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飞白并不避讳林林,一个小丫头,什么还没长成,头脑也稚嫩,能做什么事情出来?只是那些对沈黛嚼舌根的傻子,很快就收拾东西被转卖。渐渐的,也就没有人敢于再说小黛的身世。
飞白和小黛的温存亲昵也不会刻意躲着林林。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不需要她来提点。林林倒知情识趣,只是偶尔也会面红耳赤,为她们缱绻的亲吻,如鸳鸯交颈。女子间的相悦,林林若有所思。
并没有母亲所说的如怪物一样令人作呕。当年她的贴身丫鬟阿娣跪在她身前,脸色苍白,母亲狠狠扔下一个物什,一个系着带子的小布包砸到她脸上,看鼓鼓囊囊的形状竟如男子之物,上面还沾了暧昧的血。顾夫人双目喷火,她说阿娣行淫、秽之事,是猪狗不如的东西。门下细细的喘息声,她曾听得真切。
阿娣被仆妇打得鼻唇出血,几颗牙都被打出来。林林骇然不忍,刚上前就被喝退。阿娣对她笑了笑,凄凉难言。是我行悖逆之事,被赶出府也是咎由自取。只是看在自幼服侍小姐的份上,能不能请善待素月。素月是家生女儿,生得美丽娇俏,是准备给少爷的妾室。母亲冷笑,自身难保还不忘记对家儿,真是有情有义。林林看这一切,心里乱糟糟的一片。素月扑上来想替阿娣请罪,却又被人拉走。记住你的身份!母亲对素月说,眼神却又冷冷地瞥着她。
夫人,我们只是——
阿娣的委屈心酸并没有能说出口,就被她妈灰头土脸地拖拽出去。
素月,素月,你等我!
她等不到了。素月不想由人捏着自己的命,于是决绝地从井口跳下去,一缕芳魂就葬在冷冰冰的井水里。
林林揉揉发胀的额头。混乱暗沉的记忆,她不想回顾。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谈何保护身边人呢?林林又撑起拐杖,忍痛行走。她看着自己的缠在纱布中的脚,什么时候能拆线?
实在是,等得太久了。
难得有静谧的时候,飞白嫌时光过于短暂。有她太多话想要和小黛说,也有太多的事要和她做。
小黛被飞白照顾的很好。她的身子在慢慢改善,不再动不动发烧。只是食量仍然让飞白忧心,一次只能吃进一小部分,再多就要吐出来,飞白寻医无数,命她少食多餐。药膳,药浴,药枕。她养着她,捏一捏小黛的手腕,细瘦的骨头,太硌人了些,这样的小身板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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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能承受她无尽的相思
燎原呢?
小黛靠在她怀里,飞白的手不老实地往下摸索,乖啊,今天想吃什么?小黛笑眯眯,我想自己下厨,给飞白做碗长寿面。好不好?她们都不知道自己的生辰,也不知道以后还能有多少日子可以一起度过。
不过小黛想她们重逢的那一天就定为她的生辰。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好,那我给你打下手。”飞白没有犹豫。她温温笑起来,那笑意如春水融冰,潋滟静好,再无一丝阴沉戾气。两个姑娘在厨房里忙碌,飞白分好葱蒜,看她慢慢切葱丝,难为她能收拾得齐齐整整,忍不住抱住她笑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小黛不是很能听懂半文不白的话,不过其中的欢喜也给了她。“我是飞白的妻吗?”她仰着颈子,细细发问。
“怎么,不愿意?”飞白故意逗她。小黛连忙摇头,将面条下到锅里,想了想道,“那飞白是我的夫?”她面露纠结之色。
飞白温柔衔住她的手指尖,并不香,带着油盐酱醋的世俗味道,只想将她连骨带肉地吃进肚子里。“记住了,傻小黛,我也是你的妻。”小黛点头,忽然主动探寻着,在飞白的脸颊上蜻蜓点水。
她们不知何时缠在一起,若非还想着锅里的面条,只怕就要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小黛急得直扭身,连连跺脚,慌不择路,踩在飞白脚上。
面,面还在锅里呢!水都要烧开了!飞白只好恋恋不舍放开她。长寿面满满盛了一碗,小黛不给飞白咬断一根。
我的天,那吃完还不得把嘴唇给吸肿!飞白想着,然而小黛微微娇嗔,很爱娇。咬掉了就不是长寿面了!说好了要和你长长久久的!
飞白连声答应。好,好,都依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这样娇蛮了?飞白吸溜一声,将面吃进肚子里。再吧唧一口,啄一啄小妻子的脸蛋。古人云秀色可餐,诚不欺我。一顿饭吃得汤水泼泼洒洒,满桌子都是,倒让小黛逮着机会,划着脸皮羞她。“吃得连我这个看不见的还不如,飞白羞不羞?”飞白恼恨,于是咬住小黛欺身不放。
“好飞白,好姐姐,饶了我罢!”小黛最怕被她挠痒痒,咯咯笑。飞白挠到胳肢窝里,她只好连声哀求,“是我不对,不该说你不如我,我的飞白最最厉害,最最好!”小黛的眉梢眼角全是笑意,往她怀里拱了拱。“要是飞白不疼我,还有谁疼我呢?”这下真让飞白一叹,不舍得再欺负她。谁说小黛憨头憨脑呢,她的狡猾,只对着她了。
“你呀。”飞白吻一吻她的额头,又笑又叹。这世上,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谁也奈何不得顾飞白,除了沈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