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疼(1 / 2)
贺南楼抱得太过用力,乔安年的肋骨被箍得有点疼。
他隐隐觉着小楼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劲。
乔安年没喊疼,他缓缓地回抱住贺南楼,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是出……”
什么事了吗?
短暂的情绪失控,贺南楼把人松开,他垂着目光:“你怎么出来了?”
乔安年没回答他,而是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你刚刚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贺南楼:“为什么这么问?”
乔安年自己也说不上来,“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你刚才好像心情不大好。”
贺南楼意外于乔安年的直觉。
“我没有心情不好。你呢?不在屋子里待着,为什么出来了?”
嗯?
没有心情不好吗?难道是他的感觉出错了?
“还说呢!你刚刚干嘛把门给锁了啊?我想出去帮你的忙,但是我又不会开这个门。”
乔安年手指着门锁。
可太憋屈了。
贺南楼牵着他的手,来到门边。他亲自演示了一遍,松开门把,让乔安年试试,“你自己来一次。”
原来是按的门把
这没什么难的,乔安年照着按照贺南楼所示范的做了一遍,开了一遍门。
贺南楼把门关上,“会了?”
乔安年点头,他又不笨,“我就是……没看见那个按钮。”
乔安年看了看贺南楼身后的行李,“东西你都拿了?还有没有东西落在外面?”
贺南楼换上室内拖鞋,“都拿进来了。”
小楼太能扔东西了,好多东西全新的,为了嫌麻烦小楼都会干脆直接扔掉,乔安年不放心,又仔细看了看堆在地上的行李,确定一样都没少,这才放心。
贺南楼请了家政,房子虽然还没入住,但是有家政定期打扫跟开窗换气。
他在来之前特意给家政打了电话,让保姆过来开窗。
这个时候,天气没有后来那么热,城市的环岛效应也还没那么明显,一楼的窗户跟落地窗一打开,就有风从外面的庭院吹进来,不用开空调,也很凉快。
即使如此,在大夏天,两个人一起把行李箱还有其他东西给搬进去,来回还是出了点汗。
乔安年抬手,刚要拿手背擦额头的汗,手被握住,贺南楼牵着他去了洗手间。
毛巾打湿,贺南楼给他擦脸。
乔安年长这么大,记忆当中,就没有谁对他这么照顾他,还带手把手给洗脸的。
他脸颊有点热,实在不大习惯,夺了贺南楼手里的毛巾,“我自己来。”
乔安年洗脸洗得糙,用毛巾把额头还有脸上出的汗一擦就完事了,他拿着毛巾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
他把毛巾拧干,扭过头,好奇地盯着贺南楼:“同样都搬了东西,你怎么都不出汗?”
贺南楼:“出了。”
乔安年把脸凑近,“哪儿啊?怎么没看见?”
无论是额头,还是发梢,都没出汗啊。
贺南楼握住他其中一只手,用伸进他后背的衣摆。
乔安年的指尖还沾着几滴水珠。
接触到贺南楼后背肌肤的热气,指尖的水珠仿佛蒸腾了一般,化为热气。
乔安年烫到了似的,猛地把手给抽了回来,“你,你耍流|氓!”
贺南楼:“是你的手,在摸我的背。”
乔安年强调:“是你拉着我的手,摸你的背!”
“你不喜欢?”
这,这话要他怎么回答?
“我渴了,我去倒水喝。”
乔安年把毛巾往毛巾架上一挂,急忙忙地越过贺南楼,出了洗手间。
乔安年走到厨房,没看见用来装水的开水瓶。
贺南楼拿了一瓶汽水走过来,“怎么不喝冰箱里的汽水?”
乔安年盯着汽水瓶外面的水汽,舔了舔唇,还是狠心摇了摇头,“不行。万一这两天喝坏肚子……”
损失就太大了。
为了能够保持最好的状态,这个夏天,他愣是一口冰的都没喝过,冰淇淋也一口没吃过。
据他所知,班上同学也都是跟他差不多。
高考临近,谁也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再贺南楼点头。
乔安年还以为贺南楼会把冰汽水给放回去,谁曾想,这人当着他的面,食指勾开易拉罐环,仰头喝了起来。
乔安年:“……”
保送了不起。
乔安年越过他,打算去客厅坐坐,眼不见,心不烦。
手腕被扯住,“干……”
乔安年话还没说完,他的下巴被抬起,带着微凉的汽水喂到他的嘴里。
乔安年本能地吞咽,还尝出了汽水的味道。
是西瓜味的,一如初三那年的夏天,他第一次在小楼家里尝到的那一罐汽水的味道。
嘴里的汽水都渡完了,贺南楼却依然没有把人给放开,贪心地将少年舌尖的那一点西瓜味都给尝尽。
乔安年被亲得嘴唇发麻,就连腿都是软的。
一吻结束,乔安年靠在贺南楼肩上。
贺南楼手里端着汽水,垂眸,很认真地在问:“这样,是不是没有那么凉?”
