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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麒麟山海川收吴霸 洗砚池刘俊得墨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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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月亮门,来到大厅,牛儿小子伸手启帘笼,同手将甘虎往屋中一推,此时甘凤池止陪着大家谈话,猛见得帘板一起,甘虎由外面进来,后面跟着于宝元,甘凤池冲着甘虎脸往下一沉,说道:“虎儿,你怎么这般大胆,谁叫你来到前面大厅”?虎儿小子看见自己父亲动怒,他还是真害怕,急忙说道:“你可千万别打我,你要是一打我,牛儿小子憋可着打你呢!我给你说了多少好话啦”,甘凤池一听自己儿子所说的话,真是气不的,恼不的,心说:这两个浑小子怎么会凑合到一处的?甘凤池那里同甘虎说话,童爷早就看见啦,进来的这个黄脸猛汉,与自己的师弟高矮差不多,还是一样的猛楞,童爷还是起心里爱,童爷在旁边不容甘雨甘虎爷俩的话说完,接着在旁边插言,口中说道:“甘老侠客,这位猛英雄是您甚么人”?甘凤池闻言,看着童林,用手指着甘虎,说道:“贤弟若问,这就是拙兄的小犬,名叫甘虎,草号霹雳狂风,就是他生平猛楞,童贤弟,你看着爱惜不爱惜”?童林闻听接着说道:“兄长,有子如此英雄,小弟我怎么会不爱呢”?甘凤池听童林之言,不由得暗想道:“甘虎在家中除去招灾惹祸,并没有别的事业可做,莫若我叫吾儿拜童海川为师,也可以免家中多少操心,若要跟着海川在一处,日后还可以有点出息。想到这里,含笑向童林说道“吾这个孩儿,你是真爱?假爱?”童林闻听,说道:“甘老侠客,我怎么会假爱哪,我是真爱他这个猛劲儿。”甘凤池站起身形,向童林说道:“贤弟,你既是真爱,我令此子拜你为师,贤弟,你可愿意”?童林闻言,接着说道“你老人家舍的吗”?甘凤池见童林愿意,转过身来向甘虎说道:“虎儿,你过来”,说着话,用手指着童林,向甘虎说道:“这位姓童,名林,号叫海川,乃是一位侠客,我命你拜这位侠客,向他老人家学习武术”。甘凤池说话时,算计着甘虎必然过来磕头,不料想甘虎看不起童林,看童林身最没有他高,遂向甘老侠客问道:“您命我拜他为师,他有能耐吗”?甘雨闻听,不由得脸一红,说道:“可恶,你满嘴的胡说,还不过去行礼?等待何时”?虎儿小子拗不过他父亲去,心中暗想:有啦,我过去给他磕头,他必然伸手搀我,我趁势揪住他的胳膊,往前一拉他,他要没有我的能为大,我把他揪躺下,我就是他的师傅。虎儿小子想到这里,只得往前抢步,攥着拳,瞪着眼,口中说道:“老师在上,弟子甘虎给你磕头啦,”两条腿往前一曲,似跪不跪,童林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没安着好心,童林往前一欠身,双手一搀说道:“徒儿请起”。童林话尚未说完,两只胳膊早被甘虎掳住,甘虎此时用力要往前拉,他焉能揪得住童林呢?