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只是一位路过的世界改变者罢了 (w字)(2 / 2)
【宸王勾连邪神,背弃九玄,已被我明刑正典,当场斩杀,而仙天来军气势汹汹,我等防线又被破坏,如今只有奋起军心,全力一战,方能挡住敌军!】
【现听我号令,诸王随我压阵;七天卫士,跟我上,随我建立防线!】
【我若不退,九玄不败!】
话毕,这位九玄界最强者,便化作一条冲天火线,照亮了逐渐步入黄昏的天空,亲自冲向最前线。
九玄界的反应并未出乎地球方的预料。
根据白映雪的资料显示,只要地球一方有军队进入九玄界,那么玄帝便会亲自出手。
有着重生者的资料,以及苏昼提供的,九玄界内部投诚者,还有那些来自先驱空间的九玄义军(目前仍在青州军区本部企图套近乎从官方人员身上接任务)的资料,地球一方对于九玄界的了解,恐怕比绝大部分九玄人更加清楚。
原本,作为防守一方的地球并不着急进攻,毕竟是九玄界遭了黄昏,又不是他们……但是得到大使塔因·先知的情报提示,知晓黄昏眷族很可能会继续施展仪式,请求更多援军降临后,地球一方只能主动出手。
众所周知,一栋楼里面有一户人家进了蟑螂,不需要多长时间,整栋楼估计都会被蟑螂占据。
地球和九玄界实在是太近了,根本不是一栋楼能比喻的,他们干脆就是住在一个屋子里,被一扇门隔了起来。
既然如此,难道还真的能让九玄界一个世界承受所有吗?
所以和玄帝等人想的不一样,地球一方并非是趁着九玄界虚弱,意图占便宜的,而是为了避免蟑螂扩散,率先守住门。
镇国使刘理站在’镇魔玄武大阵‘的中心,眺望天空。
两界潮汐大阵制造的阴云已经被玄帝自己的力量驱散,澎湃的烈风已经被灼热点燃,灰烬一般的火雨已经遮蔽了整个苍穹,简直就像是一颗小恒星般悬挂当空,普照世间。
此乃五方五帝,赤帝之正法,玄帝显然是将其修行至极高的境界,倘若再进一步,抵达天仙境界,恐怕就真的可以模仿昔年洪荒金乌乱世,十日并出之景。
“那样的话,我动用落日弓,倒是相得益彰……可惜不行。”
并没有手持长弓,反倒是拿着一柄金铁材质的长鞭,老者低声笑着。
刘理能看见,在玄帝的带领下,直属于祂的七天卫,连带其他十位九玄封王的部队正化作一团洪流,朝着时空门处席卷而来。
天空上翻涌的巨大灵气浪潮和冲击波,胜过任何自然界的海啸,在轻易席卷成百上千里,足以称得上是遮天蔽日的异象下,有雷霆凭空从燃烧的大气中劈落,它扫向地面,将众多凸起的山丘巨岩击碎,制造出了一场场剧烈的地震和爆炸。
但这不过是余波罢了。
真正的攻击,乃是玄帝亲自出手,催发的‘如日中天’!
从地面向上看,便能看见,那代表着玄帝本尊,庞大的巨型光团,此刻仿佛凝结成了一张山脉般巍峨厚重的可怖巨掌,它四周环绕着无尽电浆和日冕一般的焰光,正朝着正国白帝卫先锋凝结的玄武大阵当空压来,带着胜过雷鸣的霹雳轰鸣之音。
这是七天卫合力,借助两界潮汐大阵催动而出的仙神一击,威力足以灭国,焚山,煮海,寻常岛国受此一击,不说被打的火山爆发,单单是余波激发的海啸就能摧毁起全境绝大部分重要建筑。
这一击的力量,远超寻常地仙,甚至凌驾于一些不擅长战斗的天仙之力!
被这样的攻击当头压下,纵然是钢铁意志的白帝卫军人,笼罩在外骨骼装甲后的脸色也不禁微微一变,倘若是真的火山爆发于或是海啸,他们倒是不会有半点畏惧,但是超凡之力激发的异象灾害,却是超越了基因,直抵灵魂的威慑。
而刘理却面不改色。
这位正国内部,除却苏昼外,第一位进阶地仙的强者仰头直视胜过太阳的强光巨掌,然后,便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金铁长鞭。
“请赶山鞭!”
