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我还怎么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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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不能没有你
许蜜语把字条收好后,赶紧洗漱收拾去上班。
一路上尽管天气依然阴雨绵绵,但她心情很好。
昨晚她好像把自己一切心结都打开了,把对纪封的心扉也勇敢地再次敞开了。
她为了昨夜几乎要爱上这阴雨天。
只是这顺滑的好心情在到达酒店后,忽然打了个结——许蜜语刚到办公室,就被助手周青青汇报说:“蜜语姐,有两个人找你,一男一女,他们自我介绍说姓聂和姓鲁,现在正在接待室里面。”
许蜜语听到这两个姓氏,高昂的好心情像被收线的风筝一样,节节滑落。
她走去接待室,看到了聂予诚和鲁贞贞。
她面色冷淡,想不出他们来找自己有何贵干。
看到她出现,聂予诚站起身,同时也拉着鲁贞贞站起来。他干干地对许蜜语打招呼,然后拉扯了一下鲁贞贞,带着她对许蜜语道歉,为那晚酒会上发生的事。
鲁贞贞低头道歉,恳请得到许蜜语的原谅,也恳请她劝说纪封能恢复和畅漾旅游的合作。
许蜜语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但听完鲁贞贞的道歉,她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一定是纪封知道了她那晚在酒会上受到了羞辱和奚落,因此停掉和畅漾的合作,迫使当时带头对她泼脏水的鲁贞贞来对她道歉。
想到纪封默默做着这一切,只是为了给她出气和讨公道,她心里一下就酥麻麻的软成一团。
鲁贞贞道完歉,等着许蜜语的回应。许蜜语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好像她是空气一样。
自己卑微的道歉被这样无视,鲁贞贞忍无可忍地又发作起来:“许蜜语,我在跟你说话,你为什么假装听不见?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聂予诚在一旁呵斥她。
许蜜语像刚看到她的存在一样,眼神在她脸上轻飘飘掠过。
被那样的眼神看过,鲁贞贞感觉自己就像一粒尘埃一样不值钱。
鲁贞贞彻底失态,大声问着许蜜语:“你凭什么这样看我?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能这样看低我?你没我年轻没我漂亮没我聪明,你到底凭什么?”
许蜜语看着眼前的女人。曾经也是一副小白兔模样的鲜活年轻,如果好好的找个人谈恋爱结婚,现在应该还很靓丽幸福。
偏偏心术不正,要纠缠有妻子的男人。这才多久,她就把这段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婚姻过得这样苦大仇深,也把她自己丢在嫉妒、猜疑和不平衡里反复煎熬,最终变成一个老态早显、黯然失色的女人。
许蜜语看着眼前女人。她觉得鲁贞贞真是可悲。
她都已经放下过去和聂予诚、和鲁贞贞之间这段孽缘了,鲁贞贞却不放过她自己。
“你问是谁给我的自信吗?”许蜜语垂眸瞥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鲁贞贞,“你知道的啊,当然是纪封给的。”
聂予诚站在一旁,眼底一痛。
许蜜语却笑起来。好像刚刚那句话一说出来,她跟自己一直在计较的自卑心和自信心都和解了。
对啊,她还有什么好不自信的?有纪封这样的顶尖男人认可她和支持她,给她那么多的爱与肯定。
这样一想通,她的笑容变得更加粲丽起来,心思也是前所未有过的坚定澄明。
对着眼前的鲁贞贞,她又说一遍:“没错,就是纪封给我的自信,所以鲁贞贞,希望你以后发疯之前,能够认清利害关系。我能忍你,但纪封不会。”
她忽然发现,有人给自己撑腰,真是一件爽快至极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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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事。
鲁贞贞被她幸福光明又底气十足的样子刺激到了,歇斯底里地吼着叫着:“许蜜语,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为什么你都离婚了还不放过我和予诚,你非要逼死我吗?你非要拆散我的家庭才肯罢休吗?你非要看到我的孩子失去爸爸才满意吗?”