童林往同一缩胳膊,双臂如铁,甘虎焉能攥的住呢?早就松了手啦,童林趁势用手一推甘虎的胸膛,卟咚的一声,甘虎早就坐於地上,甘虎吓的倒吸了一口玲气,心里说:我看他身世比我矮,他的臂力比我大的多,真是我的老帅。想到这里,赶紧双膝跪倒,口中说道:“老师在上,弟子磕头”。童林也倒不计较他,跟着说道:“徒儿,免礼”,童林站起身形,带着他先见贝勒爷,然后又见过众位侠客。命他与于恒相见,牛儿小子在旁边说道:“不用见,我认得他,他是虎儿小子”,虎儿小子接着说道:“对啦,不用见,他是牛儿小子”,童林想,不见就不见吧,这两个人都是浑人,无法引见。这才叫过甘虎,与刘俊,司马良,夏九龄,孔秀,众人见过,都是他的师兄,虎儿小子看见这几个人年轻,他还是有些个不服,无奈又不敢不行礼,彼此大家相见已毕,大家与童林贺薄。甘凤池吩咐单给牛儿小子虎儿小子摆一桌,知道他们两个人都能吃,省得别人与他们坐在一处捣乱,没想到这两个人坐在一处,倒是很和气,彼此还都有个谦让。首座这一桌仍然是贝勒爷在当中,众位侠客相陪,彼此擎杯劝酒,今天又是童林开门收徒弟的日子,真足一堂喜气,酒过三巡,莱过五昧,甘雨推杯向童林说:“贤弟,劣兄所定的是在重阳会内卧底,探听事实,然后与贤弟报信,只因昨夜晚问机谋不密,被法铎法广将此事听去,为兄可就不能前往铁善寺,前去卧底,无非是到贤弟赴会那一天,我必至滇南客栈。我还敢问一句,除去铁善寺赴会,还有别的公干吗?”童林闻听,遂叹了口气,向甘凤池说道:“兄长既问,咱们在坐的也没有外人,我把我的事情对您说一说”。童林一面吃着酒,一面就将自己生平以来,所遭所遇所经过的事,从头至尾,对甘凤池说了一遍。甘风池闻听,遂向童林说道:“贤弟,重阳会事毕,接连着就得办八卦山的事情,再者说,八卦山相离铁善寺不过六十里之遥,头一样八卦山山势险恶,原借磁江的江水环绕,三面是水,一面是山,又兼着八位庄主爷有奇艺,山内人多势众,若要由旱路进山,很不容易,必须由水路前往,无非指望众位兄长协力相帮,拔刀相助,除此之外,别无成见,再者,熟识水性的英雄叫小弟那里去请”?甘凤池闻听,遂说道:“贤弟,若要不弃,我倒有一位良友,与我是莫逆之交,我情愿与贤弟介绍介绍,不知贤弟意子如何”?童林接着说道:“但不知兄长介绍的是那路的英雄?小弟可曾认识”?甘凤池接着说道:“贤弟若问,此人与我八拜结交,他住家在贵州贵筑县城北,离城十里,展家林的人氏,此人姓展,名叫展大旺,外号人称过海乌龙,此去乃是必由之路,我写好了一封书信,贤弟到贵筑县展家林,而见此人此人必相随前往,一来在重阳会与你我弟兄助威。重阳会事毕,此从水性过人,可以接续求他帮办八卦山之事,我这位朋友决没有推辞,贤弟,你想此事如何”?贝勒爷在当中坐着,看着甘雨这一份热心,贝勒爷暗说道:海川真是走运,又多出一位帮助。遂接着说道:“海川,既是甘老侠客如此的成全,你应当当面谢过”,甘凤池闻言,微然含笑,口中说道:“知己之交,不过客套”。贝勒爷也就只得陪着一笑。

