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1 / 2)
大昌时期,国土分为南北两城。南方赐名南昭城,北方赐名北元城。先帝为大昌穷尽一生心血,驾崩于南昭城中。新帝乃皇后次嫡子,年十五。
“先帝仁厚慈爱,庇佑百姓事业亨通,国安家和。今朕登基大典,着批升职忠义之士,以固大昌繁荣。朕之兄长才华出众,战功赫赫,本不欲身居高位,但念及兄长之功,朕今日特封原骁龙将军为昭元王,故之嘉赏延续不断,另赏新修昭元王府,城池十座,赏金千万两。另,朕遵先帝遗愿,特为昭元王赐婚,封烈士满门苏家孤女苏之稼为昭元王妃,位居正室。钦此。”
此圣旨一下,朝中便议论纷纷,猜测不断,越发离谱。
站在最前位的昭元王此时脸上并未出现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挺拔高阔的身型将他展现的格外冷漠。
那好看的唇一张一闭:“臣,领旨。”
他早就猜到了先帝会留下遗愿托他照顾苏家孤女,苏家世代尽忠,先帝与缅鲜一战得以全身而退,便是苏家世代为他铺下的路。
苏家孤女苏之稼早些年养在她姨母王氏府上,后苏家家主为保唯一女儿选择不将女儿接回家中抚养。于是苏家孤女便在王氏府上养到了如今十八的年纪。
昭元王名宋知,字朝临。字是先帝亲取,这么些年大家都如此称呼。现今皇帝赐号为“昭元”,如此狂大的名号,想必也是有先帝遗嘱在中。
宋朝临一路骑马回昭元王府,进府便命人收拾了久久无人居住的湘居。昭元王府地阔,不比东宫小,离主卧檀居最近的便是湘居。
“王爷,您当真要娶苏家孤女?”侍从乌云皱着脸开口问道。
宋朝临稳稳端起一小杯茶抿了一口,抬起一双饱含风雪星辰的眼睛,淡声道:“好生养着,既是先帝遗愿,遵从便好。”
“王爷本可以拒绝的,先帝早就给了您这个权利,您可以使用的。”
宋朝临放下杯子,将手搁置在双膝,一双眉目凌厉不已,说出来的话却听不出什么起伏:“没有必要,这婚亦算是解了我一大烦心事。”
“……”
乌云偷偷腹诽,全城那么多世家女子踏破了门槛就为了见王爷一眼,王爷瞥上一眼就好似要嫁给王爷一般兴奋。此等幸福的事,在王爷眼里居然是烦心事。
乌云表示不理解。
宋朝临轻叹一口气:“只怕是这姑娘跟了我,不算幸事,且罢。这些日子便让我好生歇息吧,累了那么多年,总算有机会睡好觉了。”
“王爷向来不参与朝廷纷争,没有熟家,没有仇家,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宋朝临挑了一下眉,半晌道:“仇家……可未必没有。”
圣上赐婚,本是不需要去送聘礼的,但宋朝临觉得这是尊重女方的礼数,便带着黄金千两早早抵达了王氏府邸。王氏家主一看见昭元王便行大礼,但宋朝临看也没看便径直踏入了府中。
可在主堂里落座了一大晌都不曾见那位苏家孤女,这让宋朝临很是不悦。就在他准备跟乌云交代的时候,进来了一位打扮浮夸,浓妆艳抹的女子,与王氏家主生的极像,想必是王氏之女了。
“小女参见王爷。”
宋朝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场面无比尴尬。
王氏家主之妻便是苏家孤女的姨母,此时也站在堂下面露难色。
过了大约几秒钟,乌云看了一眼宋朝临的脸色,不算好看,甚至很难看,便开口道:“王爷是来见未来王妃的,请问现在何处?”
“这……”
堂下之人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没有憋出话来。
一瞬间,宋朝临蹙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便抬眼去看众人的脸色,在扫到王氏妻脸色的时候,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冷声开口:“搜府!”
苏之稼是在府中后院柴房中发现的,被发现时浑身湿透,高烧不止,脖颈处还有被粗绳细条强勒的痕迹。
宋朝临立刻下令请来宫中御医,当即诊断。在确定苏之稼并无生命大碍,只是伤及根本,可能会导致不孕不育情况之时,面色猛地沉下。倒不是他宋朝临看中子嗣,他不在乎这个,但是对于女子就不同了。
“今日所有诊断结果,知道的一律不许说出去,若本王发现有人违抗命令,格杀勿论。”
宋朝临离府的时候命人带上了苏之稼。王氏家主带着女儿妻子跟在身后不停请罪说自己不知道苏之稼会在那个地方。
宋朝临被念叨地烦了,本不欲过于责罚,将人带走便好,可这一下他便心中顿时充满了烦闷。
“凌虐当朝王妃,你该当何罪!!!”
宋朝临一句话便把人吓得不轻,纷纷跪了一地。乌云也是感慨,他真的很少见宋朝临在战场以外发这么大的火。
“乌云,命人将聘礼和王妃的东西全部带走。今日之事,咱们秋后再算。”
“是!”乌云吩咐人后便站在王氏一群人面前,沉声道,“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们如此对待未来王妃,这是打王爷的脸,还是打圣上的脸啊?”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乌云自觉从王爷那里学来的最厉害的东西就是冷脸,慑人无比:“这话还是留给王爷听吧,好自为之。”
苏之稼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宋朝临刚处理了一些小事务,想起来便到了湘居。
湘居离檀居只隔了一座桥,宋朝临过去的时候,正看到苏之稼坐了起来揉着脑袋。
宋朝临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她道:“太医说还需静养几日,你饿吗?饿了传膳。”
苏之稼抬起一双虽有病气却仍旧圆润亮堂的眼睛,扫视了一眼宋朝临,在看到他腰间玉佩的时候立刻晃了神,手忙脚乱想要爬起来跪下:“奴婢参见昭元王,昭元王殿下金安!”
宋朝临准备扶她的手顿时愣住,半晌蹙眉开口:“为何要自称奴婢?”
苏之稼愣了愣,小声道:“规矩理应如此。”
宋朝临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缘由,不甚烦闷,但还是忍着闷气伸手将她扶起来,声音含了十足的抚慰喻义:“以后不要这样自称了,你以后是本王的王妃,在我面前要自称臣妾。”
苏之稼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宋朝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