许蜜语理都不理她的歇斯底里和无理取闹。她拿起对讲直接呼叫了保安。
保安过来把发疯的鲁贞贞架起来向外走。鲁贞贞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又大声向聂予诚求救。
聂予诚一动不动,任由她被保安架了出去。他满脸都是厌烦和疲倦。
鲁贞贞像个小丑一样被架出去后,一下像瘪了的气球,低着头藏起脸地哭。许蜜语一点也不可怜她,她今时今日的当众丢脸完全是她自作自受。许蜜语直接用对讲告诉保安,别让这个女人再踏入斯威酒店,如果她再闹就直接报警。
接待室里只剩下许蜜语和聂予诚两个人。
聂予诚对许蜜语郑重道歉,替自己也替鲁贞贞,他恳请得到许蜜语的原谅,恳请她看在往昔情分,劝劝纪封恢复和畅漾旅游的合作。
许蜜语看着他卑微的样子,忽然发现他鬓角好像有白头发了。
她心底泛起一瞬的怜悯。但也只有一瞬。
她告诉聂予诚:“我没什么可原谅你们的,因为你们做的事,不是可以原谅的事情。我和你之间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看的往昔情分了,因为在你出轨鲁贞贞的时候,那点往昔情分就已经被透支干净。但我会把你们来找我道歉的事转告纪总。至于要不要恢复跟你们畅漾旅游的合作,这得看纪总的决定。”
聂予诚看着许蜜语,苦笑起来:“蜜语,你变得不一样了。你漂亮了,年轻了,也变得心狠了。”
许蜜语也回他一笑,很场面的笑。
“不变狠一点,难道要一直被你老婆追着欺负吗。”
聂予诚脸上浮现出难堪与难过。
许蜜语笑笑说道:“你也变了,你变得更加没有原则,也变老了。”她看看表说,“我后面还要开会,我们就先聊到这吧。”
她起身离开,聂予诚看着她如今果决飒爽的背影,久久地失神,他心里像被挖空了一大块似的。
许蜜语认真工作了一整天,敲定了段翱翔的活动方案。
方案发过去,段翱翔表示很满意,还夸赞了一下她的能力叫他刮目相看。
收到这番肯定的许蜜语,内心安宁且富足,再也没有从前那样渴望别人肯定时的急切。
傍晚下班时雨还在下,许蜜语打着伞漫步在雨中,听着小雨滴滴嗒嗒敲打在伞面上,像昨晚她和纪封相拥而眠时雨滴敲在窗子上一样,细密而安详。她在细雨敲打的伞下想着纪封,只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惬意。
刚到家里她就接到纪封打来的电话。
“下班了?”他问着。
“嗯。”她含笑答。
“一整天不理我,就这么沉得住气?”情绪终于遮不住,从抱怨不满的语气里撒欢跑出来,“就一点都不想我??”
许蜜语开心却无声地笑。笑声不能传过去,不能让他听到了得意。
“你那边下雨吗?”她关心的是这个问题。她怕他在异地的雨夜里失眠。
“放心,我这里没下雨。但我今晚应该也不太睡得着。”纪封答道。
“为什么?”许蜜语好奇问。
“因为会忍不住一直想一个没良心的人。”他说得很没好气。
许蜜语的心里却像漾开一波波的糖浆似的,甜味直冲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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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子中间。
纪封又说东说西地说了半天,许蜜语觉得他像有话要讲。于是问:“你是不是正在和我兜圈子?”
纪封冷笑一声:“真是出息了你,连这都品出来了。”顿了顿,他难得地居然有点支吾,问出了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那个什么,今天聂予诚和鲁贞贞没去酒店找你吗?”
许蜜语故意很平静地说:“哦,他们啊,来找过我了。”
纪封忙问:“然后呢?”
许蜜语:“他们向我道歉。”
纪封等半天:“没了?”
许蜜语:“还拜托我求你和畅漾旅游恢复合作。”
纪封问她:“那你怎么没来找我?”
“我为什么要为了他们找你?”许蜜语反问,“他们给我道歉是应该的,这又不能作为恢复合作的筹码。”
许蜜语听到纪封好像笑了一声,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她又说道:“其实他们恳请我做说客找你帮忙的时候,我在心里也估算了一下,你如果跟他们旅行社断了合作,他们是肯定会受到影响的。但你会不会呢?”
纪封被吊住了胃口,立刻问:“你得出什么结果呢?”
许蜜语答道:“你不太会受影响的。反正现在酒店每天的入住率都是超预期的。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也就少了。”
纪封反问道:“那如果不恢复合作对我是有影响的呢?”
