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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扫了客厅一眼,这里边大多数人,手里都有人命的。大家都明白,文静宜定是到了弥留之际。
“怎么?”大家听见文少岩讲电话,又有英文又有土语,声音有点急躁:“今天除夕不是都放假了嘛,他都在做手术?出来了?什么?不回家?在办公室休息,那这样,明天尽快带他来。好。”
文少岩讲电话,手下们都站起身像是等命令似的,文晓柔虽然好奇这是说谁,却不敢轻易问舅舅。
讲完电话,文少岩便安排:“肖队长,带个人和大郝一起送杨数回家,他不能熬夜,今天迟了。”
文少岩看向温正修:“小温,别出去了,三楼还有间客房,大过年的,就在家里。”“其他人,都老地方。”
大家互道“新年好”分头休息去了。
文晓柔一听,温正修住家里三楼,不由感到不自在起来。偷瞄一眼,见师傅眼神热切地对她笑,她赶紧忙着找活干,以掩饰咚咚的心跳。
第二天正月初一,文晓柔才知道她妈妈已经时常昏迷。舅舅文少岩答应阿静,别让丫头靠近,不想让丫头惊慌。
其实文晓柔已经无措了。温正修告诉她,妈妈现在这样,可能是在等谁。
难道相依为命二十年的妈妈,这就要永远离开了?文晓柔总是难以置信。
文少岩的情绪似乎一直在烦躁,只是他默不作声,大家也就小心翼翼。
直到初二凌晨,有辆车快速停在文家院门外,温正修陪着披着大衣的文少岩站在没开灯的院子里。只见从院外进来三四个人,中间的一个年轻人被推到文少岩面前。
年轻人满脸疲惫又愤懑:“你们这是绑架。你们要干什么!”
文少岩面无表情说:“梁慕谦,你妈妈不行了,好好地让他看看你,不要犯浑。”
年轻人愣了,被推着进了家。
文晓柔呆呆地坐在妈妈房间里,突然见温正修和另一个面熟的年轻人一起进来。
她估计这人就是亲哥哥梁慕谦。他相貌和杨数有点相似,只是他高大一点。穿着一套藏青休闲西服,似乎有点肚腩,戴着无框眼镜。
梁慕谦进门就看着床上的文静宜,他迷茫地站着不动,就是不肯走到床边。
奇怪的是,昏迷的文静宜这时候醒了,无神的双眼看着虚空,模糊地叫了声“慕谦”。
进房间的文少岩冷冷地一伸手,把梁慕谦拉到床前,冷厉低声训斥:“这是辛苦养育你的母亲,你不仅毫不感恩,却去跟那个陷害你母亲的畜生专门伤母亲的心,你有良心吗!”
文少岩又低头温和地对姐姐说:“阿静,慕谦在这里,你看看。”
文静宜慢慢有了精神,真的转过头看梁慕谦。
梁慕谦一脸茫然。曾经和眼前这个人相依为命近十年,后来听说她不要脸的和杨百万睡了,十岁的他觉得世界都黑了,觉得到处都有人笑他,他跟着爸爸去了s城……
文静宜缓缓向儿子伸手。
见梁慕谦丢了魂似的懵然不动,文晓柔默默地从一侧握上了妈妈瘦弱的手。
文静宜疲惫地合上双眼,脸上却是满足的微笑。她高兴儿子赶上来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