惟有镇东侠侯振远在旁边坐着,见童林今日收徒弟,也是另有一番的欢迎,无奈童林又收了个甘虎,于恒一个浑小子,走在道路之上,就够麻烦了,再添上一个虎儿小子,走在路上,更不方便。自己想到这里,遂向众人说道:“我们众人由此起身,不单是为赴重阳会,行在沿路之上,还要访查盗宝二寇的踪迹,若要是就这个样儿众人一齐起身,未免人多嘈杂,招人注目,就是探着二寇踪迹,也是打草惊蛇”,贝勒爷闻听镇东侠说的有理,遂说道:“依老侠客的主意,打算怎么办呢”?镇东侠说道:“依着我的愚见,还是大众分着班前往,俱都在滇南客栈相会,只要别误了九月重阳会便可”。贝勒爷一听镇东侠所说的话倒是有理,又一看这么些个人,真要是在一处走,实在是不像佯,只得在旁边说道“老侠客所虑的甚是,那么着吃完了饭,给他们分开拨,都单走”。大家随着话,把酒饭用毕,大家散坐吃茶,贝勒爷这才催着镇东侠与他们分拨,镇东侠只得应允,举目观看惟有这两个浑小子难办,谁能跟他们走到一块呢?猛然间想起来张旺孔秀这两个人倒可以,叫他们多带路费,我出个主意,叫两个坏小子带着两个浑小子,倒可以能行,自己想到这里,遂叫道:“张旺,孔秀”,这两个人听老侠客呼唤,赶走走至面前,孔秀说道:“师伯,呼唤吾们两个人,有甚么事”?镇东侠用手一指于恒,甘虎,说道:“你们两个人精明强干,带着他们两个浑小子,一块走,你们算头拨,这就叫笨鸟先行”,孔秀闻听,连连的摇头说道:“师伯,我们可不能跟他们两个人一块儿走,头一样,这两个人不听说,我们两个人管不了他们两个人,倘若道路之上,有了差错,这个沉重我们担不了”。镇东侠听孔秀之言,说道:“你们两个人好没有主意,你们两个人过来,我告诉你们一个主意,道路上,准没有差错”,孔秀张旺无奈只得走至面前,镇东侠在他二人耳边底言细语说了几句,张旺将话听完,带笑说道:“行的了”,孔秀笑着,也说道:“行,准能行”。於是两个人与于恒、甘虎商议起身。那么镇东侠告诉他们两个人甚么主意呢?皆因老侠客告诉张旺孔秀,牛儿小子虎儿小子这两个人注重就在吃喝,我与你们两个人多带路费,这两个人好好的跟着你们走便罢,倘若不好好的跟着走,你二人变着法子别给他们好的吃,这两个人手内无钱,自然就好好的跟着你们一同走啦。镇东侠虽然想得挺好,那里知道走在半路上,事中生变呢。镇东侠叫他们四个人单走,这才派第二拨,阮和,阮璧,徐源,邵甫,用完了饭起身。叫二弟侯杰,带着闫宝,侯俊,侯玉,鲍信,他们为第三拨起身,贝勒爷,镇东侠,童林,长臂昆仑于爷,他们爷儿几个最后起身,甘凤池甘老侠客得把家中安置安置,自己单独起身,甘凤池先写了一封书信,交与童海川,大家用完饭,这才收抬各人的包裹,贝勒爷看着他们一拨一拨的走,容大家俱都走后,这才与三侠带着刘俊,与甘老侠客告辞,甘雨又把名片拿了一张,交与童林,若到了贵筑县,见着展大旺,替我致意问候,童林连连的答应,随着话,当面告辞,甘凤池直送至在村口外,彼此拱手告别。

贝勒爷等辞别了甘雨,顺着大道向前行走,在路途之上,老爷儿几个一路游玩各处的山景,倒不觉着劳苦,并且留神暗访盗宝的二寇,在路途之上,无非是晓行夜宿,饥餐渴饮,非只一日。这一日,已至贵州贵筑县,镇东侠见着行人,一询问果然本县城北,离城十里,有一座展家林,众人这才够奔展家林而来。顺着大道离着展家林,还有二三里地之遥,远远就看见啦,看着黑暗暗,雾蒙蒙,一片茂林,来至在南村口外,一看这座庄村,四外俱是树木,庄子外面一段壕沟,当中一段小桥,众人渡过了小桥,进了村庄。