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火神庙炳南认亲子 杨家庄五小结金兰(1 / 1)
书中暗表,只因洪利要看看此子伤痕割的重不重,洪利来至到这位小爷的面前,观看左耳,就见此子左耳边上,明显用针扎了一个玉字,洪利一看,触动了心思,猛然想起当年去广东访友,临行之时,妻子身怀六甲,堪要临盆,又值洪利行期在迩,安人杨氏不肯阻拦丈夫远行,可就临晚间与丈夫商议,夫君若是走后,妾身倘生一男,请夫君与此子如何命名,洪利想行期在迩,这才告诉妻子杨氏,若生男在左耳上扎上个玉字,洪利这才起身,赶奔广东龙门县,拜访王十古,缘浅不遇,特奔清源山祥慈观,投师欧阳修,学艺归家,到家多一看,全庄俱遭水患,这一扫兴,在外面游荡江湖,转瞬间,倏忽一十八载,今误走杨家庄,可巧就赶上这档子事,带四位少爷在火神庙后院之内,因对刀见此子左耳扎有一个玉字,这才想起当年的心事,莫非此子就是我那娇生的玉耳,心中想到这里,一难过,想自己身为大丈夫,不能保护妻室孩儿,至令遭水患,到如今尸骨无存,今见这个玉字,对不起他们母子,一时心急,浊痰上拥,当时这口气闭住啦,这四位小英雄,岂能知道其中事呢,那么说了半天,这孩子到是他的儿子不是呢,其实还是真是,诸公别忙,听著者慢慢表来。只因洪利访友后,杨氏安人就分娩此子,取名玉耳,仰仗着娘家人维持,过了三朝满月,娘家人俱都去后,安人即小心抚养此子,此子长得体格丰隆,杨氏安人爱如珍宝,转瞬间此子已然两生日三岁,此时正在天气炎热,这一日晚同天交二鼓之时,杨氏安人把屋子里头收拾干净,蚊帐收拾好了,用香把蚊子熏出去,在内院预备一个木盆,在盆内倒上点温水,拿了一条毛巾,这才由屋中把那肥而可爱两生日三岁的玉耳,由屋中抱出来,为的是给孩子身上洗洗干净,免得教蚊子咬他,这就是杨氏安人,爱怜乳子的一片慈心,以至把孩子抱出来,放在木盆之内,把周身与他洗毕,自己拧毛巾打算要擦孩子身上的水,就在这个工夫,就听后街声如牛吼,又听一片人声鼎沸,外面齐声呐喊,喊道不好了,柴河口发了水啦,咱们快逃命吧,杨氏安人将要再听,就在这个工夫,势若山崩地裂,杨氏安人怎么也想不到,柴河口夜间发水来的这么快,就在一怔神的工夫,呼咙一声,房子被水冲塌,水已没顶,杨氏安人也顾不了自己的娇生,在水内挣命之际,用手抓住一扇窗户,被水的浪头一打,杨氏随着波涛冲的顺水滚下去了,不表杨氏被水冲走,房产被水荡尽,单表两生日三岁的婴儿,在木盆之内,被水连木盆一齐冲走,还得亏这个木盆,要没有这个木盆,这个孩儿难免葬于江鱼之腹,既有这个木盆,被水把这个木盆冲的滴溜溜乱转,冲来冲去,被水冲到一个所在,是一段河堤,这个河堤的东面有一个村庄,这个庄子约在一千多户人家,内中有一家财主,这个庄子叫洪家堡,这个庄子的名儿,也是由这家财主起的,这位员外姓洪单字名方,年约五旬开外,妻子刘氏,年在四十余岁,老夫妻并无子女。只有男女仆人,夫妻东庙烧香,西庙祷告,恨不能当时生子,接续后代香烟,也是夫妻一点至诚所感,老夫人身怀六甲,以至十月满足,生产一个男孩,三期满月已过,亲友们热闹一场,与此子起个名儿叫洪华,此子生得方面大耳,长得聪明伶俐,老夫妻爱如掌上明珠,由打有了这个孩儿,夫妻更注重善举,冬施棉衣,夏舍暑汤,施舍药料,斋僧布道,周济贫民,刘氏安人终日里拜佛焚香,吃斋念佛,不差什么村子,远近都知,洪老员外一家皆是善人,虽然夫妻同善,不料想祸从天降,洪华长到十六岁,忽然失踪,顶到晚问洪老员外这才各处寻找,那里有一点踪迹呀,派人离庄四外寻找,各处粘贴寻人的告白,此子并不知何往,急的刘氏安人哭天号