狗看在逻伊的面子上,还想为他引荐引荐拓拓路,他都爱理不理的,有一次还发火埋怨他话太多。
不过二狗也没深想,琢磨着多半是这位堂弟古拉对行商无甚兴趣,可能替哥哥走完这一趟就了事了,不打算往这方面发展,一番热心也就作罢。
吃完饭,众人喝茶闲聊。
古拉站起身,跟二狗说要过去守着货物,二狗忙拉住他说不用,在自己家里没事,有家丁看守,让他歇歇。
古拉坚决不肯,二狗无法,只当他是第一次替兄长做事怕出纰漏,也就不再客气,由他去了。
梁文道目光追随着古拉的背影,还没等使眼色,汪小溪已经站起身,“我吃好了,好像有点儿喝多了,去那边醒醒酒。”
余鱼心思一动,也找了个借口离席。
二人悄悄追上古拉的脚步。
古拉昂首挺胸地走过马车队,视察似的,守车的护卫纷纷与他打招呼,就像下级对待上级。
他点点头,信手掀起一块毡布——里边货物捆得结结实实,来时什么样儿,现在什么样儿。古拉放下毡布,想着心思——他们已经进了中原的地界,更需谨慎行事。
正想叮嘱护卫几句,突然听到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他立时警惕地拔出随身携带的大刀,抬头一看,面前却是个身段妖娆的女子。
恩雅笑吟吟地走上前去,拍拍他结实的胸脯,叽里咕噜地说了句什么,说完就劝劝地靠在他身上。
余鱼咋舌——恩雅可是要嫁给平王的人,勾搭平王的“儿子”汪小溪已经叫人目瞪口呆了,上回众人发现她似乎还跟自己的侍卫古墩有些不清不楚,眼下这……这所作所为,真的是公主?连春香楼的妓女都没她放得开。
古拉迫不及待,摸着她的手指尖就亲了下去,旁边的护卫目不斜视,似乎已经习惯了。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恩雅又说了几句话才扭着腰走了。
恩雅的出现,再加上暗香那日对她说的话,证明这批货八九不离十就是她和白玉楼等待接洽的那批。
余鱼心道,方才梁文道在席间还试探二狗哥是否知情,以她对二狗的了解,他绝对不知道,否则不会接这种生意。二狗哥估计是让他那所谓的西戎“朋友”给骗了,什么临时有事,分明是有预谋的替换,加之古拉找借口不肯拆货,这货车上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言而喻。
汪小溪自言自语道,“啧,原来那古墩并不仅仅是恩雅的侍卫啊,还是西戎一个部落的小头目呢。”
“你听得懂西戎话?”余鱼惊讶。
汪小溪嘚瑟,“爷什么不会?”
“还听到什么了?”
汪小溪八卦道,“那古拉是古墩的弟弟,恩雅和这哥俩儿都有一腿!”
这个方才从名字和长相上,余鱼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但还是不可置信地看了古拉一眼,这哥俩一看外表就是那种很强势的男人,能受得了兄弟二人共侍一个女人?
“西戎民风比较开放,对这种事不藏着掖着罢了……我朝历代的公主,不也有人养着数个面首,只是碍于名声,没拿到台面上说而已。”
余鱼不大赞同,“大长公主就没有。”
“你那是个例,大长公主那种痴情女子百年难得一遇。权力和金钱这种东西到了手,诱惑自然就会变多,没有几人能抵抗,男女都一样,你信不信?”
余鱼皱眉想了想,“不信。我师父都够有钱了,宫里要管的人那么多,她权力也挺大的,可我从没见她胡作非为,就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到现在还惦念着呢。”
汪小溪张了张嘴,不知怎么反驳,最后无奈耸肩,“所以说女人死心眼儿的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