原本平平无奇,外表看上去,不过是一条普通金属长鞭的鞭子,再被刘理举起直视,却突然绽放出了厚重无比的土行气息。
一时间,原本笼罩住了整个青州-九玄时空门的镇魔玄武大阵四周,便因为赶山鞭的出现,浮现出层层叠叠,宛如实体一般的山峦虚影,那些山峦虚影,赫然都是青州四周,高原之上的山峰虚像,它们每个都如同真实的山峰一般庞大,互相叠加在一切,更是激发出无数细小的云纹符箓扩,凝聚成庞大的阵法。
它们纵然看上去虚幻,可却又坚固的难以想象,原本自天空劈落的火雷足以轻易轰碎方圆数百米内的所有岩石,打出巨大的熔岩巨坑,但是它们在劈落在赶山鞭幻化出的山峰虚影上时,却不过是令虚影微微一颤,就像是水中倒影被小石头搅动了一下那样,迅速地恢复平静。
这就是后土赶山鞭的力量——莫说是区区青州山脉,倘若有人能完全发挥这传说源于太上道德天尊,亦或是后土皇地祇,又被人皇所驭的神器之力,便可以驱使山川地脉,乃至于板块星体的力量对敌和防御。
不过如今,以刘理地仙之境的实力,不可能主动进攻,最多就是用来防御。
可即便如此,却也完全绰绰有余。
至于玄帝,虽然知晓对方已经动用了底牌来阻拦自己,但攻势已发,岂能回手?
太阳一般的巨掌陨星般落下,与山峦虚影正面相对。
一时间,无论是正在通过镜头观察战场现况的地球方高层,亦或是其他得到玄帝命令,正在从各大王领赶来的其他封王以及王卫,全都看见了这一幕,令他们震撼地倒吸一口良丘。
仙天的力量,和九玄界的力量,都令双方震惊。
是的,苏昼早就成为了地仙,但是苏昼的力量一向只对敌人展示,无论是青丘还是迎战瑟拉斯提亚人,都发生在遥远的星空彼端……可玄帝不同,玄帝不是友方,是真正的敌人,而那足以将一座数千万人的大都市从地图上彻底抹去的神威,正是对地球一方而发!
直到这时,他们才真切地感受到,何为地仙,何为仙神之威!
至于九玄一方,震惊的理由就更简单了。
因为,这毁天灭地一般的攻击,居然被正国一方摆下的大阵,结结实实地挡了下来!
轰!!!!!
炸裂的火光和雷霆横扫天际,激荡的冲击波正在朝着千里之外扩散,扫灭了沿途所有的云层和尘埃——在碰撞之处,真空诞生,以至于声音暂时消失,可随后,远比雷鸣更响百倍的震荡,混杂着支离破碎的灵音开始扩散。
能看见,层层叠叠的山岳虚影正在剧烈的晃动,然后破碎,在玄帝全力一掌的轰击下,十几座山脉虚影就这样瞬间化作虚无,而龟壳般的镇魔玄武大阵,整个半圆形的外层都被迫凹陷下去,形成了字面意义上的‘凹’形。
而时空门周边,大地岩壳直接破碎,一道道剧烈的裂缝,和掌印一般的凹陷开始扩散,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盆地。
即便大阵被挤压地扭曲成了可笑的形状,但挡住了,就是挡住了。
巨大的冲击波吹飞的尘雾,在地平线的尽头处,形成了一层明显无比的尘雾区,所有被排开的烟尘和云流都在那里汇聚。
所有实力不够,不能加入战区的九玄人,都在这里眺望远方的战场。
但是攻击却并没有停止——一掌被挡住,便又是第二掌!
【破!】
此刻,玄帝岂能不明白,倘若现在不能击破仙天的防御,那么九玄界在未来的攻防中将会处于绝对的劣势?占据了时空门的仙天一方有了战略主动权,想打就打,想走就走,反倒是九玄只能被动挨打,不断失血。
现在不能打下,稍后仙天一方再次输送援军,岂不是更加打不下?!
是的,祂想要终结这个时代,令九玄可以重生……但并不是说,玄帝能接受,九玄界被人卡住脖子,呼吸都不能自由!
可防御仍然坚固——以赶山鞭为核心,刘理带领着正国最精锐的一批军方卫士,正面挡下了玄帝的攻击!
即便是持有赶山鞭这等正国神兵,刘理以逊色两个小境界的实力,想要挡住玄帝,也是非常艰苦,如若不是老者意志坚定,一心唯武,没有半点动摇,换个其他人来,大阵恐怕早就被玄帝接连不断地猛攻击碎了。
至此,双方彻底步入了拉锯战模式——两边都有卫士,或是跟不上玄帝进攻的频率,或是无法承受守护大阵震荡的震波而昏迷,乃至于直接猝死。
战斗,逐渐步入白热化。
倘若不出意外的话,的确如此。
但是,就在九玄地球双方你来我往,以最大的力量互相争夺时空门所有权之时。
突然地,连接九玄地球连接的时空门,突然出现了前所未有,剧烈无比的反应!