地,各处烧香许愿,亦无灵验,一连寻找了三个多月,竟自杳如黄鹤,急的老安人终日痛哭悲泣,这一日老夫妻在后房闷坐,刘氏安人遂向洪员外说道:“你我夫妻长处不捏,短处不捏,终日向善,并未损德,皆因你我夫妻一点至诚,才能够老来得子,理应上苍保佑此子,长大成人,接续洪氏门中一点香烟,那才是善有善报,既然上苍怜恤你我夫妻孤苦,方才天赐此子,怎么也想不到此子到十六岁失踪,这不是就如摘你我夫妻心头之肉,活活把你我气坏,看起来行善人,没有善果,作恶电莫有报应,这可应了俗语的话啦,修桥铺路双瞎眼,杀人放火儿女多,今我才知道行善人没有结果,十六岁的孩儿忽然失踪,难免邻右谈论,行善之人不善,隐恶杨善,方有今日遭此报应,员外从今日起,我可要开斋,决不行善事了,我要学刘氏青蒂之故事耳,(安人所说刘氏青蒂,就是在戏剧中,河北宣化府弗家庄,弗宗善与妻刘氏青蒂,乃是善德的人家,家中丰富,真称得起骡马成群,粮来成仓,家财豪富,只因弗宗善夫妻年老无子,各处烧香许愿,感动上苍,天降贵子,起名弗罗布,皆因此子到十六岁时,被地藏王菩萨渡走,刘氏青蒂以为失踪,这才有刘氏开斋,打僧骂道,将丫环生生打死,后花园掩埋,这才确五鬼捉刘氏押入阴曹,那时正赶上目莲僧得道同家,目莲僧救母这出戏,妇孺皆知),所以今天刘氏安人,说出要学刘氏青蒂开斋之故事,洪老员外闻听,一阵狂笑不止,安人见此景况就不由的动怒,遂向员外说道:“儿子既然丢失,难道说不是你的儿吗,我今正在悲泣,你看着不难过吗,你反到狂笑不止,你真是残忍之人”,员外听安人将话说完,遂叹了一口气,说道:“安人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可应了俗语的话啦,聪明反被聪明误,一世聪明化作无,把你我夫妻世善德,化为流水”安人听员外之言,忽然一怔,遂向员外说道“我乃是妇人见识浅,有不明白的地方,还求员外解释于我”洪老员外说道:“安人你已看了些个善书,不是善书上有这么两句吗,积善之家必有余殃,殃尽则昌,作恶之人,必有余昌,昌尽则殃,这两句话大概安人你看不明白,这就是方才你说的,修桥铺路双瞎眼,杀人放火子孙多,要接着这两句话一想,岂不是上天不公,不然大世界上,往往有这种事,某人为善,终不得其善,反倒受穷,还有种无恶不作万恶滔天,他是又发财,子孙又多,这是怎么回事呢,这里面有个情由,有一种善人,他又斋僧布道,各处布施,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善人,其实不然,他暗地作出事来,什么伤天害理,毁人的贞节,霸占人的房屋土地,毁人的名誉,离人骨肉,人皆不能见,这个名儿叫作隐恶杨善,心与所作的事情不合,是这等人死后应当下十八层地狱,遭雷霆之劫,死后难免永远火刑,皆因他知道为善,故意去作恶,若按善书论,成为天下第一的恶人;还有一种人,终身向善,老不得发达,这是怎么回事呢,皆因他祖上作过伤阴鸷之事。言有句话,远在儿女,近在本身,应当他的子孙身遭其祸,若不然终身受贫,以赎他祖上的余殃,子孙若要改恶向善,就可就得受些个折磨,折磨受尽,慢慢的可就要好了,这是叫行善之人,必有余殃,殃尽则昌,往往还有这么一种人,无恶不作,庸心害人,伤无害理,良心灭尽,他反倒子孙满堂,家道饶余,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安人有所不知,皆因他租上有些个余德,他把祖上余德享尽,可就要昌尽则殃,这种人要是遭了报,余德既然享尽,可就不可收拾了,这就叫作恶之人,必有余昌,昌尽则殃,据我想你我夫妻,