“那我就劝你原谅他们、恢复合作啊。反正你也帮我出过气了,顺着台阶下来然后使劲赚钱比较重要。”许蜜说。
纪封在电话那边低低沉沉地笑起来。薛睿在他旁边大声吐槽给许蜜语听:“蜜语姐,差不多得了!今天纪总笑得比他前三十年加起来都多,还笑得像个痴汉一样,太吓人了!”
许蜜语忍不住也笑出声来。
纪封没好气地把薛睿打发走,让他滚回他自己房间去。然后转回来隔着电话问许蜜语:“那现在呢?你说说看我要不要和他们恢复合作?”
许蜜语学他以往的冷淡难搞语气:“恢复不恢复合作,看你心情随你便咯。”
纪封的笑声沉沉地传过来:“许主管,我发现你现在变得很难搞。”
许蜜语回敬道:“你教出来的,谢谢你啊。”前一秒纪封还在笑,下一秒许蜜语已经语气一变,郑重起来,“谢谢你替我出气,纪老板。”
她把老板两个字叫得又软又绵,叫得纪封陡然心动,手一抖居然把电话误挂了。
他懊恼得不行,用另一只手使劲打握着手机的手,怪它关键时刻不顶用。
不可思议地摸下胸口,心居然在怦怦狂跳。跳得居然比他们之前在一起谈恋爱时还要心动。他自己都觉得惊奇,怎么一把年纪了,反倒开始活成个毛头小子似的。
他平静了一下,刚要把电话再打回去,没想到手机突然响起来,许蜜语已经又打过来了。
纪封连忙解释刚才是误挂。许蜜语没在意,她继续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
“接下来是我的重要发言,你不可以打断。我想跟你说,谢谢你啊,纪老板,谢谢你替我出气,谢谢你让我现在活得能在他们面前彻底抬起头。也谢谢你让我不用否定从前的日子和从前的我自己,让我能在从前的人面前昂首挺胸地走过去。还有,谢谢你带我找回那晚酒会被人踩掉的尊严,以及,我再面对你时的自信。”
许蜜语婉转温柔地说着这些话,说到最后时她也动了情,声音都微哑下去。
纪封握着手机听着,越听越心动,听到最后,心已经躁动得让他坐也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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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话筒,他哑着声地对许蜜语说:“我想见到你,越快越好;好我决定了,我现在就返回星市,我要见到你,我有话对你说!”
纪封对许蜜语说:“你等我,我现在就回去!”
他语气里含着不能再待下去、一定得说走就走的急迫。
许蜜语又意外又惊喜。
但她还是冷静下来劝他:“星市下着大雨呢,好大的雨,你明天再动身回来吧。”
“但我今天就想见到你。”他声音喑哑而炽热。
许蜜语很难想象,冷酷霸总有一天会变得这么难缠冲动,像个恋爱中的热血少年人。
“你今天早上刚过去,那边的事处理完了吗?”许蜜语企图用工作压制住纪封,毕竟他是个自诩公私分明的人。
“白天开会我已经把主要的事都敲定好了。”
好吧,看来工作也堵不住他了。
许蜜语只好再次强调:“外面下好大的雨呢,真的好大,飞机飞不了的。”
也真是奇怪,星市这次的雨也不知怎么,下了一个月都不停,尤其今天傍晚开始,雨下得越来越大。
但坏天气依然击不退归心似箭的纪封:“那我坐高铁或者动车回去,现在出发去车站,大约晚上十一点多就能到星市了。你等我,我有话要亲口告诉你。”
许蜜语明明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心里还是有抑制不住的期待和甜蜜。
既然他归意已决,而她其实也很想见到他。这次她也不阻止他了。
于是她婉转着声调地回了句:“好啊!”
