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郦泱(1 / 2)
郦泱见众人已走,闹了大半夜,云府上的火也渐渐自行熄灭,抱着云柏汐向黑暗中走去,七拐八拐的走到东街末尾的一家 ‘悦来客栈’,来到她所住的客栈,此处房屋陈旧,楼梯的阶梯走在上面都要发出 ‘咯吱咯吱’声响,生怕踩得太重,阶梯会断,来到一间地字号房间,里面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四条板凳就没有了,将云柏汐放在床上,盘膝而坐,郦泱坐在云柏汐身后,双手撑在云柏汐背后,双手掌与云柏汐手指相对,徐徐输入真气,将自己的真气护住云柏汐的心脉,忽然触碰到从云柏汐体内一股真气,强热难挡,自己的真力送去立时被化为乌有,心中一惊,不敢再试,猜想就是这股真气护着云柏汐,使她得以在羽化真人的掌击和灵仙道长的剑刺之下还能存活,从身后慢慢抽出长剑,登时云柏汐胸口鲜血直冒,从背后传入真气,只是绕过心脉,缓缓推拿,使云柏汐体内的真气不至于混乱而乱窜,不多时,只见云柏汐胸口的鲜血在凝固,眼看着伤口愈合,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郦泱才收回真气,合掌吐纳,调匀自身真力。
第二天早上,郦泱笔直的坐在云柏汐床前的凳子上闭目养神,天色渐白,郦泱睁开眼睛,只见云柏汐仍然如之前躺在床上,唇目紧闭,呼吸均匀,没有变坏,但也没有变好,郦泱不解,在云柏汐手腕上搭了脉,时有时无,再看心口上的伤,肌肤完整,不由得惊讶,想想一剑穿心而过,一晚上的时间,竟然没留下一点疤痕,若不是亲眼所见,当真是骇人听闻,暗想如这般神奇的自愈能力,加上她的药丸,苏醒只是时间问题,但武林中人人想破解云柏汐身怀奇功之谜,即便她死了也不得安宁,说要带她去 ‘佛陀之窟’,但土途遥远,五大派昨夜虽然放她走,但不知暗地里会不会来抢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想到这些才能更好的防范。
郦泱在镇上唯一的租车处租了辆马车,为行路方便,自己改装成一名赶车马夫,找来一件不算干净的普通村姑衣服给云柏汐换上,脸上抹了层锅底灰,显得皮肤十分黝黑,头上裹着印花头巾,十足的村头烧火村姑模样。
一路南行, 走了一天,傍晚时分,太阳落山之前达到了健康城,此城历代多做一国之都城,今虽不是当世之都,但繁华程度远比今日之都城,郦泱本想着走小道或许更为安全,但又一想,大多数敌人或许会猜到她要走小道,但也有一部分心思耿直之人会选择大道,如此敌人一分为二,大道上的敌人倒不足为惧,但她自来心思缜密,不喜欢多生事端,能避则避,虽这些人齐聚一起也不是她敌手,但她行事低调,不喜欢出风头,所以,并未将马车驶进城里,而是停在城外的驿站,自己进城买了些干粮后回到驿站,然后赶车绕城而行。
过了健康城一里地之外,一路相安无事,郦泱不禁暗自欢喜,这样既避免与人交手,有人因此丢了性命,也不会暴露云柏汐的行踪,想到这里,不禁看向车里的云柏汐,暗想:若是云柏汐,才不会像我这般行事,一定会大步流星,让路人皆知她路过了健康城,这就是我们的区别。不由得会心一笑,突然想到什么,历时变了脸色,勒住缰绳,将马车停在路中,一猫腰钻进车内,脸色惊异之外更有担心,仔细检查云柏汐的身体,心脉洪而有力,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一道疤痕都未留下,但是奇怪的是,为何不醒来?郦泱拍了几下云柏汐的肩膀,喊道:“云柏汐,云柏汐。”喊了几声却不见回应,不禁觉得匪夷所思,按理说云柏汐应该是醒了,为何不睁开眼?难道是故意装作昏迷,然后伺机对自己使坏或是逃走,郦泱知道云柏汐很是聪明,诡计多端,故意朗声道:“云柏汐,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再假装也无济于事。”伸手食指和中指扣住云柏汐内关穴,催动真力,内关穴属于手厥心包经,若是大力催动会使得心如刀绞一般痛,真力刚至心脏,突然一股强大真力登时反击,登时拿捏不住,慌忙丢手,惊骇不已,再看云柏汐,一如之前一般,毫无变化,道:“你不肯醒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食指和中指并拢,点了云柏汐灵台穴,使得她即便醒来也无法动弹。