这半世,并不敢伤风败德,决不能遭恶报,你我老来生子,并非是福哇,你没听圣经有云,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你我夫妻老来生子,本不能享此子之福,十六岁忽然失踪,据我的思想,他不是你我的娇生,他是前来讨债,摘你我的心肝,这必然是祖上的余殃未尽,此子不长大成人便罢,若要长大,必然将你我牛牛的气死,常言有句话,命中无儿莫强求,咱们这个孩子,不是讨债鬼,便是要命鬼,皆因咱们夫妻终身为善,天降恶子,轻者把咱逼死,重者家败人亡,这是上天见怜你我夫妻,不忍看你我夫妻受祖上的余殃将逆子收回,咱们应当感谢上苍,这就是你我夫妻为善所致,真要是你我夫妻不明白,行善之人故意作恶,你真要学刘氏青蒂之故事,那可真成了天地间第一的恶人,早晚必有奇灾横祸临门,安人你要再思再想,我说这个话对不对”,安人闻听员外之言,遂向员外说道“那么这个事应当怎么办呢”员外说道:“这个事情还有什么商议,不过就是你我夫妻始终向善,万一感动天心,此子在外面得志归家,败子回头金不换,咱们也就是这个希望,安人听员外之言说的有理,点头说道:“也就是这个希望罢了”,夫妻二人照旧行善,修桥铺路,斋僧布道,决无一点作恶之心,这真称得起为善最乐,日子仍然是丰丰富富,非只一日,转瞬间,就是三年,正在夏令之季,这日天气炎热,顶到三更天,热的还不能安歇,夫妻正在院中乘凉,猛然外面一阵喧哗,尚有小锣的声音,员外正要命家人到外面询问,就在这个工夫,家人由外面跑进来向员外说道,启禀员外爷大事不好了,南边小河子发了水啦,东南的庄子淹了好几处,众乡亲都奔大堤上挡捻去了,青苗会村正副请您老人家到那里救人,您赶紧到南边大堤上头去看看,员外闻听赶紧向家人说道:“我这就去”,家人闻听,转身形够奔外面,员外打发家人去后,仰面向天上看,方才还有星斗此时天可就阴云密布,天如墨染,吩咐家人打着灯笼,带着雨伞油鞋,跟着家人出离大门,直奔南村口,出了洪家堡的南村口,用目一看,就见众多亲打着灯笼,铜锣响成一片,都奔南边大堤前去打捻防水,洪老员外来到大堤之下,一看大堤上人全都满啦,此时早有洪家堡村正副前来迎接,员外一面与乡亲谈话,早就听见洪水澎拜之声,势若狮吼,以至员外上丁大堤,两旁灯笼火把照如白昼,又兼着夜静更深,站在大堤上一阵阵寒风扑面,细雨纷纷,员外一看白茫茫水势狂澜,就在河内被水冲的物件不少,也有房梁,也有桌椅箱柜,各种的物件,在水内冲的来回乱滚,就见众乡亲用大绳栓着腰,会水的下去打捞物件,也有在水内救人的,等等不一,员外站在大堤之上,家人给打着雨伞,雨下的不甚大,员外吩咐救上男的来,救活了送至青苗会调养,救上女的来送人尼姑庵,打捞上来的死尸,男女分别掩埋,员外正在分派之际,就见在波浪之中,被水冲的滴溜溜的乱转,洪方洪老员外还没看明白了是什么物件,就听乡亲们喊叫,内中有一人喊道:“你们大家看,水内冲了一个红油漆的大木盆,捞上来留着家里头洗衣裳”,这句话尚未说完,就听旁边有人答言,说道:“我下去,这个木盆捞上来算我的”,洪方洪老员外扭项一看,原来是本村的乡亲,名叫刑善,邢老二,就见他脱的赤条条,身上一个布丝也没有,用手巾把头发包上,早就有人用绳子把他腰拴上,干什么用绳子把他腰拴上呢,皆因水势狂大,一个浪头往下一打,就缓不过气来,跟着溜就走啦,必得淹死,邢老二跳下水去打着狗跑,什么叫狗跑呢(就是笨家子浮水)邢老二正在浮水,这个水盆正冲在他的面前,邢老二一只手分着水,一只手推着木盆,够奔堤岸面来,觉着木盆里乱动,可就看不见是什么物件,赶到了岸上,有人先把木盆捞上来,邢老二上岸,由腰间