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山北中心校,正酣睡在一片夜色中。
约三更天,一阵寒风,夹着白霜,突然从校园的东北角粗鲁地撞进来。墙边那棵年迈的柳树,被风的手,无情地剥去了一层的皮。教室那只残缺的窗棂,也被风的脚,踢得摇动不止。一些有空隙的墙壁,也被风弄得吹起了口啸。
随着风力的加速,两个夜行人,就着风势狠狠地劈了进来。
夜行人在校园里轻车熟路,避开一层层花坛、老树等障碍物直奔校舍。目的很明显,他们在寻找钦定的目标。
校舍南侧的一间房子,很快就进入他们的视线。其实,这间房子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瓦顶、砖墙、木门、长宽大小,与其他的房子均是清一色的布局。为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最偏南而已。
然,就是因为这最偏南的位置,让他们一下子锁定了着落点。那是他们稀稀记得,山北中心校的校长宿舍,就是这一间。
不错,历年来有此殊荣的校长,韦绍有算一个。他的下榻处,就在这十几平米的小小房子里。
一付床,一张桌子,一只书柜,说多简单就有多简单。但,对于从长岭村农家子弟出来的韦绍有而言,那是相当于皇宫的级别了。再说,他未必就注重于这些物质条件。应该说,他的心亮堂于千千万万的劳苦大众之中。不然,他怎会创办“鹿岗垦读田”“青年读书会”呢!
夜行人,可不管韦绍有这些。他们似鬼魅般摸到了宿舍门口,就开始侧耳倾听里面的情况。
韦绍有忙碌了一天,正在睡乡里畅游。不过,出于形势所赋予的安全系数,他脑海中时刻有一根筋在提醒着自己:别大意——小心使得万年船!是以,当校园东北角窜入一股强劲的怪风那会,他就自然的醒了。当然,两个夜行人的进入,包括他们摸索着来到自己的宿舍门前,那是听得清清楚楚;惊心动魄的清清楚楚。
这是那一路人马呢?韦绍有心说。梁寂溪在长岭村,三更半夜如无性命攸关的事情,他不会登自己的宝殿。再说,长岭村有韦世汶和梁岳英他们一帮子的人,有事也不会让他亲自上门。唔,如果是韦敬礼,或者是某个上级领导驾临,一般会似韦世泽那样,从宿舍后窗户处联络。如此这般的从校园东北角进入,然后穿过校园直达自己宿舍门前,一定是黄狗嗅到了什么风声,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韦绍有如此这般的度量一番之后,潜意识地把手伸出被子外面,去摸向床头的那一麻袋木糠。这一袋木糠,是昨天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刚从镇上的木材铺收集得来。这可关系着长岭村自造自给,敌后变前线的关键物品,不能轻易被弄了去。
木糠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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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安安然然的在。韦绍有的心,开始定了下来。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话,在他的脑海中清亮的盘旋。
这时的韦绍有,屏住呼吸,看夜行人深夜造访想做什么。他多么希望这夜行人,就此别去。尽管一袋木糠说明不了什么,就是书柜里也没有什么出格的文件,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得自在。可门外的夜行人不随他的意愿走,仍在侧耳倾听房内的动静,迟迟没有离去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韦绍有的鼻声,开始均匀地响起来。那中气的充沛,内心的淡定,无不似一首首沁人心扉的乐章。听得门外的夜行人,心情兴奋,大胆地拿出刀子,插向房门正中的缝隙。
宿舍门,为双开式。门中间的门闩,仅有一个槽关锁。从外面用刀子轻轻的向上提,要不了几次,就能把门闩移去。
夜行人——好似对校长宿舍门的机关,相当的了解一般。刀子只是若若的挑动几下,门闩就失去了效能。
门,没有了门闩,门就等于敞开式。虽说两块门扇还合着,但其就似新鲜的香芋叶,阻挡不了小小的一根手指的劲插。当然,宿舍里还有一位校长熟睡着, 夜行人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破门而入。而是鬼鬼鼠鼠,探头探脑,又三进两倒退的向屋内走着猫步。
屋内的光线,原本比屋外的差。不过,两个夜行人的眼睛,一路走来全是黑色。加上,宿舍后墙有一窗户。几缕光线,竟能让夜行人,很快就适应了里面的情况。
桌子和书柜,是夜行人的重点。他们适应了环境之后,就向目标摸去。只是,床里面有一个活人——校长韦绍有。他们行动起来,手脚放轻,嘴巴闭气,尽量不吵醒梦中人。
此时的韦绍有,他假装着熟睡。鼻声不止比刚才顺畅,而且还长。每次一呼一吸,总有着雷霆万均之力。听得夜行人,都觉得他似一个不忧仙。
“嗒,嗒,嗒!”韦绍有仿佛在梦游般,在嗒着嘴。
桌子里没有夜行人要的东西,书柜里也没有。两个夜行人一阵翻箱倒柜之后,很是失望。后来还钻到床底,弄得一身的粉笔灰,也无一点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