乔安年脸颊彤红,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生怕自己点个头,这人就要喂自己第二口。
…
贺南楼对汽水并没有特别的喜好。
除了甜品之外,他不喜欢其他太甜的东西。
那瓶只喝了一口的汽水被放在餐桌上,贺南楼一只手揽在乔安年的腰间,“刚才有去楼上看过吗?”
乔安年余光瞥了汽水一眼,还是没敢喝,他摇了摇头,“没。”
楼下他都还没参观完,根本没来得及上楼。
“我带你上楼去看看。”
去楼上之前,打开餐厅的柜子,从里面给拿了一瓶没有冰镇过的汽水递给乔安年。
乔安年看着手里的常温汽水,“有常温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贺南楼歪着脑袋,眼神疑惑:“你刚才有问过我?”
乔安年把嘴给闭上了。
他是没问过,但是他不能喝冰的,正常逻辑下那个时候应该都会给他拿一瓶冰的吧?
分明是故意占他便宜。
心眼比针孔小,心思又比蜂穴的孔还多。
贺南楼低头看着他:“在心里骂我?”
乔安年眼神无辜,“怎么会?”
贺南楼替他把易拉罐环给拉开,把汽水给递回去,“学会装傻了。”
也不知道谁刚刚先装傻来着。
乔安年腹诽了一句,斜睨他,故意问道:“那你自己说说,我骂你什么了?你有什么可骂的?”
“然后,听我自己骂自己?”
被拆穿了心思的乔安年,矢口否认,“……我是这种人么?”
两个人进行着没营养的对话,一块上了楼。
二楼房间看着多,但实际上只有两个主卧,其他两个书房,还有一个是家庭影院。
没有次卧,也没有客卧,这个家不会有客人留宿,也不需要有客人留宿。
主卧的面积很大,由两个房间打通。
两间主卧挨在一起,中间只是用了一扇门隔断。
换言之,从一个房间去到另一个房间,只要推门就可以。
乔安年没去过别墅,更没住过别墅,他还以为有钱人家的房间都是这样的,卧室跟卧室都是彼此挨着。
贺南楼并没有装修成他们从前的模样,他无意让小安年活在他们的过去里,因此无论是家具还是装修,都是按照乔安年现在的喜好布置的。
房间里有一个大大的书桌,书桌面对着窗户,窗外是别墅的院子。这样只要作业写累了,往外看,眼睛就能够得到很好的放松。
壁纸也是很简单的浅色花纹。
只有床是按照他们以往婚床的尺寸买的,不管在上面怎么荒唐,都不会摔下床。
乔安年看见这个房间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房间。
乔安年来到床边,他摸着涂着漆面的书桌,到现在都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这房子真是你买的啊?你爸妈知道吗?”
“他们不需要知道。”
原身已经过了18岁生日,换言之,他现在是一个成年人,不需要任何人的监护,也不需要监护人。
乔安年知道他跟父母关系不好,也就没有多问。
乔安年的注意力,终于从房间的大书桌,被大床所吸引,他一屁股坐到床上,孩子气地坐着上下蹦了蹦,他仰起脸:“好软。不过这床会不会太大了?三、四个人都躺得下吧?”
贺南楼眸色沉沉:“不会。”
…
高考当天。
贺南楼打车,送乔安年去考场。
考场外,考生们在父母的陪同下走进考场。
贺南楼把乔安年的水递他,走上前,抱住他:“乔安年,加油。”
乔安年下意识地紧张地看了眼周遭,发现要么父母在紧张地叮嘱着孩子什么,要么考生匆匆地走进考场,并没有人在看他们。
是他自己太紧张了。
趁着没有人注意,乔安年快速地回抱住贺南楼的腰身,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好。”
这个时候,高考只需要考两天。
每次乔安年只要从考场出来,总是能够看见贺南楼站在考场学校,对面小店旁边的香樟树下等他。
他的心就会瞬间安定下来。
高考最后一天。
终于考完最后一科文综,乔安年手里拿着文件袋还有剩下一大半的矿泉水,往考场的学校大门走去,远远地,就看见了在对面小店,香樟树下的身影。
还没有到交卷时间,提前出考场的人并不多,在门外等候的家长人数,远比考生要多。
有家长等到孩子,就热切地迎上去,不敢张嘴问孩子难不难,只是笑着说终于考完了,妈妈给做了好吃的,揽着孩子的肩往前走。
也有学生觉得考不好,一见到家长就哭了的,家长连忙柔声安慰。
乔安年听着家长们跟学生们之间的对话,他望着香樟树下的声音,心里并没有任何的羡慕。
走出考场学校大门,乔安年放慢了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小楼也曾经在考场外等过他。
胸口被不知名的情绪所充盈着,乔安年加快了步伐。
走过马路,快要走到香樟树下,他几乎是用跑的,跑过去抱住贺南楼。
贺南楼把人给接住,“考得很顺利?”
乔安年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贺南楼:“怎么?”
乔安年的双颊有着小跑过后的红晕,他气息微喘,小声地道:“不是因为考得顺利高兴,是因为看见你才高兴。”
贺南楼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