把腰绳解下去,来到木盆前举目观看,原来里面是一个死孩子,旁边有人说,里面是一个死孩子,把他抛出去吧”,大家正在喊嚷之际,此时早被洪老员外听见啦,赶奔前观看,一木盆之内有一婴儿,看年岁,也就是两三岁,员外过去用手一摸胸膛,心口犹温,心房乱跳,员外一想:这个孩子是闭住气啦,看这个样儿,还能救得活”,员外遂说道:“众位乡亲别闹,我看这个孩儿还能救得活”,洪老员外把小孩,由木盆内抱将出来,借着灯光一看,此子长的方面大耳,身上很胖,心中不由得一动:想起自己夫妻年迈无子,自已亲生儿又无踪迹,不如将此孩儿抱在家中,抚养成人,也可以接续洪门香烟”,想到这里,遂向众乡亲说道:“这个孩子据我一看,不至有生命的危险,我想把此子带回家去,暂且抚养,日后此子若有他的父母相认,我情愿让此子认亲归宗,你们众位心意如何?”众人一齐说道:“员外你有这份美意,大家有什么不愿意的”,员外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大家多辛苦,我要回家啦,洪老员外把自已的钮扣解开,将孩了抱在怀中,欢天喜地回到洪家堡,来到庄中,天也就亮啦,到了自己门首,进了大门,够奔内宅,来到自己的卧室,起帘笼进了屋中,一看安人在外间屋呆呆闷坐,书中代表,安人也是一夜未睡,皆因外面发水,员外此去,上年岁的人,在河堤率领全庄之人防备水灾,她也是放心不下,恨不能员外回来,打听打听有危险没有呢,直等到天亮,不见员外回归,自已坐在外间屋正然发怔,忽然帘笼一起,安人到吓了跳,细一看是员外,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安人急忙问道:“最外这是准家的孩儿,你把他抱到咱们家中来”?员外说道“安人你先不要问此子的来历哟,这个孩儿晕过去啦,你叫婆子沏点姜水,给他灌下去,容他缓过来,我再细细的告诉你”,安人闻听,赶紧叫婆子沏了一点姜水,安人把孩子接过来,抱在怀中,工夫不大,婆子将姜水湖来,安人慢慢的把孩子的牙关撬开用羹匙把姜水灌下去,工夫不大孩儿慢慢的就缓过这口气来,把小眼睛一睁,又把嘴一撇,呱的一声就哭起来啦,安人一面抱着孩子暖在怀内,一面问员外此子从何而来,员外不慌不忙,就把在河堤搭救遇难之人,巧得此子,从头至尾向安人细说了一遍,复又说道:“此子若无人询问,那时间作你我的螟蛉,此子若是安分,咱们这份家财就给他,日后叫他抓把土把你我夫妻埋,也就不算白活一世,安人你愿意不愿意”,安人闻听,不由得心中欢喜,说道:“也不枉你我生在世上,总算是接续后代香烟”,安人复又说道“你我虽在水灾之内得了此子,也当给他起个乳名呀!”员外闻听,向安人说道“那是自然,安人你看,此子长的好不好”?安人闻听,抱着接子反复细看,果然长的五官端正,体格丰润,细一看在左耳上,用针扎了一个玉字,安人遂向员外说道:“你来看这孩子左耳上,还扎着个玉字呢”,员外临近一看,果然显露出一个玉字来,员外带笑向安人说道:“这个字不问可知,大概人家与此子留的暗记,莫若咱们起个名字,就叫洪玉耳”,安人说道:“这个名字到是很响亮,就叫玉耳吧,哈哈,看起来因果报应,分毫不差”,书中暗表:这个孩子就是左臂神刀洪利之子洪玉耳,前文已经表过。