郦泱坐会车外,赶着马车继续前行,又赶了一百公里,天色渐黑,又是一天快过去,马车到了一处树林,前后不见人烟,郦泱将马车赶到路旁停下,掀开车帘,只见云柏汐安稳的躺着,连姿势都未曾变过,拿出干粮吃了些,看着渐渐变黑的天空,周围静悄悄,只有她一个人,一时思绪万千,掀开帘子,钻进车厢,注视着云柏汐良久才悠悠的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不见云柏汐异样,继续道:“我娘叫郦楚,江湖中人只知道她是长生门门主,是抵抗东瀛人入侵中原的女英雄,可是谁又知道,她也有不可言语之事,我从小就没有爹,每当我问娘爹在哪里?长什么样?娘就会叹气,然后暗自抹泪,直到娘弥留之际才告诉我,叫我去庐州城找一个叫云世天的人,说他就是我爹,叫我别怪他,见了面也别相认,我的出生爹是不知道的,所以我不怨他,当我来到庐州城,找他太容易,随便问的街边卖馒头的活计就告诉我他是城里最大的官,住在最大的宅子里。”嗤笑一声,道:“我以为他是江湖中人,寻找他还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如此轻易找到,到了府门前却不知该不该进去,最终还是没有从大门进去,而是从后院翻墙进去,躲在暗处,那晚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在院中舞剑,旁边下人小心伺候,我猜想他就是云世天,见他身强力壮,意气风发,而后你出现,听你叫他爹,我更加确定他是云世天,你们父女二人相谈甚欢,好一副父慈子孝场景,见他笑的那么开心,看你的眼神那么慈祥和蔼,教人羡慕,想到我娘,我心中酸楚,很想冲上去告诉他我娘已死,问他可还记得我娘?”说到此处,忍不住啜泣起来,继续道:“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生下我,我脑海里有许多问题,可是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去问,云柏汐,你太幸运,你太幸福了,见到你们一家四口一起吃饭,其乐融融,我躲在房顶,只能忍受那冷风吹,吹得我心里都冷了,原本我想就此离去,娘说过不与爹相认,那就不去认,看一眼,知道爹的模样就够了,没想到准备离开时会在大街上与你相遇,你的大小姐脾气真是让人见识了,但你太残忍,心太狠,我想教训你,可一想到你是我姐姐,我又无法下手,我想多看看爹,便住在一家客栈里,时间一长,在店里听到的新闻轶事不少,昨天过节,外面热闹非凡,我坐在客栈里喝茶,两名峨眉派弟子进来休息喝茶,二人闲聊起来,说四派掌门已到庐州城,只要碰面便直奔云府,要活捉云世天,我听不明白,但见她们神色严峻,知道事情非比寻常,便一路跟着她们,而后看见云府已经在一片火海中,我在院中找了一圈,不见你和你爹娘,又出来寻找,只见你还在与人泛舟,好不高兴,对家里的事一无所知,便写了纸条通知你,你自然是心急如焚,见四派齐聚府门外,不由分说的就认定是他们纵火,与他们交手,你虽然有神功护体,终究是一个人,论内功修为,如何是武当羽化真人对手,自然吃了亏,你有危险,我自然会救你,因为不管怎样,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姐妹。”
不知不觉说了很多话,也不知道云柏汐有没有听到,只是想把近日的心事与人说一说,突然听到外面马儿一声凄厉的嘶叫,郦泱立即警觉起来,握紧手中的竹棍,而此时,马儿嘶叫声后车身向前倾倒,显然马儿栽倒在地,郦泱并未及时探出头去察看,而是更加谨慎的注意车顶,突然 ‘哧’的一声响,车顶果真如她预料一般被人削了,身体向后躺在车板上,只见一根银丝从眼前划过,车顶登时被掀开,倒亮堂了起来,只见马儿两条前腿没了,倒在血泊中痛苦的嘶鸣着,叫人不忍,而削掉车顶的人却不知在何方,郦泱四周望去,所见之地不见人影,心知遇到了强敌,耳目齐用,忽听左侧树枝发出微声 ‘沙沙 ’响,风声越是细微,证明对手轻功越是了得,此声若是修为不够者,定然不会察觉,郦泱也不转头去看,向左递出竹棍,竹棍中夹杂七分内劲,对手厉害,出手不可轻敌,但又要留几分余地,以防对方还有帮手从右侧夹击,所以留有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