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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可怜的。
“你不是净想着我死吗?那你来做什么?”
他一贯刁钻,这话也说的刁钻。
他是我弟弟,我做什么想他死,还净想他死?
我那天是被他吓唬怕了,我天生胆小,他又不是不知道!
“我还没死你是不是很不高兴?”
我又抓了抓头,这让我怎么回答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一直没有说话似乎又惹怒他了!他就好像回光返照的妖孽,积攒了最后的力气,要和对付他的正直老道同归于尽!
可能是我离他太近了,他忽然转身要起来,结果跪的时间太长腿脚酸麻,砰的一声摔倒,然后他一把扯住我的衣袍,也把我扯的摔倒在地!
“啊!!——”
我连忙双手抱住怀中的罐子!幸好今天用的是木雕瓷芯的罐子,口封的很紧,粥熬的也稠,汤汁撒不出来。
太子的手指紧紧的揪住我,他大吼,“承怡你说话!是不是等我死了,你晚上就能多吃一碗干饭,半夜睡觉都能笑醒,出去鬼混也能爽快,赌钱都能多赢二两银子!”
啊!
他为什么说的我这么低级?
我正想骂回去,可是我看看他,又不忍心了。他已经饿的脸色发青,眼窝深陷,支离破碎,颠三倒四,就差一个跟头栽倒,再也不起来了。
“那是什么?”太子瞄着我的怀中抱着的紫檀木外壳的汤罐子,“你怀里面抱的是什么?”
“哦!”我连忙好像献宝一样捧了过去,“是燕窝粥!”
他的眼珠转了转,看看我,我连忙说,“给你的。”
文湛手支撑着地,一点一点坐起来,他看着我捧着的燕窝粥,故意装作不屑的说,“哼!把我气成这个样子,这个时候过来献殷勤?想要赎罪?太晚了吧。”
我大叫,“这话可是十足的冤枉!我什么时候敢气您太子殿下?还不是那天晚上你在我玉熙宫喊打喊杀的,对我又打又骂,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您了!”
我话音还没落,太子一个耳光又扇在我的脸颊上,连同我娘打的,我真正成猪头了。
我被打的有些发懵,怀中的罐子也咕噜了出去。
“文湛,你又发什么疯?”
他的软剑不在这里,不然他肯定绝对一定会抽出来直接刺入我的左胸!
让我立马去转世投胎!
他阴沉沉的对我说,“你给我滚!不然我早晚死在你的手里!”
他那个样子好像一个困在青楼十余年的艳鬼!
凄厉又绝望。
我的确又受到了惊吓。
我被吓的连忙后退,又后退,然后到门边,我正面对着文湛,反手打开门,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他的眼神很特别,像水,波澜不惊。
我有些害怕,因为他的眼睛里面有一种东西,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那就好像是雍京外面亘古不变的镐水,或者是岐山上绝美凄艳的桃花。我似乎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可是又似乎远在天边。
那是不应该属于我的珍宝。
得之有愧,失之我命!
然后我迈过门槛,看着文渊阁里面的他。
他的背后是大郑王朝历先王的画像,一个一个神佛一般的悲天悯人,俯视人间,一个一个的功勋显著,名垂青史。早晚有一天,我爹也会被画成这个样子,挂在上面,早有有一天……文湛也会这样的……
他就跪在里面。
他还是活的。
我忽然有些真正的害怕了。
于是我连忙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似乎……背后有什么,一直纠结着……
后来有人对皇后说,皇上的做法对于太子叫做明贬暗褒!文渊阁,让太子去文渊阁跪着,文渊阁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仅次于太庙的神圣之所!那是供奉着历代先王手札文献的地方,那是我大郑王朝真正的龙脉,那是我……
总之,皇后知道文渊阁不是什么人都去跪着的,即使跪着三天差点饿晕,也是皇上的褒奖!也是荣耀!也是好事情!
于是,她想明白了。
于是,她不再找我的麻烦了。
于是,……
我很奇怪的是,太子究竟在发什么疯?
我把未来的皇上得罪了,可是谁也没有告诉我,我究竟怎么得罪他了?
还是我的内饰小黄瓜悄悄说,“端午那天,太子说邀您去看戏,您不是答应他了吗?”
我努力回想,似乎有这么回事。
端午前一天,他屈尊过来就说了一句,让我端午那天到东宫喝酒。可是那天我见人太多,他又来不及招呼我,我就没去。结果那天晚上回来他就炸了!
“就这事?”
我斜歪在长椅上顺气,我今天又吃多了。
我发现,太子的聪明已经不是我能理解的,他已经正式超越我,成为禁宫中仅次于我爹的聪敏人了。
我和太子似乎从那个时候起再也没有私下说过一句话。
今天,作为已经成为监国的太子,还是和我有过节的储君,并且离皇位几乎没有任何距离的文湛他亲自来我这里要账……我怎么样做才能赖着不给他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