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京(1 / 2)
正午的阳光总是格外毒辣,哪怕是秋分前后的太阳也不见一丝放松。
可这样的阳光照射在将要落下的树叶上,竟有一丝温柔,但……总归是太过于静了些。
官道上隐隐可见有一辆马车缓缓前行,两匹马,一个马夫。马车外面还坐着一个黑衣少女,正当是含苞待开的花朵般的年纪,却散发着一种令人恐惧的寒气,许是手中的那把剑过于邪气了些。
马车缓慢地行驶着,不知觉中已经到了一片树林中,本该惊起林中的鸟儿,却不见一只鸟飞过,就连叫声也未曾听见。
黑衣少女突然间警惕了起来,手中的剑也握紧了几分,神色紧张地注视着前方。马夫却是照常驾着马车前进。
行至林中时,一只毒镖飞快地穿过了低矮的灌木丛,眨眼间,马夫便倒在了地上。马匹像是有感应似的,仰天长叫。见此,黑衣少女迅速制服了狂躁的马,冲着马车力大喊了一声:“少主担心,有埋伏!”说完便拔出了手中的剑,与早已埋伏在林中的黑衣人搏杀了起来。
马车内的人像是没听到马车外厮杀的声音,仍然一手执着书本,一手拿起刚泡好的茶送到嘴边,小酌了一口。许是听到了车外的声音,眉宇间有了一股不易察觉的戾气。
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杀了。”
黑衣少女听到了吩咐,便不再手下留情,将手中的剑对准了刺客的脖子,瞬间鲜血飞溅。少女手中的那把剑不再是往日那样沉重,犹如薄片那般轻巧。一盏茶的时间,刺客就全部葬身于少女手中的那把剑下。
“梓潼,慢了。”马车里传来了一句话,紧接着道,“继续赶路,在城门尚未关闭之前入京。”
听见车内人的吩咐,梓瞳便接替了马夫的活计,驾着马车远去。
一切又回到了当初那安静的树林。只有死去的刺客以及不幸的马夫的尸体告诉我们,这里不久前有过一场刺杀。
在权力至上的时代,每个人都是不幸的。
与林中方才的安静格外不同的就是大齐的国都——燕京。
街道两旁有着各种各样的店铺,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也有搭着蓬子做买卖的,却不及店铺内的商品值钱,都是些小玩意儿,还有叫卖小吃的,便是头上戴着草帽,脚下踩着一双草鞋,背着竹篓,胸前挂着个用粗布制成的布袋,手里举着一大串糖葫芦到处走,还时不时叫唤的人。有时遇见个心善的店铺老板,便会在店门口坐下,等来往的客人买走手中的糖葫芦。
茶香阁的二楼里间内窗边站着一个少年,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像是确定有人会经过,而刻意等待着,只是为了得到更准确的答案。
尚书府大门前停着一辆马车,车身并不豪华,是辆普通的马车还带着一股风尘气,应是方才刚到的。
梓潼干净利落地跳下了马车,拿出放在马车后方的木梯,将木梯放在门帘下的位置,好方便里面的人下车。
一切都布置好后,才轻轻的扣了一下车窗说:“小姐,我们到了。”随即伸手撩起了门帘,将车内的人扶了下来,方才的那把剑早已不知所踪。
马车上下来了一个女子。
红衣似火,衬得少女的皮肤雪白,眉目似渐,再配上炯炯有神的双眼,流露出一股冷厉气息,犹如雪域之中独孤求胜的冰凤凰,高高在上,令人畏惧。
如漆的黑发仅有一支白玉簪挽起,淡而不俗。白玉簪是用色泽极好的和田玉制成,上面雕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彼岸花,美得妖艳,令人心生寒意。
说是大齐第一美人也毫不为过。
看着眼前的尚书府许靖遥并无半分情义。若是寻常人家,得知在外十余年的女儿回家,定会一家人在门口相迎,等待着女儿回来。可这是利益至上的尚书府,没有人会自降身份去迎接一个毫无价值的女儿,哪怕是嫡女。
仅有的只是每日守在门口的小厮。
梓瞳看着清冷的尚书府门口,不由得冷笑一声,:“小姐,还进去吗?”
“当然要进去,不然怎么让尚书府热闹起来?”徐静瑶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冷冽的道。就这样,一主一仆走进了尚书府。
院内有小斯看见许靖瑶主仆二人便迎了上去,:“可是许靖瑶,许小姐?”
那小斯也不等二人回答,接着道:“老爷和夫人都在正院等着,随我来。”说完便朝着正面的方向走去。
徐靖瑶无声的笑了笑,抬起脚跟着那小厮走去。周身气息比方才冷了许多,令人寒毛倒立。
梓瞳纵使再不满也只能跟上,也是,自家少主都没有说什么,她也不能说什么,只是感叹世态炎凉罢了,没有地位的落魄官家小姐,连府内的下人都不放在眼里,又何况他人。
一群捧高踩低的人,与独狼有何异?
尚书府正院内主座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满脸严肃,身穿紫色官服,头上戴着官帽,应当是刚下朝不久,女的一脸娇羞模样,身着华服,由内而外的一股娇媚气像是天生的,看得出年轻时候的风采。
魏氏一脸担忧的对着身旁的男人道:“老爷今日是靖瑶回府的日子,妾身不去相迎,实在是有违做母亲的责任,这么多年都不在京城,身边又没有个教他学识的先生,难免性子有些直,妾身怕不去相迎,会让靖瑶对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满意。”
许奎听到这话后便有了怒意,“他若是不满便让他出府居住,我尚书府不需要这个小家子气的女儿。”
说完,魏氏心里感到无比畅快,但面上未显现出来,只给了站在他身旁的许云玑一个眼神,寻许云玑也是立刻就懂了,便提起裙摆,慢慢走至徐奎跟前,俯身做了一辑,道:“父亲,长姐到底还是父亲的女儿,天下哪有不让女儿进家门这样的事,倘若父亲真这样做,又该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再说,长姐在外这么些年究竟是怎样也还未知,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我想先母那样一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人,想必长姐也定然也是那样。”
许云玑瞟了瞟许奎,见许奎神情凝重,才意识到方才说的话不妥,便急忙道:“父亲见谅,云玑只是太过于担心长姐才会口不择言,一时说错了话,云玑这便回屋自抄家规三百遍。”便立即向二人行了礼,打算退下。
“不用了”,许奎一句话,便让许云玑停下脚步又退了回来。眼中尽是藏不住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