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看起来好像一只天...)(2 / 2)
细长的一条脖颈,哪怕在灰暗环境里,也好像能发光一样的白。
她现在看起来,好像一只天鹅似的。
他猛然发现自己不能再把注意力继续放在她身上。在这样的环境里,一个不小心理智就会被酒精主宰。酒精会拿捏住他的理智为他制造假的心动迷局。他得做一个打假斗士,不能被酒精迷惑。
他转移注意力,去看旁边薛睿和酒吧老板两个人在聊什么。
斜对面的李翘琪已经点燃了一支烟。
薛睿的道德感作祟,提醒她:“室内不可以吸烟的吧?”
李翘琪上身前倾,一只手肘架在桌子上,手指间夹着烟,另一只手突然伸向前,捉住薛睿衣领,向着自己这边一拉。然后她吸一口烟,向他脸上徐徐轻喷:“傻孩子,这个卡座是可吸烟区。”
薛睿被她喷得目眩神迷。
李翘琪笑起来,然后红唇嘟起,又对他脸上喷一口烟:“小弟弟,坏事办完大功告成了,和姐姐谈个恋爱怎么样?我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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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挺喜欢我的。”
薛睿一下脸红得头发都要跟着红起来,都不知道谈恋爱和喜欢她到底该先反驳哪个:“谁说我喜欢你?我就是觉得你很欲……呸,也不是,就是……算了,反正我不会跟你谈恋爱的!因为我的原则就是不搞姐弟恋!”他说得铿锵有力,无比坚定。
李翘琪又喷他一口烟,笑得极尽勾.引:“那你倒是也没说错,姐姐我啊,就是很欲的。但既然你不想谈姐弟恋,那好吧,我们不就谈姐弟恋,”她又捉着他衣领把他捉近自己,然后对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软软地喷着气说,“那我们就直接做很欲的事好不好?”
薛睿简直呆掉了,他的脸红顺着脖子往下一路蔓延下去,如果没有衣服包裹自己拦截住别人的眼睛,他已经全身都通红这件事绝对要曝光天下了。
但他依然顽强地挺住,不肯示弱地说:“姐姐你太坏了吧,你就不怕我真答应你啊?”
这回轮到李翘琪哈哈大笑起来,她松开了薛睿,转头对身边从刚刚开始就和纪封一起在看戏的许蜜语说道:“他可真好玩儿,我想睡他,可以吗?”
薛睿在一旁不满地哇哇直叫,意思是这件事得问他自己。
许蜜语冷静绷住面孔,回答李翘琪:“这件事,你们俩自己决定就好。”
李翘琪冲她挤眼睛:“我这不是怕和你看上同一个男人的惨剧再次发生吗。但从刚刚你的回答看来,他应该不是你的菜,那我就打算放心吃掉了喔。”
许蜜语告诉她:“你请自便。”
纪封在对面听到“看上同一个男人”时,不动声色看向许蜜语一眼。
看她回答时一派的波澜不惊,他收回眼神。
薛睿还在一旁哇哇叫着,胡乱地不断重申:我不搞姐弟恋,也不和姐姐过夜!
李翘琪听见他的口号,转头又朝他脸上喷烟:“知道了知道了,那我不叫你弟弟不就得了。”再喷一口,“想听我叫你哥哥还是叔叔?你选。”
薛睿被逗得连大脑皮层应该都发红发烫了,胡言乱语得叫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许蜜语看着李翘琪故意逗薛睿,逗得薛睿面红耳赤,一向伶牙俐齿的嘴巴都上锈了似的打起结巴来。
她在一旁笑得差点岔气。
她看着他们。
她看着这个夜晚。
她看着面前的纪封。
她觉得今晚她太开心了。
她好像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痛快地开心过、这样肆无忌惮地大笑过了。
这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夜晚。她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改变——从从前哪怕不满也只会懦弱地心里抱怨一下,到后来敢反抗敢说不,再到今天终于迈出能够主动反击的一步——这对她来说真是一种大胆又脱胎换骨的改变。她笑着享受她在变成一个崭新自己的过程。
纪封也在对面看着许蜜语。
他看着她弯着嘴巴也弯着眼睛不停地大笑。
样子一点都不优雅,甚至可以说毫无仪态。
可这副样子却那么纯粹,好像具有感染力似的,让他也忍不住想跟着弯起嘴角来。
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有点开心的时候,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她搞得莫名开心了起来。
这一晚很放肆很开心,但最终也并没有放肆开心到毫无底线。
散局时大家还都保有着该有的理智。
李翘琪打打嘴炮而已,没有真的睡了弟弟。
薛睿也努力在酒精中保住自己的理智,没有借酒装疯向姐姐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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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蜜语在临别前终于又找回了下属对老板的态度,恭敬对纪封又用回了“您”。