只因东西湖城柴河口,水势暴发,洪玉耳母子被水漂没,杨氏安人抓住一扇窗户,被浪头一打,顺流而下,洪玉耳要不是这个木盆,这孩子早就命丧水中,皆因有这个木盆,又有一点水亲着,被浪头一打,这个木盆滴溜溜的乱转,这孩子可就昏过去啦,顺水冲下来了,可巧就冲到洪家堡的河堤遇救,员外将他抱在家中,收为自己之子,起了个名儿叫玉耳,连名姓俱都未改,看起来洪利家中有多大的德哪,这是书中代表,皆因安人半生无子,得了这么个孩儿,雇了一个乳娘,又百般的疼爱,俨若自己所生,就为这个孩儿预备了几桌酒席,请了请远近的亲友,热闹了几天,终日里老夫妻,拿着这个孩儿,当作掌上的明珠,光阴荏苒,日月如梭,此子长到年方七岁,正值三月的中旬,乃是员外寿诞之期,清晨起来,安人给玉耳梳洗已毕,带到前面大厅,大厅之内早预备好了寿堂,燃点了寿烛,挂上员外的画像,员外在上手落坐,安人在下手相陪,洪玉耳在安人的旁边站立,家人外面预备好了酒席,净等着亲友们前来拜寿,员外与安人今日是高高兴兴,安人与员外谦让谦让,多年的老夫妻啦,安人冲着员外道了万福,员外深深的还了一揖,然后落坐,安人用手拍着玉耳头顶,笑着说道:“玉耳今日乃是你父亲寿日,你还不过去与你父亲磕头拜寿,等会你父亲给你钱呢”!玉耳闻听,抬头看了看员外,又看了看安人,摇着头丝毫也不动,安人一连催促了他二次,仍然是不动,员外坐在上手看着玉耳点头,遂向安人说道“你不必催他与我拜寿,我明白啦”,安人说道:“员外你明白什么哪”,员外未曾开言,先叹了一口气,说道:“安人你怎么那么糊涂呢,你没看见你说他好几次与我拜寿,他连动也不动,这里面很有关系,关系的是什么呢,这里面就差着层,皆凼此子不是你我的亲生,他怎肯过来给我磕头,常言有句话,人家的肉,贴不在自己身上,要儿自养,你不信此子,若要是你我亲生自养,你不用说他,他早就过来给我磕头拜寿,皆因有这么一层,可就差着啦,论起来行善之人,不应当夺人之子,接续自己的香烟,若是用人家孩子接续后代,此子长大也不能与你我一心,安人你要信我的话,衬着此子未能长大成人,只要有他亲生骨肉相认,令此子认祖归宗,也是咱们积一份德,古人有云,我不绝人后,人不断我根,万一你我夫妻家门有德,也许你我之孩儿虽然是失踪,在外面遇见贵人,上苍感应遣他归家,可就得与你我团圆,安人我想我说的这个话对不对”?那安人一听员外一片的言词,不由得落泪,遂向员外说道:“谁叫我不能生育,就生下一个儿子,偏偏又失踪,方有此子临门,你我夫妻百般的疼爱,日后此子长大成人真要不孝,我更对不起员外了”,说道这里,夫妻相对惨然,正在这个时候,家人由外面进来向员外回禀道:“跟员外回,外面有杨家庄西村口火神庙当家的普妙前来与员外上寿”,同外闻听,知道这个和尚是得道的高僧,进说道:“他来的正好,赶紧快请”,员外因何知道他是一个得道的高僧哪,书中代表,这个和尚原不是杨家庄的和尚,这个和尚,乃是东西湖城柴河口土地庙的僧人,再要说起来,他又是半路出家,这个和尚当初还不是好人,此僧当年未出家之时,娘家姓朱,他的名字叫宋远志,自幼在江湖绿林道为贼,它还不是好贼,他是个采花的淫贼,人送他绰号,人称神行狸子,皆因他腿快才得那么个绰号,他在绿林道采花作案,无所不为,不用说别的,就说他采花,所有少妇长女,守节的娇妇,坏在他手内不知有多少,自己到了三十五岁,常言有句话,人到中年万事和。自己坐静了一想,这就是**当思己过,自己一想:当年所作之事,实在有伤人道,我在外面采花取乐,不过图一时的快乐,败毁人家一世的名节,比如我家中也有姊妹,被人家奸淫,我当怎么的难过呢,又一想天地间报应循环,丝毫不爽,又一想自己对循环二字,不觉得毫发直竖,心胆皆寒,复又一想,早晚若要到了我遭报应的那一天,也是难逃大难,佛家有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不如趁此出家,身人禅门,以赎前罪,宋远志这个思想,就仿佛蒲松龄老先生作聊斋,有一段考城隍,那一段中有云:“有心向