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黄金蟒与小青蛇(1 / 2)
没有人强逼,妘璎是被“十八蛊族圣女”的名头蛊惑去的。
十八蛊族向来无人敢踏进,圣女更是神秘中的神秘,谁都想揭开蛊族层层面纱,瞧个仔细。
可即便是名震武林的妘家堡,也没那个单枪匹马来探寻的胆儿。
所以乍听之下,妘璎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前往圣女府的路上,他也曾略有反悔,可还是抵挡不住浓浓的好奇心,最终还是带着点惴惴不安,踏入那道被无数人想象过的门槛。
经过两道院子,才是正厅,妘璎没见一奴一婢,也没见一虫一蛊,但他紧跟夜梦天,不敢擅自停下脚步。
厅门大敞,两人走到门口时,一条颜色极漂亮的臂粗金蟒悠悠游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条翠竹般碧绿小青蛇。
妘璎骇了一惊,夜梦天也吓了一跳。
好在百里钊的声音及时传来:“它们是替我迎接你们的。”
夜梦天松口气:“你若慢讲一会儿,我就出手将它弄死了。”
“弄死可以,就怕你赔不起,”百里钊的声音里含着淡淡笑意,“这可是万金难求的纯种黄金蟒。”
“那我还真赔不起,”夜梦天抬脚跨进正厅,“贵客我帮你请来了,你人呢?”
百里钊道:“正忙,稍等。”
说罢,她吩咐金蟒和青蛇,“小金小青,招待一下客人。”
蟒蛇无手无脚,怎么招待?
妘璎好奇不已,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它们,完全没了平日的纨绔作派。
夜梦天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圣女府他来过好几次,却是今天才知道百里钊养有蟒蛇这种东西。
还能替主人待客。
啧,倒要看看它们怎么伺候人。
妘璎和夜梦天几乎是屏气敛息的等着。
然而,金蟒却窸窣爬上主位,大爷似的往那一坐,不动了。
妘璎感觉自己被嘲讽。
夜梦天也觉得自己好像不再是贵客。
就在这时,小青蛇却爬上主位旁的平石方桌,尾巴一伸一卷,勾着紫砂壶很熟练地倒出两杯凉茶。
两人还来不及惊讶,盘坐半个身体的金蟒也动了。
尾巴一甩,褐色茶杯就被扫出桌面,直直飞向夜梦天胸前。
高度合适,夜梦天抬手就能接住。
之后蟒尾二甩,另一杯茶到了妘璎手中。
两人被这样的骚操作搞得惊讶不已。
“夜某今天沾四公子的光了,不然还享受不到这份殊荣,”夜梦天笑着走向客座,并伸手示意妘璎也坐下,“之前在哪儿,怎都没见着?”
“上回就在房梁盘着,你没注意而已,”百里钊说着话,人已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帕子还擦着指尖湿泥,“百里钊怠慢四公子,海涵。”
屁股刚刚搭上客座、正小心翼翼正襟危坐的妘璎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什么?百、百里钊?”
夜梦天没想到百里钊见面就直接表明身份,不由愣了下:“啊,她……就是长公主殿下,百里钊。”
妘璎半天没回过神。
但当他反应过来时,便立即明白,若不付出点代价,他这个不该知道重大秘密的人,是走不出圣女府了。
另一边,金暮黎坐在兰尽落房中,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兰尽落坐在床上,像只瘟头瘟脑的呆鸡,闻言,他抬手捂住脸,闭上泛红的眼。
金暮黎的指腹轻点两下桌面:“跟我也不能说真心话么?”
兰尽落摇摇头,半晌才拿开手掌,似要哭了般低低道:“妘璎说得没错,我的确对青芜心思不纯。”
金暮黎“嗯”了一声:“早看出来了。”
兰尽落见她反应平常,并无异样,才接着低诉:“原本,我是个打死不信一见钟情的人,可,偏偏就是我,一面就动了心。”
金暮黎静静听着。
她知道,此刻,她不需要多说话,只要做个合格的倾听者即可。
“我是真的喜欢他,心疼他,想永远陪伴他,照顾他,和他耳鬓厮磨,共度余生,”兰尽落的眼中盛着光芒,渐渐的,光芒淡去,越来越黯,“可他的心,却像铸了铜墙铁壁,浇了厚厚冰层,谁都进不去。”
那个人,就像小绳儿吊在他眼前的糖,看得见,吃不着,一直馋着他。馋得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每每梦中睁开眼,心都发烫。
他不在乎那人有双残腿,但他愿意想尽办法,让他重新站起来。
若妘家相信他,肯放那人离家,他便带那人求医善水道长。
善水道长若医不好,就去寻找人称九泉夺魂的阴爪鬼医。
若连阴爪鬼医都治不了,那他……他愿背着他看山望水,追星沐月,流浪到天涯海角。
可所有设想,都是他一厢情愿,月老没有为他牵红线。
他就像摊在油锅里的蛋,被烈火煎得越来越难熬。
金暮黎微微一笑:“青芜确实招人喜欢,不仅皮肤白、长得好看,还会写诗作画。除了两条废腿,当真是个打灯笼都难找的极品帅霸。”
随即,她话锋一转,“但是,兰尽落你想过没有,能诗会画的人,内心基本上都很骄傲,他怎能容许自己接受你的怜悯与施舍?”
兰尽落猛抬头,愕然:“我没~~”
“那是你觉得,”金暮黎道,“何况他之前受过很重的情伤,如今已是心如死灰,谁都不会再相信了。”
兰尽落低声喃喃:“之前……”
金暮黎看着他:“兰尽落,但凡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妘青芜的不同,尤其是和我说话时所用的语言。”
兰尽落迅速抬眸,身体绷直。
金暮黎幽幽一笑:“神界大劫,我和凶兽拼死战斗重伤后,四魂珠之外的本体灵魂碎片曾游荡到另一个空间,并在那里存在不少年。而妘青芜,也是通过千载难逢的时空缝隙,无意识地飘到这里来,稀里糊涂进入妘家三公子身体的。”
兰尽落睁大眼。
随即不久,他紧绷挺直的身体便缓缓放松下来,渐渐的,嘴角还勾起一抹淡笑,轻轻道:“我早就察觉到了,只是一直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