南北的街道,东西对面的买卖铺户,众人来到十字街,镇东侠往前行走,见前面有一位老者,年纪约在六旬开外,庄家人的打扮,镇东侠向前抢步同道:“这位老人家,暂且留步,小可跟您打听本庄子上的家住户,望阁下指引”,这位老者看了看镇东侠,口中说道:“但不知阁下打听哪一位”?镇东侠带笑说道:“请问老止,咱们庄子上可有一位展老员外,双名大旺,老人家您可知晓”?这位老者闻听连连点头说道:“晓得晓得,您要问他住在那里”?说着话,用手向西一指,“您顺着十字街,往西走,到西头,坐北的门便是,在家不在家,我可不晓得”,镇东侠闻言,冲着老者一抱拳,说道:“领教了”。众人由打十字街直往西,来到西村口,往北观看,坐北向南的大门,是黄油的大栅栏门,上面横梁上拿铜瓦起出清水脊的样式来,门里面有一座砖影壁,当中挂着一个四方木头的福字,外面四周围是鹰不落的砖墙,里面房子倒是很新鲜,就地在栅栏门抱柱的上垂首,钉着一个长方的木头牌子,写的是展寓二字。镇东侠走至门前,高声问道:“宅内有人么”?连叫了两三声,听里面有人答言,说道:“那一位叫门”?镇东侠往里面一看,随着声音由打里面出来一个人,年纪约在二十多岁,身穿蓝布褂,足下白袜皂鞋,镇东侠抱拳说道:“请问阁下,贵宅上姓展么”?就见这个年轻的人说道:“不错,我家主人姓展,您有甚么事情”?镇东侠回头由童林手内把名片要过来,把名片向前一递,说道:“有劳贵驾,到里面通禀一声,我们是替朋友来问候,并求见他老人家还有别的事”,这个家人把名片接过来,说道:“众位屈尊少候,待我前去通禀”,说着话,转身进去,众人只得在门前恭候。等了工夫不大,就听里面有人说道:“客人没让进来吗”?就听家人接着说道:“都在门前等候着您呢”,又听有人说话:“怎么不把众位都让在书房呢?这不是慢待远来的朋友吗”?镇东侠顺着声音往里面观看,就见头前走着一人,后面跟着四名家人,见这位身量是中等身材,细腰札臂,身穿蓝绸子大褂,青绸子裤褂,白袜青缎皂鞋,往脸上观看,黑脸面,黑中透亮,花白剪子股小辫,两道浓眉,一双碧跟,鼻直口阔,大耳朝怀,掩口花白胡须,一脸的水锈。正在观看,就见这位员外带着家人,迎上前来,说道:”众位英雄,恕我展大旺未能远迎,此处不是讲话之所,请到里面待茶”,镇东侠拱手说道:“我等必到贵府打搅”,说着话,往里面相让,众人在背后跟随。

进了大门,转过影壁,迎面是一段花瓦子墙,当中四扇屏风,进了屏风门,当中的院落,东西的配房,当中的大厅。家人早就把门厅帘笼挑起来啦,展大庄将众人让进大厅,贝勒爷举目观看,大厅之内,几榻光明,粉壁如镜,墙上挂的也是名人字画,挑山对联,贝勒爷正自观看,就听展大旺说道:“方才家人擎着我盟兄的名片,言说群雄到此,恕过展大旺接待不周,未领教众位贵姓高名,仙乡何处”?镇东侠先与贝勒爷介绍,展大旺跪倒要行大礼,贝勒爷伸手相搀,镇东使,于洞海,说了自己的名姓,然后方与童林介绍。介绍已毕,童林这才把甘凤池的手书,双手捧着递与展大旺,口中说道:“小可童林,奉甘老侠客之命,现有书信上呈”,展大旺双手接过来,说道:“有劳贵驾”,举目观看,原来是盟兄甘雨的手书,拆开一看,原来是甘盟兄介绍自己,协助童林办理重阳会八卦山的一切,展大旺把书信看完,命家人将书信递与家人,然后向童林说道:“既蒙我兄不弃,把我介绍在阁下的面前,敢不勤劳?惟小弟尚有子情,请众位落坐慢谈”,语毕,这才让坐。