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她放宽了心,刚好看到了他眼里的星斑,有些恍惚地说,“没破相就好,就好。”
张睿恒近了身,拉开她的手袖,那掌心里红得厉害,像摸了烙铁似的,红涨得很。
“我也无碍。”莫梓涵答,不让他看自己手里的伤,他不放手,让人立刻去拿药膏。他亲自帮她敷,她瑟瑟缩,被手腕里的温度刺了刺,眼眶微微发酸。
她的睿恒,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暖,“二爷,他们......”
“什么?”
“也受伤了。”
屋里的另外两人忍着痛赶紧背过手去,摇头,“我们一点事也没有。”张睿恒望了过来,他们心里想,不需要不需要,不敢不敢。
“他们没事。”他说,又将目光放在她的手上。
可他们明明......
“他说五日便可好,那我回后院去自己处理吧,也是小事。”
“......”他冷了下来,停下手望着她,“不能。”
“我保证以后不乱窜门子了!”她说,记着他下午说过她的话。“二爷,您不会是要赶我走吧?”
“留在这。”他说。
“嗯?”
哦,莫梓涵答,“我......”她有些失神地望着右手心,手里的掌纹因为红涨都消失了,“二爷,不用吧。”
“救命之恩定涌泉相报!”
“啊,我好像也没有救你。”她说。
他问旁边还站着的人,“她救了吗?”
那两人感觉到目光的锐利,捣蒜般点头!“救了救了,刚刚飞扑上去,可英勇了!”
“啊?”
“手好了再说。”他说。
“哦,哦。有一点疼而已。”肉体凡胎,她一样能感知到危险痛苦,尽管已经重生了一回,却与凡人无异。“没事的。”手又缩到背后微微发颤。
他冷下眼,低沉了声音,对屋里的人说,“即日起围墙,封园,凌宜的事不许对外透露半分,对外只说,病了,修养。”
“是。”
莫梓涵看着不远处那被短弩射伤的凌宜,看着她,她嘴里似乎在说着,“早晚轮到你。”尽管已经奄奄一息,但眼里充满讽刺。
看了一眼,她还在想,这凌宜的事,即使封园了早晚还是要透露出去半分的吧。
原本夜夜笙歌的轩意园突然安静下来,任谁都会有疑惑吧,有心人也会去打听里头的动静吧。
可那日后,轩意园封园后还是照样地笙歌,只不过这歌与舞的内容稍微改了改。
“对啦!手伸直,合上。”胡子拉杂的人继续指挥,“伸开五指,变成爪,对啦!再伸开,非常好。”
千万别以为是在训练舞蹈了,那轩意园的锦鲤池边,凉亭里,一大夫正在教着刚刚拆下布条的人恢复手指的训练。
“合上手掌,用力!对啦!”
面前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因为被布条封住太久,多日没有动,所以手指头关节都不太灵活。
“你看,我可以比个二了。”莫梓涵开心地笑了笑,终于快要好了。熬了五天有余,她天天待在这轩意园内吃好睡好,实在有点太像之前二少奶奶的生活了。
园内的冬雪估计是见她救主子有功,对她也特别地好,伺候她双手不便的吃喝。而轩意园的主人更好,每天下朝或公事回来,就帮她拆纱布敷膏药。
“二爷,敷药不用您亲自来吧……”她看了一眼冬雪。冬雪每次都当看不见她的求救信息,请了安便出去。
莫梓涵看着自己的手,想,自己真的救了张睿恒?可记忆里明明也没有啊。
他也没事啊。
就这么想着,凉亭里那念想当中的主人翁就回来了。对大夫点了点头,大夫说,“应该快好了,手指关节都能正常地持物了。”
“嗯。”
张睿恒坐了下来,捧过她的手看,破皮已经重新又齐全了,手恢复了柔软。原先被他这样伺候不是很习惯的莫梓涵,连续五天都是他在敷膏药,便也逐渐地又习惯被他捧在手心里温软的感觉,没有拒绝。
那大夫还带来了琴也带来了棋,让她能好好地恢复。
于是乎,园内的乐声没断,但是断断续续地弹,像是被撕裂的琴谱似的。
“你会琴?”
“会一点。”
看着她抚摸了琴弦,指节放得到位,轻轻地拨弄了一两声,琴共鸣出了声,若不是因为变故,可能这声音会更悠扬些。
随后,抚琴的人停了下来,说,“就会这些。”像故意隐藏自己会字一样,也不透露自己会琴。
张睿恒随她去,撤走了琴,又帮她敷了些药膏,还帮她轻轻吹了下,微微痒。
冬雪续了茶水,与他说,“下午,老太太那来了人。”
“做什么?”
“说是已经新建未语轩,让您按着吉日迎阑珊园主人入房。”
手震了下。
“然后,还问了梓涵姑娘是否安,最近在园子里没见着她,说是找秦妈妈也做不来素藕饼。”
他反倒不为所动,“知道了。”然后又问莫梓涵,“还会疼吗?”
“不疼了。”她抽回手。
她笑,“老太太找我吗?”
冬雪点点头。
“那我……”她都还没开口说完,便听他说,“吉日是何时?”
“下月中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