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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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最无常的东西。它能将柔软心肠打磨得生硬,将无间亲密生出嫌隙,将鲜活面孔变成铁青的尸。
林绍猝不及防地闯进她们的生活。小黛原本没有告诉她的打算,那本是一段不见光的过往,提起来也只会让彼此徒生痛苦。
一个死去的男人,还带有一些侠义心肠,恩重情深,足以勾起飞白的恐惧。
女人的嫉妒心是不受理智控制的,她再怎样不在乎小黛的过去,此刻也不由心神不定。活人与死人,孰重孰轻,一目了然。小黛说要和他一起找她。那找到了她又算什么呢,飞白没有问,到了现在,也没有问的必要了。
小黛靠在床上默不作声地睡着,脸儿蜡黄。飞白默默看着,只留一盏壁灯,轻悄悄退出去。
彼此元气大伤。
飞白的头发乱了,眼睛也通红,再也没有平时那种精干的神气。
马不停蹄地赶来医院,胃突然被牵扯了一下,她跌坐在长凳上。摸烟盒的时候小老虎从兜里掉出来,正咧着嘴傻笑,飞白发怔,眼眶竟然有些发热,她连忙忍住了。
“莫非是我老了?”她疑惑着,觉得自己不再像之前那样当断就断。年岁渐长,反而越来越拖泥带水起来。尔冬最了解她,“不是老,只是心软。沈姑娘性子绵软,将您也绊住了。”
她叹了口气,嗔道,“这沈姑娘,真是。”飞白抬头看了她一眼,尔冬就不再说话。小姐不高兴她说小黛。何必如此?她不明白。
飞白摸着小老虎,神色有些落寞。
她将头发剪短了,笔直利落地拢在耳后。想了想,连刘海都梳上去,露一张清妍的脸。
她有心要从这繁华中一点点淡出身去。在这里待了太久了,总会唤起她们过去的痛苦。
她要带小黛离开这地方,去某个安静的地方,重新开始。说什么来日方长,唯有光阴似箭。再一睁眼,昼夜交替,人间也颠倒了模样。
陆家大少爷陆培的烟土夹带了几箱子,停泊码头,有飞白庇护,提土时也省了许多层层打点的功夫。上头禁烟令如火如荼,底下只当是一纸空文。谁都要靠烟土吃饭。
他见她改头换面,短发素容,蛾眉淡扫,一身月白长袍,淡极,和她极艳时又是另一种模样。只是看起来像守贞的女人。
陆培不由惊诧,转而又笑,“你这样打扮,比之前更好看了。”他的目光缠着飞白,很有些放肆。
她比他年长一些,虽快过了花期,仍是吸引人的。在他众多的女伴里,小姐没她放得开,舞女又太过浅露,唯唯诺诺,不爽快,不尽兴。只有飞白正合他的意,可惜偏偏是吴王苑内花,吃不到嘴里去,就更抓心挠肺的痒着。
“只是颜色也太淡,远远看着令人心惊,像是要化掉一般。”
“陆大少爷最近得了意,就开始拿我开玩笑了?”她斜眼睨他,又看着跑道上的马。盈盈眼波弥漫着雾气,将一些戾气掩映。
陆培哈哈一笑,也就低头连连赔罪。话头一转,他揶揄道,“不过,谁又敢与您传花边新闻呢?怕是嫌活腻了,嗯?”他狡黠地眨眨眼。
小文人的笔杆子,是最握不住的东西。报社里那些个特派记者和猎狗一样,闻着点味道就头脑发热,哄哄扑上去,只为爆出人人津津乐道的艳闻,却忘了这次的主角可不是什么贵妇妻妾,明星脔宠。
飞白的耳目到处都是,他们还没来得出言嘲讽,踏出门就被拷上手铐,从身上抖落出盖着何太太私章的票据。飞白发出声明,坐实了敲竹杠的罪名,直接锒铛入狱。飞白可没给他们针砭时事的机会,倒了一个小报社,谁也不会在意。
飞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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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你有没有腻呢?”她怀着心事,不耐烦和陆培继续歪缠下去。“陆大少邀我来,只是请我看跑马的?”她笑一笑,很轻慢。“实在都是些花架子。”
“那些骑手,自然比不得何太太军旅出身,是实打实练出来的硬功夫。”陆培也笑着,眼睛精光一闪,“近来淘了一些稀奇玩意儿,想请太太过目。唔……该说是物归原主才对。”
飞白略一点头,在看见他递来的物事,一箱一票,一只珐琅壳的怀表。她接过票子看了看,几张崭新的当票。是死当,当的东西还不少。她想起顾长泽的仆人对她说的那一番话。好戏正要开场,她露出微笑。“陆大少有心。”
那男人还是温文模样。“不过小事而已。”
飞白将当票叠起来,笑意微微。顾老爷子被他那不孝的孙子给气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