众人分宾主落坐,家人献茶,茶罢搁盏,展大旺说道:“众位来得正巧,实不相瞒,我这里也接着铁善寺的请帖,皆因有小事缠身,不然,我早就前往重阳会”,镇东侠接着说道:“那么着,阁下还有别的公干吗”?展大旺含笑说道:“侠客爷有所不知,我虽然接着铁善寺的请帖,如今既有我盟兄书信到此,把我介绍在童侠客的面前,当然是我听候童侠客的指挥啊,那也就没有异义了,所以我迟滞未走者,就是我方才说的那点儿小事,甚么事呢?就是在敝庄的正西有一座山,名唤麒麟山,他耶山前有一个水池子,深不可测,里面有一个海眼,这个水如同墨汁一般,因此命名为洗砚池。里面有一尾墨鱼,若要是江湖绿林会水的英雄,把这条墨鱼拿上来,鱼皮可以制成宝甲,若要遇见寒泉,只要把宝甲穿在身上,可以能避寒,若要遇见温泉,穿上宝甲,可以不热,并且善避刀枪,鱼目乃是两粒明珠,此鱼一千年有馀,可称稀世之珍,无价之宝。我有意把此鱼得到手内,怎奈我水性尚微,又兼着麒麟山有位寨主,他也知道这尾墨鱼的来历,他也惦记着把这尾墨鱼得到手内,怎奈他无法可施,此人姓泥名叫泥滚,外号人称红毛太岁。不料前三年又来了一位英雄,名字叫吴霸,外号人称并肋犀牛,也不知道因为甚么,把这个红毛太岁泥滚赶走,如今他在此占山,皆因我欲得这一尾墨鱼,与这个寨主交过两三次手,未分胜负。我打算把这墨鱼得到手内,才到铁善寺,因此耽误这些日子,未能起身,可巧贝勒爷与众位侠客大驾光临,不然早走多日”。贝勒爷本来秉性好奇,听说这尾墨鱼甚有来历,在旁边答言说道:“贵宅地既然有此佳景,并有此无价之宝,这尾墨鱼咱们可看不可看呢”?展大旺闻听,说道:“贝勒爷,我拦您的清谈,我去就有本山寨主拦挡,贝勒爷若要前去观看墨鱼,倘若被寨主知晓,贝勒爷您若受了晾,我担得了吗”?贝勒爷未及答言。童林在旁边答言说道:“请问展老英雄,这个寨主长几条胳膊?几条腿”?展大旺闻听童林之言,知道他是正在血气方刚,遂说道:“童侠客,何必动怒?此人无非也就是两只胳膊,两条腿”,童林闻听,冷笑说道:“他既然并非是四头八臂,咱们怕他作甚么?既是贝勒爷愿意前往,童林我情愿相随,但不知这墨鱼甚么时候,才能看得见”?童林把话说完,展大旺不敢拦阻,遂说道:“贝勒爷这时要去看鱼,天际尚早,皆因这鱼日久年深,受过日精月华,开夜之间,除子午二时,他由里面出来,为的是夺天地的正气,别的时候他在海眼之内一爬,他连动也小动,故此欲得他很不容易呢!众位别忙,在寒舍用完了早饭,咱们就起身,到了那儿无非也就是正午,正得看。贝勒爷与众位侠客们,听我说这话怎么样”?贝勒爷闻听说道:“很好,既然如是,又在贵府打搅了”,展大旺说道“那里话来”,说着话,吩咐家人预备早饭,家人答应一声,这才调摆桌椅,放好了杯著,外面家人添酒上菜,无非是鸭鱼肉。展大旺让坐,大家落坐,自己在末坐陪着,大家饮酒谈心,展大旺又与童林问了问赴会的情由,童林秉性直爽,并不藏私,就把自己生平以来,所遭所遇,并赴重阳会的隋由,一气说出,展大旺倒尊敬童林说话诚实,彼此饮酒谈心。贝勒爷是贪着看洗砚池的墨鱼,草草把饭用毕,大家吃完了饭,天也就不早啦,堪可到已牌时分,贝勒爷首先提倡,说道:“天也不早啦,大概由这个时候起身,到了那儿,也就是时候啦”。展大旺说道:“爷,您别忙,此山离此不过二十馀里,咱们这个时候前往正好”。

