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村前田垌的面积有限,种出来的稻谷基本上也能养活一村子的人。不过,因田垌里的土质是红泥沙土,水在田里停留时间有限,稍微几天天不下雨,田里就干巴巴。对面山脚下是有一条小沟渠,长年有一些从北岩方向流动下来的一些山水,除却人畜饮用所剩不多,能戽上田的少之又少。田里的水源,常常煎熬着以种田为生的长岭村人。在村民的心中,每每有这样的想法:怎样才能让田垌里的田,想要有水灌溉就有水灌溉,想不要就排呢?可以说,在村民的脑海里,随时有那么一根筋,在惦记田垌里的水源。
这天,田垌里的田,早在一轮的干旱后滴水全无。村边那只,靠洗衣洗菜后倒流下来一点脏水的田,也开始裂缝。
村人抬头看天,天蔚蓝蔚蓝的一点云彩都没有,心里焦虑得如铁镬里的泥鳅蹦蹦跳。正在村人跺脚无奈处,忽然从村对面岭的桃林处,出现一群毛色纯黑的鸭。
鸭,喜欢水。当它们过沟渠上到田里,嘴巴向田面吮,却发现田里没有水。田里没有水,鸭也象长岭的龙脉一样一直向前飙。鸭吮下飙下,不一会就来到了村边的田。
这一群鸭,不是野鸭,是有主人的鸭。在鸭的后面,跟一个头戴笠帽的老人。
老人慈眉善目,仙风道骨。这老人不同于别的看鸭人,他手上没有长长的竹鞭,仅有一根三尺来长,没有了伞叶的伞柄。伞柄漆黑,一头弯弯似镰刀,一头尖尖如枪。老人的伞柄尖没有插向地,也不像一般的看鸭人把竹鞭乱甩。他右手抓伞柄,而伞柄的中部,却轻轻敲向伸开的左手掌心,一派悠闲自得的样子。
这样的一个老人,在这样的一个天时,长岭村人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你烦是你的事,人家悠闲是人家的事,与你何干。正如佛家说的因果,各自不同。再说一个看鸭的老人,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一个有仙风道骨的老人,你与他计较些什么呢?
“老人家,看鸭呀。”高鼻韦肩扛铁锹去看田,从老人身边过时向老人高唱。
“哦。看田哪。”
“对。看田。”高鼻韦答,“不过,看了也白看。天旱,田里没一点水。你看你的鸭,千里迢迢的来到我们村的田里吮,田里却没有水,真不好意思。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算你的鸭,能吮到田螺或蚯蚓什么的东西,吃下去也会咔喉。”
老人没有回话,只是侧着头看了高鼻韦一眼。心说,长岭村人有教养,有怜悯之心。他心意未了,右手臂瞬间弯曲提起,把伞柄尖向田里直直的重重插下去,插下去,一直插到伞柄的弯弓处才止。
这是干什么啊!高鼻韦驻足看。就是村边也有村人看来着,都觉这老人怪怪的不可思议。你看鸭就看鸭呗,长岭村的田犯着你不成?这么狠的深深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地插下去,就不怕插疼我们的田?就算我们的田不疼,我们的心还疼呢。
田不疼是假事,田也是有生命的啊!不然,水稻、玉米等庄稼,如何在田里生长?
老人这一个伞柄插下去,田疼不疼无从知晓,但伞柄插下去,田泥呈圆形式的向周边挤压所产生的热量,却是不可置疑。不过,田泥热与不热,高鼻韦无心去计较,当老人把伞柄拔起;似拔罗卜般拔起时,那种拔起罗卜孔还在的话,赫赫然摆在了高鼻韦面前,他不得不随意看了一眼。至于,伞柄孔的大小和深度,却没有过多的去深究。
看鸭老人,也没有对自己的行为作出合理的解释,仿佛也就随意的那么一插而已。
日头,比刚才更大,更毒辣了,晒得人肉生痛。
他们闲话一阵,各自干自己的事去了。
“高鼻韦!”村人喊。
“哦。”高鼻应时别转了头,看是谁叫他。当他看清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三叔公叫他时,连忙打招呼:“三叔公,日头这么大,你不在家歇着,来田垌做什么?”
“高鼻韦,”三叔公说:“三叔公没有那么矫情。天旱,田里没有水,当然得来看看。”他说时,几个村民也来到了身边。
大家看着干裂的田,接着手搭凉蓬看看天。天空一丝云彩都没有,那如火的日头让人看了睁不开眼睛。
“哎,高鼻韦,”一村民问:“刚才你和那个看鸭老人搞什么名堂,说得那么热注?”
“没说什么啊!”高鼻韦说时,扭头寻看鸭老人。那知整条田垌那有看鸭老人的影子,连那一群黑鸭子也不见了。
“咦!”正在高鼻韦莫明其妙时,三叔公咦了一声。而且随着他的诧异之声发出,他已走向了刚才看鸭老人有伞柄插下的田孔处。
三叔公的怪异,引动众人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