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自宋远志作了半世的恶事,忽然向善,这就应了那句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宋远志发下决心,立意出家,这才够奔东村口土地庙,恳求庙内方丈慈缘长老收他作弟子,慈缘长老深知宋远志不是好人,不肯收他,怎奈他跪在就地苦苦的哀求,情愿悔过自新,亲口对天盟誓,自此不敢为非作恶”,老和尚无奈,只得将他收作门徒,起名字叫为普妙,老和尚传习他打坐参禅,怎奈普妙不能入定,只要到了打坐的时候,一闭二目,就见当年被他奸淫那些个妇女,都站在他的面前,作嬉笑之状,情知道就是众魔交至,自己横心,在外面买了两把匕首尖刀,做了一身蓝布戒衣,每逢到子午打坐之时,将匕首尖刀放在面前,穿好了戒衣,盘膝打坐,两腿拧成麻花,合掌当胸,闭目台睛,眼观鼻,鼻观口,口向心,舌尖顶上鄂,将要人定,就见跟前站着许多的妇女,个个妇女俱都是赤身**,一丝也没有遮拦,献媚于面前,普妙情知是魔,并不观看,遂用手拿起匕首刀,勿论何处,用刀向自己身上扎,痛疼难忍,睁眼看,鲜血淋淋,遂用刀伤药,将伤口敷好,仍然打坐,自己打坐之时,邪念一动,就用刀穿自己的皮肉,天天如此,一连就是三年,方才修成一个完全的和尚,验看自己的戒衣上面,血迹模糊,再验看周身上下的刀伤,整整三百六十七处,自已叹息,看起来修道并不容易,遍体均是伤痕,方得皈依,遂将戒衣戒刀收起,以作纪念,往往听俗人所谈,和尚用戒刀杀人,岂不是大错,出家人用戒刀并非为杀人,原为惩戒自己,并非是作杀人的利器,普妙从此改邪归正,以至老方丈圆寂,他把庙内事情,俱都办完,普妙就为本庙的方丈啦,又收了两个小和尚,在本庄人人钦佩,人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得道高僧,自此人人恭敬,一连这么些个年,可有一件他不肯将武术搁下,仍然是早晚用功,若论他如今的年岁,堪已六旬,每逢清晨练完了武术,他必要由村口的外面绕一个弯,这一日,正走在洪利后院墙外,皆因洪利他这段后街墙,是用秫秸匝了一段篱笆墙,他将行至在此处,就听见里面有练武的声音,普妙借着篱笆缝往里面观看,正赶上洪利在里面演习左臂花刀,普妙心中一动,久闻洪利左臂刀天下驰名,我可是没见过,莫若我在此偷学他的左臂刀,和尚拿定了主意,天天在此观看,架不住日子长了,和尚在暗中就把洪利的左臂刀,满都学在自己的身上,开子长了,可巧赶上柴河口的后河,夜间无故发水,普妙正在夜间打坐之时,听说是发水,他知道柴河口的水厉害,预先他就逃出庙来,皆因他腿快,人称神行狸子,这个东西湖城就是他逃出性命,余者均都被灾,普妙逃至在枥家庄,无处栖身,可巧杨家庄中街的西村口,有一座火神庙,本庙里又没有住持,他就在庙内打座,每到夜晚间拿着一个木鱼,围着杨家庄念平安佛,本村之中有好事的人,看着和尚公德很不错,大家就往庙内施舍,和尚得以糊口,日子长了,办青苗会的会头,看着庙里头清静,把青苗会也移在庙内办事,自此香火还是很盛,本庙的施主,也很不少,和尚虽然是正悟参禅,他的武术的工夫可没有放下,往往好练武的,都上庙里来,和尚有手绝艺,大家惧都惦着跟和尚学,怎条和尚不传,什么绝艺哪,普妙曾配种药饼,约有指甲盖大小,勿论多大的高楼大厦,只要将药饼儿粘在柱子上,当时就着起火来,若要在绿林与人动手,不是来人的敌手,若要将这种药饼儿粘到人身上,准得把敌人生生烧死,因为这个,众人与和尚起了一个外号,叫神行赛罗宣,(罗宣是火神爷的名字),和尚这一日想起洪老员外