说着话,大家起身,众位侠客带同刘俊等由人厅起身,出离了外面大门,由村口出来,一直往正西,远远就望见这座山啦,又走三四里地,离此山相近,就看见这座山青山叠翠,怪石横生,山上树木森森,远远望着其形好似两个麒麟对面卧着一般,是天生的真宝山,山岚彰气,绕满山谷。又走了二里之遥,展大旺回头看了看后面跟着家人一名,脸上带着一番害怕的样子,就见这个家人来到面前,低声说道:“员外爷,可快到了洗砚池了,往那里再走,可就险要啦”,展大旺用目一看家人,家人不敢再说,又往前走了不远,贝勒爷可就看见洗砚池啦。这个洗砚池就在麒麟山山口外,不到半里之遥,这座洗砚池并不甚大,是个鸭蛋圆的那么个池子,方圆约在一里多地,里面的水势还平稳,在池子的四周围,俱是垂杨柳村,围绕着这个池子。贝勒爷站在东面向西观看,众人垂手伺立,站立两旁,贝勒爷观看这池子水,连一点裂纹都没有,平稳之极,回头向展大旺说道:“展老员外,这墨鱼何时方能出现那”?展大旺含笑说道:“您别忙,这就到了正午啦”。正说着活,猛然间就听洗砚池池水翻花的声音,展大旺用手向池内指,说道:“众位请看,墨鱼出来了”!贝勒爷举目观看,就见洗砚池当中,就彷佛开锅翻花一般,水可是黑的,翻出白花来,分外好看,工夫不大,就见当中白花之内,就彷佛出来两条蛇似的,约有五尺多长,来回的盘旋,贝勒爷细一看,并非是蛇,原来是墨鱼鼻孔上的两个须,出於水面,就见墨鱼已由翻花之中上来啦,露着脊翅,由当中往外转,带的水似翻花。贝勒爷细一看,暗含着喝彩,赶情并非是别的鱼,原来是一条龙睛的金鱼,周身上下满都是金麟,真可称得起巨口细鳞,这鱼倒是不大,约有五六尺大小。众位阅者,有所不知,大凡这个金鱼与草鱼大不相同,就是经过二三百年的金鱼,也不过是一二尺长,若要千年之久,长成也就不过五六尺长。诸君不信,到过妙峰山大觉寺,看过金鱼的,就知道啦,因此说洗砚池这鱼在五六尺长,他从当中出来,露着脊翅,仰着面,张着嘴,围着洗砚池来回的乱转,他把洗砚池的水带得水浪四溅,这一池子水如同开锅滚沸的一般,水势声音振动山岳。贝勒爷看着真是稀奇,工夫不大,天已过午,这墨鱼仍然转在当中,沉于池底,再看洗砚池这里面的水,仍然似墨汁的一般,连个水纹也没有,贝勒爷看着真透着奇怪。

就在这个工夫,猛听身背后有人喊嚷,说道:“呔!你们这些个人,真不要命啦,拿着脑袋闹着玩,你们不禀明我家寨主,私自观看洗砚池,你们胆子真不小,快快与我滚开吧”!众人闻听,俱都扭项观看,就见二十多名喽罗兵,当中一个头目,方才说话的,就是这个头目,一看当中这个人,身穿蓝布裤褂,外罩一个号褂子,是个青坎肩,当中间白月光,上面写着小字,“麒麟山洗砚池,”当中还有喽罗兵三个字,蓝布手巾包头,脚底下打着蜜腿,白袜大洒鞋,往睑上看,这小子长了个偏睑膛,可是大奔勒头,两只豆角眉,一双酸枣眼,小鼻子头,薄片嘴儿,说着话撇着嘴,手里头提拉着一个大马棒,冲着众人指手画脚的。别人还可稍耐,惟有童爷焉能听得惯这个呢?童海川向众人说道:“众位别生气,我把他打发走了就完啦”,说着话迈步向前,来到喽罗兵对面,童爷口中说道:“你们这群小子,是作什么的?搅闹我们看鱼的情兴”。