轰!
剧烈的震荡,正在从九玄时空门处传来!
如果说,之前地球和九玄的部队,互相穿梭两界时生成的涟漪,就像是雨水跌落湖面那样的话。
那么如今,时空门上出现的波动,简直就像是有陨石从天砸落,将整个湖泊砸的乱七八糟!
肉眼可见的时空波动,朝着四面八方扩散,看着这一幕,无论是玄帝一方,还是刘理一方,全部都转过头,或是困惑,或是惊愕地看向那个方向。
狂风呼啸着,夕阳即将落下,九玄界远方,观战位上,以‘之前受伤颇重’为理由,并没有加入时空门拉锯战的柏云天睁大了眼睛,战斗余波产生的气流吹动他的衣角和青色的长发,令这位云王的衣衫猎猎作响。
可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欣喜地看向那仿佛正在被重锤轰击,扭曲的一塌糊涂,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从中挤出的时空门!
“要来了!”
他喜悦地高呼道:“原初烛昼——尊上要来了!”
的确来了。
但是下一瞬,这位九玄烛昼喜悦的表情,登时就变成了疑惑和不解。
因为,那过于庞大,以至于只能一点一点从时空门彼端挤过来的巨物,并非是他想象中的威严神龙。
而是……一艘根本看不出有半点龙样的巨舰!
波——清晰无比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巨舰穿过,被人为改变了形状的时空门再一次恢复平静。
可是此时,已经没有人去关注那扇门了。
巨大的阴影,挡住了九玄界的夕阳,遮天蔽日的神木巨舰悬浮在半空,令半个世界都被银青色的光芒照亮。
自遥远地时空彼端而来,通体云纹脉络,这巨舰的前端,是由无数树枝纠缠在一起星辰的螺旋形钻头,而在它的尾部,有着九个巨大的火箭喷口,它周身覆盖有密密麻麻的晶体符文,看上去既古朴,又未来。
而就在这巨舰的下方,有着一颗明亮无比,也令所有知晓烛昼的人非常熟悉的金色晶石,正释放着堪比恒星的光辉——它照亮了整个战场,令众人目瞪口呆地表情显得格外清晰。
战舰穿过时空门,缓缓地在半空中飞驰,而他仅仅是存在,强大的气势就在一瞬间占据了整个世界的目。
天仙的力量,就宛如天穹一般,不可被忽视。
跨越时空,亲自来到九玄的青年,凝视着眼前的这个世界。
直到现在,他才真切地看见了这个世界面临的问题,知晓了为了玄帝会对这个时代绝望,意图将其终结,也明白了为何黄昏眷族会在这里壮大,并再白映雪的可能性中,将其化作玄魔界。
高居天穹之上,苏昼俯瞰世间。
他能看见,九玄界整个世界的海洋都因数千年的冰寒而冰封,而大地沙化。
狂风呼啸着在平原和山川中席卷,却没有多少植被去抵挡——昔日世界树残存的根系并不能遍布整个世界,它们什么都办不到。
呼吸,吐气——苏昼不禁摇头,整个九玄界地表的空气质量之差,简直就像是尘封了数千年的墓穴空气一样,充满着陈腐死寂的味道。
然后,便是九玄界地底的那一个个地底要塞都市。
亲自来到这个世界,苏昼能看见,在那里挣扎求生的凡人们,还有修者,过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
他们没有娱乐,没有休闲,小孩子八岁开始就要和父母一同工作,十二岁就要负担起成人的责任,而工作地点是稍微出点问题,就要死伤众多的地幔都市深处。
有意义吗?在这样充满困难的地底世界生活,挣扎,最终到死去时,也不过是虚无。
他们的尸体,将会成为田地的肥料,用来种植苔粮,一点也毫不浪费……这还是普通人,而修者死去后,他们体内凝聚的灵气也要被利用,扔进每个要塞都市的大阵熔炉中燃烧,成为所有人呼吸的‘空气’。
苦难是生存的注脚,并没有人渴求诞生在这样的世界中。
可是生命依旧诞生,并且存在至今。
以天仙的目光,苏昼一眼便看透了九玄界的苦难,以及他们之所以选择战争,选择前往其他世界的缘由。
抬其舰首,眺望着天上互相的月亮,那是天尊的行宫,庞然无比的星间殿堂中,展露出层层叠叠的符文之光——它们原本应该可以调整世界的环境,让九玄界变成人间圣境,至少不至于变成现在的模样。
但是因为过去黄昏眷族的巨洞,它们全都停止了运作。
是的,这对于九玄界而言,这些是常识,都是再也正常不过,没有人会为之惊讶的事情。
自然情况就是如此,生态早已崩溃的九玄界只有对外战争以及入侵这一个选择。
而这样的世界……
“就必须要被改变!革新!”