的寿诞之期已到,命小和尚预备了两盒礼物,一盒是焙阴葡萄干,一盒子寿面,和尚穿齐了衣服,命小和尚挑着两盘礼,够奔洪家堡而来,相隔约在二里之遥,工夫不大,来到洪老员外的门首,普妙一看家人站在门口外,伺候接待来宾,和尚由胖袜之内,取出自己的名片,临到近前,口念阿弥陀佛,说道:“有劳众位管家,到里面替小僧通禀,就提杨家庄火神庙住持僧普妙,前来与员外拜寿”,家人伸手接过名片,说道:“大师傅您在此等候一时,容我与您通禀”,家人拿着名片够奔里间,正赶上员外与安人说玉耳之事,正在谈话之际,家人上来通禀,员外一听普师傅来啦,这可是恰巧,这才吩咐家人到外面,把普师傅请进来,工夫不大,就见家人二次回来,手挑帘笼,普妙跟着进来,后面小和尚捧着两盒捧盒,员外明知道里面是礼物,员外就见和尚穿着大衣,大摇大摆,来到屋中,冲着员外合手问心,口中说道“员外千秋,小僧拜寿来迟,但祝员外多福多寿,喜庆大来,小僧特备薄礼添寿添福,望员外笑纳”,洪老员外见和尚如此的恭敬,站起身来抱拳当胸说道:“年年劳动高僧,实在是心中不忍”,一面命家人将礼物收下,又叫家人取二两纹银,放在盒子之内,作为押礼,然后让和尚落坐,和尚向安人合掌问心已毕,然后落坐,员外命家人献茶,茶罢搁盏,和尚看见公子洪玉耳,站立在安人的面前,嚼着嘴,呆呆的发怔,和尚遂向员外说道:“员外的福气,您还看小公子,近日身材渐长,五官象貌多好,早晚必成大器”,员外闻听师傅之言,不由得长叹了一声,遂说道:“咳,高僧不必夸奖,我夫妻正为此事为难,既然高僧到此,我倒有了安置啦”,和尚听这个话不甚明白,遂向员外说道:“小僧听员外所说,实在不明了,望员外明白示知”,员外闻听,遂说道:“普师傅你老有所不知,说着话用手一指洪玉耳说道:“此子并非我亲生之子,如今我将此子的来历与你细谈”,然后洪老员外就把洪玉耳,被难遇救的情由,自己怎么收为儿子,从头至尾向普妙,细说了一遍,又把今日安人命玉耳拜寿,夫妻所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接着说道:“普师傅此子并非是我亲生之子,论起来不应当夺人家之嗣,续自已之后,也是我当初一时的糊涂,这就是自己作孽不觉,但愿普师傅将此子带至庙中,收为弟子,不知普师傅意下如何”?普妙将前后事听明,遂向员外合掌说道:“阿弥陀佛,员外既肯发善心,不绝他人之嗣,出家人岂肯断人之后,再者说,此子无罪,佛门广大,不渡无罪之人,员外特意命我将此于领走也行,但我有三件事与员外要求,缺一件儿不行”,员外闻听说道:“但不知师傅要求那三件?洪方愿闻高论”,和尚闻听说道:“员外是知道的,我庙内清苦,难以养膳闲人,我把少公子带到我的庙内,所有吃喝穿戴,皆要员外发给,这是头一件:第二件要铜盆一个,上面包金,要金簪一枝,日后若遇见他的亲生骨肉,我按着洗冤录上,滴血认亲之法,好教他骨肉团圆,此谓第二件:这第三件尤其更难,我要亲到贵公子的面前,问他,他要愿意随我前往,我将他带回庙中,就按三件事进行,他若不愿意随我前往,我也是无法,您再设别的方法,小僧只可告退,此事总要出自他本心情愿,这不是勉强的事”,员外闻听点头说道:“普师傅言之有理,但愿此子认祖归亲,乃是洪方心中之愿,望普师傅过去问问他”,普妙和尚站起身形,来在洪玉耳的身边,手扶肩头问道,少公子你是愿意在家,还是愿意跟随我去呢”?洪玉耳闻听,遂摇着头说道:“我早就不愿意在他们这里,日后好认祖归宗”,员外闻听玉耳之言,把胡子气的都立起来啦,遂向安人说道:“你听见了没有,是白眼狼不是,早晚长大成人,也是冲着你我夫妻一翻眼,莫若让普师傅把他带走了倒好”,安人虽然是舍不得,看这个光景,也难以收留,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既然如此,叫普师傅把他带走,也倒干脆”。