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衣书生(2 / 2)
苏木槿刚想发火,想到师父嘱咐莫要随意乱发脾气,所以眼下自然不能同这长了她一辈的老头置气,这方想着心里便有些缓和了,不想再与他多说,于是叹气道:“直说吧,那河谷里的毒水其源流是从那有瘴气的山林里流出”
“照这样说,我好似明白了些”一个白色儒袍的年轻男子从帐外走了进来,手上握着一把文人扇子,举止很是儒雅风流,像是个做学问的书生。笑着对苏木槿点头示意
苏木槿笑着颔首,便解释道:“那瘴气带有毒性,常人是受不住的。若是按照正常这水里的瘴气却是没有多大的危害。但这毒极易水里的瘴气融合作用”
白衣书生想来是明白了,很是兴奋的接过她的话“所以这瘴气与毒药这么一结合,便造就了另一种毒性。妙哉妙哉,能够借此天时地利人和来趁机下毒,想来也是个可造之材。”
苏木槿不禁有些哑然失笑,这书生倒是个有趣之人
陆师父听此很是愤然:“可造?!可造他祖宗!在我看来就是伤天害理,有违人道的勾当。两方交战,要战就光明正大,做什么毒物战术,却是胜之不武,阴险狡诈之辈”
书生掂了掂手上的扇子,追着陆师父往药材处走:“哎,陆师父,这虽有违人道,但也不可否认人家能想出这一咂子来整我们,这不把你们几个老头子整得头上都多了几根白头发,想了几天了都想不出所以然来,还是苏家老三直中要害,帮了你们一把,不然......”
“哼,你个混小子,我看你指不定是哪方的奸细,帮谁说话呢”
“圣人说.......你怎么可如此诬陷我”
一个话茬竟能斗起嘴来,这军营里的怪人也是不少,苏木槿拂着额,很识趣的给这俩人私人空间。这话她已经说了,剩下的事那便是陆师父他们的事了,于是她便带着小航出了营帐。
苏木槿回头问了走在身后的小航“小航,那刚刚那白衣书生是个什么人物?”
小航回话道:“苏姐姐说的是柳文生,柳状元啊,”
“状元?!”这状元爷不好好的呆在朝堂之上,怎么当个状元都当到了军营,莫不是这世道变了,连北凉的书生都要拿刀去打仗了?
这让苏木槿很是惊愕“那状元爷可会提刀?”
小航摇摇头道:“不曾会”
苏木槿又问道:“那可曾会谋兵布局?”
小航又摇摇头:“好像也不曾会”
苏木槿愣了会呆,不甚理解:“那做什么混到了军营”
她活着这十几年里虽大半时间都呆在凤戚国的山里,但各国各地奇闻异事从书里,从师父师叔那里倒是听到许多,对民间的生活倒也了解个一二。
除了与师父周游各地看诊学习外,还常常同师叔背着师父偷偷下山去游玩,所看到的所听到的,这各国各地的制度礼节道都无外乎一般。
小航掩着嘴,很是神秘的样子,小声说道:“听说皇上给柳状元颁了一门亲事,让娶了汝南王的郡主,柳状元不从,皇上生气就要斩了他,上官将军说了情,让他发配到军营里来当文墨先生......没有特许不得回大都任职。”
见他说得起劲,苏木槿便装作趣味黯然的样子:“这柳文生也是勇气可嘉得很啊!”
这一路上,小航讲得吐沫横飞,神采飞扬,仿若做了件了不起的事,讲毕还一副意犹未尽还想继续讲那柳文生如何的文采飞扬舌战群儒,如何的勇气可嘉,如何的满口圣贤让人作烦。又讲那汝南王郡主如何的嚣张跋扈诸如此类的话。
总之从小航的话中可知,柳文生虽是一介满口仁义道德,孔子老子满口圣贤的书生,但为人却不同别的书生那般死板认理。
再者军中的一干大老爷们,都是粗鲁豪气的汉子,见这柔弱的文绉绉的书生来本是嘲笑排挤。也因他做了那勇气可嘉的抗旨之事,军中的大老爷们也敬他是可有骨气的书生。
柳文生也因祸得福,在军营里混得风生水起,不见他有半分被贬的悲伤。
毒水的问题不到半日,陆师父他们便制出了解药。士兵们都畅怀的豪饮,作势要把之前的水给补了回来。苏木槿无聊的躺在帐内的榻上,估摸着今晚的伙食估计可以换个口味了,便有些欣慰。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这时一直都呼呼大睡的小狐狸,突然睁开眼睛,朝着营帐口望去。苏木槿从榻上坐起来,只见阿爹从外面走了进来
“槿儿,吃饭了”,一个士兵跟在阿爹的后面,端着饭菜放到桌子上。苏木槿上前闻了闻,满桌的鱼肉虾米还有一只肥鸡,一看就让人很有胃口。
她正想着晚饭的事,没想到来的这般及时
阿爹笑着招呼她坐下吃饭。
一桌的饭菜煮的蒸的炸着炒着,同样不重样,比在外面吃到的花样还多,军营里的伙食看样子还是不错嘛。
“营里的伙食师父也真是用心,弄了这么多的花样,我原先还以为军营里的伙食很差呢,却没想到出乎我的意料”
苏老将军顿了一会,很快便喜上眉梢,笑了两声,神情带了有些自豪:“往日可不像这般丰富,阿爹今日可是托了槿儿的福,才有口福吃到郁大厨亲手烧的菜”
苏老将军见她疑惑,笑盈盈解释道:“郁大厨说为了感谢你解了毒水,便给你加菜了”
这更让苏木槿疑惑了,看了被自己横扫了大半的美食,停下筷子,不太自然的说:“呵呵,阿爹,其实这解药的事我并未出什么力气,实在有些受之有愧”
阿爹给她夹菜,安慰道:“哎,傻丫头,有什么受不住的,陆师父都同我们说了,是你帮的忙才解了困了我们几日的问题。别愣着,快点吃饭”
哦。苏木槿慢悠悠地拿起筷子,没想到陆师父居然跟大家说是她解的毒,这却是出乎意料。看来陆师父虽是有些古板,但也是泾渭分明。呵呵,居然这样了便这样吧,总该对我没有什么坏处。
陆师父也因此在苏木槿心里加了一分。苏老将军又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肉,又给小狐狸夹了一块。想着,这突然的亲情,她也不好拒绝,虽然师叔也常给他夹菜,但她这阿爹才认没有几天,自然是心里还有些亲热不起来,便只能硬着头皮吃着,将来总归是要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