高空之中,巨大的神木战舰动了。
他原本就像是一座浮空的山岳,竖立在天地之间,可是现在,却能看见,战舰启动了引擎,他开始飞行,朝着战场之外,九玄界那冰封的海洋飞驰而去。
登时,原本被玄帝和赶山鞭力量对撞而显得纷乱不堪的天空,便再一次开始搅动——急骤的风开始涌动,变成了环绕战舰,层层叠叠的螺旋铠甲,整个时空门周边几乎所有的灵气都被巨舰席卷而走,而同时被带走的,还有之前战斗时身亡的诸多修者的灵魂。
然后,无尽的灵气开始被战舰的主炮凝聚,就在玄帝勃然色变的表情变幻之下,战舰前端的主炮缓缓展开,然后,伴随着天地震鸣的隆隆声,一道明亮无比的赤红色关注,就这样从主炮炮口中爆射而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漫长无比的弧线,然后最终坠落在千公里之外的九玄冰海之上。
一时间,整个天地间,仿佛一切都黯淡了下来,只剩下那明亮无比的火光化线,宛如世间只有这道光。
紧接着,剧烈的地震产生了。
冰封了数千年的冰层甚至没有崩碎开裂的时间,不可思议的高热便将方圆百里内的所有冰雪直接融化——无数炽热的水蒸气化作足以覆盖半个世界的白雾升腾而起,化作漆黑的雨云,在烛昼的神通下凝聚冷却,然后被大风送向世界的每一个方向。
千年玄冰化作灼热的巨浪,倒卷入天空,就像是一条逆向流淌的瀑布,它直接从整个海洋冰层中抽出淡水,然后强行送向四面八方。
“天,天啊……这是什么力量……”
“冰海融化了——看啊,整个鹏飞洋都彻底解冻了!不可思议,这是真正的焚山煮海!”
“雨……下雨了!几千年了,岩煞荒漠也终于降雨了!”
一时间,所有熟悉九玄界的人,无论是修者还是凡人,在看见这一幕后,对那力量震撼之余,更是对着改变的世界感到不可思议。
所有九玄人,乃至于正国的军人,在看见这一幕后,都发出了难以抑制的惊呼——他们看见神木战舰一发主炮,就令方圆千里的冰封海洋融化,半个干旱的世界都被雨水滋润,他们还看见膨胀的云层像是被人驯服了一般,并没有在某处降下足以将岩石都冲碎的大暴雨,而是分散至世界的每一处,考虑到了所有水土流失的情况。
他们还看见,有巨大的雷霆正在从这神木战舰上衍生出的一道道树枝枝头上迸发,它勾连天地,在苍穹上激发出无尽如同帘幕一般的青色极光——在雷霆和磁场的改造下,臭氧层开始重新出现,大气的结构也正在被微调,空气骤然清新了起来,令许多九玄界的修者感到不适。
因为习惯了过于浑浊的空气,所以以至于空气清新一点,就感觉是鼻子和肺腔内部被抹了薄荷一样刺激。
从头到尾,青年都没有看向身前的战场。
玄帝和刘理,地球和九玄界的战斗,对他而言似乎不值一提。
“不要管我,你们继续。”
射出这煮海一炮,并且开始准备降落在冰海中,学习生主大树,进一步调理整个世界后,苏昼似乎才注意到时空门周边,已经停下手,正无言凝视着自己的九玄和地球一行人。
他挥动了一下战舰上的树枝触须,似乎是想表示别在意:“我说过,这场战争我不会贸然插手。”
“你们继续,继续。”
怎么可能继续。
【这位……这位天仙阁下。】
最后,还是天穹之上,语气无比复杂的玄帝,对着苏昼所在的方向微微弯腰。
祂不知道是困惑,还是茫然地询问道:【您来到我们九玄界……是想要做什么呢?】
“我?”
对于这个问题,苏昼并没有犹豫。
他甚至没有侧过观测设施,直视玄帝,而是使用自己六排晶体雷达一般的传感器,凝视着自己身下的这片大地,这个世界:“我刚才说过了吧?”
“我是恰好经过,所以路见不平,来改变这个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