安人话说至此,想起十六岁自己亲生之子洪华,到如今踪迹全无,不由得两泪交流,自己无奈,将洪玉耳所穿的衣服收拾齐毕,按普妙所说的三事,命和尚把他带了走,普妙将玉耳带至庙中,不旨给他落发,可也算是徒弟,无非教他伺候伺候茶水,普妙先没介意,以后看出此子身体长的太好,扣算传习他点武艺,教给他站站架了,没想到这个孩子太已的灵巧,一传授他便会,他把三十六个大架教下来,然后传授他打拳,无非是花拳的趟子,什么大红拳,小红拳,八仙拳,各种的拳脚,和尚是越传授越高兴,这才教给他窜高纵矮,小巧之技,与各种的兵刃,昼夜的苦功,玉耳也真用工夫,小到三年,和尚把所学的,所练的,所经的,所见的,惧都传授玉耳,和尚就算是卖尽啦,没有别的教的啦,只可教给徒弟放火,阅者说,教徒弟还有教放火的吗,这个事情不是那么说,皆因和尚的外号,叫神行塞罗宣,他曾配一种药饼儿,并有各种放火的器皿,前文已经表过,并非是教给徒弟放火,这几种工夫是绿林道应当有的,人人应当习学,可是绿林道的人,这么着和尚将此艺传于玉耳,一个放火配药还能传授多少日子吗,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把这一点全都习学完毕,和尚实在没有可传的了,只得传习他左臂花刀,洪玉耳天生的灵巧,一学就会,和尚看出洪玉耳日后必有出息,三五更的功夫,看着他练,光阴荏苒,一转眼的工夫,洪玉耳长到十七岁,练的总算成啦,师傅可也就不看着啦,天天命他在后院练习左臂刀,这一日普妙正在东配殿吃茶,就见洪玉耳起帘笼含泪来到屋中,普妙一见大吃一惊,遂叫道:“玉耳是何人欺负于你,告诉为师”,洪玉耳哭着说道:“弟子正在后院用功,来了两个孩手打搅我用功,要与我对刀,让我把他两个人战败,您看他们是无故的打搅,师傅您给想个主意”,普妙闻听,遂带笑说道“你把人家战败了,你还让我想主意,不要紧明天你还到后院练去,我在暗地看着你”,其实和尚那么说,第二天也没去,玉耳仍然在后面练功夫,日子长了也没有什么人搅闹,这一日和尚又在东配殿吃茶,就见洪玉耳,由外面怒冲冲的进来,用手向后面指着对师傅说道:“弟子与恩师回禀,前次来的两个孩子,您老人家不是到外面打听了吗,乃是杨家的二位少爷,杨小香,杨小翠,不料想这两个人时常来打搅,今甘这两个人,又同着二位少侠客,也要与我对刀,这两个人被我战败,我也曾问过他们两个人的名姓,一个叫司马良,一个叫夏九龄,弟子恐怕他们明天再来,特来回禀师傅,求师傅作主”,和尚闻听一阵的狂笑,说道:“玉耳你把人家战败了,你还生气,明天你照旧在后院练工夫,为师我在西夹道,暗地观看”,洪玉耳只得点头,退将下去,玉耳不知道他师傅怎么一个心意,和尚这个用意,是越有人知道越好,日后好叫他认祖归宗,玉耳那里晓得,和尚将话说完,命玉耳下去休息,头一天一夜无事,顶到第二日,玉耳在后面用功去啦,普妙整齐了衣服,够奔后面,来至西夹道,用角门隐着身,望后面观看,就见玉耳所演的刀法,招招有式,式式有法,不觉得心中高兴,和尚正在观看之际,猛听墙外有人说话,普妙一看,原来是杨家的二位少爷,又听玉耳与杨家的二位少爷接谈,说来说去,杨小香说家中有管家的会左臂刀,和尚听说,不由得心中纳闷,暗自寻思,杨万春家中并没有家人,会练左臂刀,到底是怎么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