她说:纪总,您慢走,再见。
纪封在上车离开时,在困倦和微醺之间,隐隐地,隐隐地,好像有那么一丝丝地怅然。
这一晚大家都有点脱离了自己的位置。
但第二天酒醒后,每个人又都很精准地找回了自己的位置。
许蜜语继续做谦和有礼的前台主管,薛睿依然是纪封最信任的总裁特助,纪封也依然是含着天然嘲讽和嫌弃的冷淡老板。
一切仿佛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但一切又好像有哪里发生了极细微的变化。
最近一阵子天气渐渐转凉了些。
好在星城靠海,即便已近年底,也不比北方那么严寒刺骨,出门时只要在单衣外多加件外套也就好了。
算算日子,时间居然过得飞快,许蜜语发现原来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
酒店即将要迎来新一波过年旅客的住店高.潮,为了迎接好这波旺季,最近一段时间许蜜语都在紧锣密鼓地配合着各部门一起做好新年期间的订房、订餐、订车等等工作。
早上醒来,洗漱掉从昨夜带过来的宿醉和放肆,收起下班时间的出格,她又变成了恪尽职守低调沉稳的前台主管许蜜语。
到了酒店换好制服,许蜜语正忙着核算房间预订情况时,蒋芷纯一瘸一拐地走进酒店大堂来。
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迎上去,搀住站都好像有些要站不稳的漂亮女孩。
蒋芷纯顺势软软依在许蜜语身上,带着一阵馨香,看起来有些怜人,但同时也还保有着骨子里的清傲。许蜜语在心里感叹,这才是实实在在的高质量软玉温香,连可怜状都带着几分清高傲骨。
她连忙询问蒋芷纯,这是怎么了。
蒋芷纯有些可怜楚楚地说:“走到门口时不小心滑倒了,腿很痛。”
许蜜语连忙叫人去清理门口。手下出去看了后,回来说没见门口有什么滑人的污渍或水痕。但许蜜语依然让她再带人好好清理一下,就算是去打扫一遍空气,也得去做。
安排完毕,她想问蒋芷纯,要不要自己扶她上楼去。
蒋芷纯却先她开了口:“许主管,你帮我联系一下纪总,告诉他我的腿摔到了,让他下来接我吧。”
她漂亮的脸蛋上有着荏弱和期待,连女人见了都会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许蜜语很想替她做到她的吩咐,但无奈:“纪总今天一大早就带着薛助理出去了,可能是去开会或者见客户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您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如果他要出去很久,我就替您安排车和人,先陪您去医院检查一下您的腿。”
蒋芷纯一脸失望,摇头说:“算了,不用去医院,我就在这等他吧。”
她让许蜜语把她扶去大堂的咖啡厅。她挑了一个可以看得见门口动向的座位,让许蜜语扶她坐下。
往下坐的时候,蒋芷纯依着许蜜语顺势细嗅了两下,然后坐在位子上,仰头看她,带着点天真无邪地小声问了句:“许主管昨天晚上喝到很晚吧?”
许蜜语怔了怔,下意识地小声回问她:“我身上还有酒的味道?”
蒋芷纯冲她笑:“酒味倒没有,但你今天香水喷得比平时多,我猜应该是为了压酒气的。既然想压酒气,那说明昨晚你应该喝了不少吧。”
许蜜语看着蒋芷纯笑得甜而无害的漂亮脸蛋。她意识到这个女孩很不简单。
蒋芷纯忽然话锋一转地问:“我记得你们纪总昨晚早些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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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薛睿送你回家来着。是后面我走了之后,你们又喝了一会儿酒吗?”
许蜜语微笑着实话回她:“是,我重逢了我的老朋友,没有尽兴,就又一起喝了会儿。”
“真好。”蒋芷纯一副羡慕的样子,“看来是我走得早了,不然就能和你们一起热闹了。那最后纪总走的时候有没有喝多啊?”
她问到最后面一句时,许蜜语忽然意识到些什么。心口不由怦通一跳。
蒋芷纯似乎像在套自己的话?她绕来绕去的,似乎只是想知道,纪封后来有没有和他们一起喝酒?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她忽然发现自己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昨晚纪封是和蒋芷纯一起走的,他应该是要送她回家去的。
可是为什么后来他又出现在“夜遇”?
这么仔细一回想,他昨晚好像并没有去送蒋芷纯回家,并且还折返回来和她、和薛睿,一起喝酒到很晚。
他为什么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