那声音像带着钩儿,钩着纪封恨不得下一秒已经闪现回到星市了。
纪封让许蜜语在家里等他。但许蜜语根本坐不住,她早就打定主意去车站接他,想叫他也意外惊喜一下。
约摸着纪封乘坐的动车还有半小时左右到站时,她拎起雨伞出了门。
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模糊一片的水世界,大雨下得越来越起劲,雨水成串落在伞上,像有人端着脸盆在上面泼水一样。
但大雨并没有浇退许蜜语。
她在雨里站了两分钟,之前在楼上用打车软件提前叫好的快车开了过来。雨势太大,路边积水,车子停靠过来时还溅湿了许蜜语的裤脚。
虽然腿上一凉,许蜜语也不在乎,心情好时就算整个人被淋成落汤鸡也会觉得无所谓。她收伞上车。
车子被车主加工过,后排座位和前排司机座位之间由铁条焊死分隔开,铁条和铁条之间是硬硬的透明塑料板,上面只留有几个透气和传声的小圆孔。在这台车里,后座的乘客只能通过透明板看到前座,却碰触不到前座的司机。
许蜜语一上车就忍不住说:“师傅,您这车安全指数够高的。”
师傅也笑笑说:“没办法,跑夜车时怕遇上抢劫什么的,这样把前后分开,就算上来个坏人,从后面也勒不着我脖子,匕首也扎不过来。这都是我媳妇儿张罗着帮我弄的。”
许蜜语夸赞了一句司机师傅的媳妇后,车子开动,在雨幕中驶向车站。
路上雨势越来越大,司机同许蜜语寒暄着说话:“我本来犹豫着回家吃晚饭的,结果想想还是又接了您这单。好在您这单不算远,一会儿就跑完了,只是这雨怎么越下越大了。”
许蜜语看着路边的积水已经蓄过路人小腿,也觉得这场雨大得有些出乎意料。
“今年的雨还真多,下了一个月还没下完,希望今天这场雨下透之后天气就能晴起来。”司机师傅一边说,一边打算把车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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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隧道里开。过了那个隧道再开不远,就是车站了。
许蜜语看看外面的雨,对司机说:“师傅,要不我们绕一下,不走隧道了吧?雨下这么大,隧道里会不会积水啊?”
司机很笃定地说:“星市年年都下雨,可没听说有哪年隧道里积过水的。你信我,没事的,走隧道能早到点,我也好早收工回家。”
见司机师傅这么笃定坚持,许蜜语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隧道就在前面了,司机又踩了脚油门,把车子义无反顾向隧道里开。
许蜜语转头看着车窗外的世界,从被雨水打湿到已经看不清外面,再到进入隧道后骤然变得相对安静起来。
但仔细听也并不安静,隧道地面有水裹卷着车轮的声音。许蜜语心头一跳,看来司机说错了,今年的隧道里已经积了水,而且水还积得不少,眼下隧道里的每辆车都好像要变成一条船,水花飞溅地趟在河里。
司机这时候有些后悔:“哎?隧道里还真积水了,早知道我应该听您的,绕绕远不走这条路了。”
许蜜语没有搭腔。马后炮或者事后抱怨,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她听着车轮滚在积水里的声音,不知怎么心也跟着那声音变得不踏实起来。但她还是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已经走了一半,再开一开就出隧道了。
可偏偏走到隧道中间时,竟开始了堵车。一整排的车都停在隧道积水里,大家都变成河里的蜗牛一样,一点一点地往前蹭着挪。
司机师傅变得烦躁,落下车窗点了一只烟吸起来。
许蜜语看看时间。纪封的动车应该马上就到站了,可她还堵在隧道里。她不由也变得焦急起来。
想了想,她拍拍前后座中间的隔板,告诉司机:“师傅,我赶时间,要不然我下车自己走过去吧!”
司机却制止了她:“您还是别下车了,您看看这积水,多深啊!而且万一走到一半车子不堵了动起来,您一个人站在隧道里多危险呐。”
许蜜语想想也是,于是强迫自己再等一等。
可是又等一会,眼看动车应该已经进站,可车子堵在隧道里几乎没动。但积水却越来越高,隧道里堵着的车都开始摁起喇叭来,一个催一个,但谁也动不起来。于是大家都变得有些焦躁。
许蜜语越来越心焦,她决定不管了,还是下车自己走吧。
可一低头时她意外发现,车子里面开始进水了。
她连忙告诉司机,司机低头看了一下,也吓了一跳,骂了声草。
前面忽然开始骚动起来,人声一下变得轰乱嘈杂,好像有尖叫有大喊甚至有嚎哭声。那些声音尖刺而惊恐,好像一瞬间地狱的门被推开,有要命的牛鬼蛇神冲过来了似的。而伴随着那些突来的喊声叫声哭声,隧道里一下涌进巨浪般的积水。
许蜜语永远也忘不了眼下这一幕,她从挡风玻璃向前看,看到灰色的巨浪猛涌进隧道里来,不由分说地吞噬淹没一切。
这时她才听清前面那些人喊的到底是什么:
“前面泄洪了,隧道要淹,大家快下车,快跑!”
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