喽罗兵头目闻听,由鼻孔之中一笑,说道:“你这个小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我们麒麟山洗砚池寨主治下的地面,你竟敢偷看墨鱼,就冲着这个你们这些人就应当该死,你这小子也不翻开眼皮看看,今天你家头目大爷带领伙计查山,你就是不懂得跪倒磕头哀求,你也应当说两句好话,你反倒说搅了你们看鱼,这不是该死吗”!说着话,向喽罗兵说道:“你们过去几个,先把这小子绑起来”,喽罗兵听头目之言,那敢慢怠,往前一拥,跑过四五个喽罗兵来。有一个过来,伸手就揪童林,童爷看手到了胸膛,用右手一扒拉喽罗兵的胳膊,跟着一顺手,一托喽罗兵的下巴,这个喽罗兵的乐儿大啦,来了个仰面朝天,地子一块三棱尖的石头,把腰还给硌了。左边又过来一个,往前一伸手,奔童林的脸就是一掌,童林用心戏耍他,左手一恍喽罗兵的面门,左腿往前一伸,用脚挂住喽罗兵的脚后跟,往回一拉,这个喽罗兵来了个屁股蹲,自已都不知道怎么躺下的。就在这工夫,右边又过来一个,伸手要揪童林的发辫,童林右手往回一圈,跟着向前一掌,只听叭的一声,把这个喽罗兵的脑袋打的转过去了,也回不过脖子来,后面这个嵝罗兵,对准了童林就是一脚,童林并不闪躲,腰上一使劲,就听嘎嚓一声,把这个喽罗兵的脚脖子给错折啦。童站在那里,并未动转,过来这几个喽罗兵,来的麻利躺的快,这个喽罗兵看着伙计们,打倒的打倒,受伤的受伤,故意的一声怪叫,说道:“小子们,素日我也没给你们豆腐吃呀上怎么今天连一点儿劲都没有呢?连这么个老赶你们都打不了,你们都闪开,我过去。”书中代言,这个喽罗兵还真有两下子,姓孙名楚,这小子还练过两趟大红拳,他并看不起童林,提拉着马棒,来在童林的面前,说道:“你们的胆量真不小,竟敢打伤我的伙计,小子别走,接我这一马棒”。这一手叫举火烧天,童林看着不由得暗笑,心说:这小子也不知从那里学来的?童林并不慌不忙,看马棒已到,童林顺着棒一伸手,攥着孙楚的手腕子,一用力,孙楚这个乐儿大啦。口中不住的“哎呀”!马棒也撒了手啦,口中不住哀求,说道:“没想老爷是英豪,今日小子我错啦,万望爷爷饶命”!童林心说:这小子嘴倒很乖,要看他刚才那么横,就应当将他结果性命,今见他眼泪直流,若若的哀求,岂忍伤他呢?遂说道:“今天我本当将你结果了性命,怎奈你是无知小辈,也不能让你就这样的回去,也得与你留个记号”,说着话,用左手揪住他的耳朵,往下一撕,只听哧的一声,把耳朵给他撕下一块来,跟着鲜血直流,童林一撒手,这小子就彷佛遇了大赦啦,手腕子跟折了一样,耳朵也不要了,爬起来就跑,跑出约有三十几步,立住了脚,回头向童林说道:“小子,你要是真厉害,你可别跑,你在这里等着,我禀知我家寨主,叫你们一个也活不了,好朋友可别跑”,奄林含笑说道:“小子,去你的,我就为等你家寨主”,童林将话说完,就见这个喽罗兵的头目,带着众喽罗兵抱头向西鼠蹿,够奔麒麟山山口去了。童林仍然气昂昂的观看,贝勒爷站在那里口中说道:“这小子,也得叫海川这么治他”,就在这么个工夫,展大旺在旁边说道:“既然放这个喽罗兵逃走,本山的寨主必然前来,恐怕惊哧着贝勒爷”,贝勒爷带笑说道:“有众位侠客俱都在此,我还怕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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