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腕一下被他抓住握...)(2 / 2)
段翱翔又开始叽里哇啦地当起翻译。
他先跟普拉育叽里哇啦了一阵,然后他转头对纪封笑着说:“老纪,这泰国老哥想跟你要一亿二,被哥们给你硬砍到一亿,哥们给你省了两千万,怎么样,我够意思不?”
“哦?是吗?”纪封的语气波澜不惊。
许蜜语闻声去看了眼纪封。纪封几不可见地对她挑了挑眉。那是在对她放出信号——你不是说他要做局坑我吗,那你现在来破掉它证明一下吧。
许蜜语深吸口气,转头看向段翱翔,再开口时,她讲出流利的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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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先生,您刚刚和普拉育先生说的价格,和您对纪先生说的价格,好像存在口误,具体数字有些对不上。”
段翱翔立刻转头看向她,脸色也骤然一变。他的表情瞬间从放荡不羁凝固到几乎肃杀。
“你会泰语?”他也用泰语问。
“会一些。”许蜜语的心跳得像舞狮鼓点一样密集强亢,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用泰语回答着。
“你听懂了多少?”段翱翔又问。
“全部。”许蜜语握着拳头给自己鼓劲,然后回答。
段翱翔看着她,眼神森冷,他瞪视着许蜜语,用一种不同平时吊儿郎当的犀利眼神,像在看一个深藏不露的陌生人。
一旁的普拉育看着许蜜语,也是一脸的吃惊相。
段翱翔改用中文对许蜜语下达命令:“这里没你的事,不要用你的蹩脚泰语在这里捣乱,出去。”
许蜜语的泰语并不蹩脚,相反她的发音准确又好听。她知道段翱翔这样说是为了赶自己走。
但她被段翱翔的眼神镇了一下,还是会有一点无措,于是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段翱翔另一边的纪封。
纪封却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慢而雅地饮茶,不回应她的目光,也不搭话。
他那样子,把“你自己看着办”的态度表达得清清楚楚。
许蜜语有点明白了,为什么纪封从进屋时就好像已经不认识她一样。
她告诉他,段翱翔利用他不懂泰语,想要坑他。而这话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在她能证实这一面之词是真的之前,纪封不可能正面去怀疑或得罪段翱翔。
所以还真是得她自己看着办了。
认知明确后,许蜜语不再期盼有人能帮她一把,分散一下她将得罪段翱翔的程度。
她从来也没正面去得罪过谁,等下却要狠狠地得罪一下了。她悄悄深呼吸,把心一横后,对段翱翔用中文说:“段先生,我的泰语还可以,我听得懂你们说什么的。”
段翱翔的眼神像把无形却锋利的刀,冷森森地瞄准许蜜语,像要在下一秒就把她射杀一样。
许蜜语死命命令自己,不要躲闪段翱翔的眼神。只有对峙住,才不确定下一步到底是谁会败退。她现在就躲开眼神,那注定是她不战而败。
而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段翱翔忽然笑了。他的笑容不像平时那样浪荡痞气,现在他的每一分笑里都嵌着森然冷意。
他知道许蜜语刚才用流利泰语和自己交流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她想借此告诉他,她的确会泰语,因此从上次开会开始,她就听懂了他到底说了什么,她在告诉他,她知道一切信息差,也把他上次就在左骗右骗的样子全都不动声色看尽在眼里。
这是段翱翔第一次看走眼一个女人。
不,严格说是第二次,只不过上一次也是她——他看着她的背影以为她是个曼妙销魂的少女。
前次只是外形看走眼,但现在,他发现他连她内里也看走了眼。
这看起来不起眼得如同一颗尘埃一样的女人,现在竟摆了他一道。
段翱翔就那样笑着,看着许蜜语,对她说:“Ok,好吧,你泰语很好,发音很标准。不过呢,我再说一遍,我们在开会,你就是个服务员,不要捣乱,立刻出去。你想交流泰语可以等开完会单独来找我。现在么,别那么没眼力见,别惹我跟你发火。”
他在暗示她,现在,适可而止,出去。有什么条件可以事后谈。但如果还留下来裹乱,当心以后他不给她好过。
许蜜语第一次这样跟人正面对峙。她听着段翱翔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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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些害怕。
她不由又转头去看向纪封,对他说:“纪先生,或许我可以留下来帮您做翻译的……”
段翱翔皱起眉,叫了声:“阿倪。”
他身后的助理站起身,要绕到前面来把许蜜语架出去。
这时纪封总算开了口。
“阿倪,你先坐下。”
他一句话把阿倪又钉回到原位。然后他放下茶杯,用一旁备好的热毛巾擦了擦手,才抬头看向段翱翔,淡笑着开了口:“她既然这么想做翻译,那就让她翻翻看,我还挺想知道她到底能翻成什么样的。”
段翱翔一秒钟就变了个表情,他嘻嘻哈哈地对纪封说道:“老纪,这就儿戏了吧?你让这么一个服务员来掺和我们以亿计的买卖,这不叫她捣乱呢吗?”
纪封挑挑眉,没接他这茬。
他看向许蜜语,对她问了声:“我也不想听儿戏的东西,你能对你等下翻译的内容、说的话负责吗?”
许蜜语立刻点头:“如果等下我翻译的内容、说的话有任何不真实的地方,请您直接报警或者起诉我。”
纪封转头对段翱翔笑着说:“你看,她都这么表态了,要不我们就听听她怎么说,权当是解闷了。”
段翱翔又对许蜜语提点了一下:“既然老纪都发话了,你想说什么,那就说吧。用心点,好好说!”说到后面“好好说”三个字时,他眼神犀利,是在提点许蜜语,你知道我的厉害,你好自为之。
许蜜语到这一刻,发现自己的腿都有些在发软。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就这么让段翱翔给震慑住,她让自己想想去给鲁贞贞聂予诚打扫房间时受到的羞辱。她不能让他们踩进泥里一辈子看扁。
这么一想后,她一下就咬牙挺住了,她走去纪封和段翱翔中间站定。
纪封问她一声:“你最开始用泰语和段总说了什么?”
许蜜语回他:“纪先生,我最开始用泰语和段先生说的是:您刚刚和普拉育先生说的价格,和您对纪先生说的价格,好像存在口误,具体数字有些对不上。”
纪封抬眼看了她一下,“嗯?”一声,问了句:“怎么个对不上?”
许蜜语轻咬下嘴唇说:“我听到普拉育先生对段先生确定的报价数额是八千万……”
纪封看着许蜜语,挑挑眉问:“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段总转过来跟我报价一个亿,是多问我要了两千万吗?”他调转眼神去看段翱翔,“老段,她这是不是在暗示我,你在坑我啊?”
段翱翔保持着一贯嘻嘻哈哈的笑容,吊儿郎当地说:“这怎么可能啊,老纪!你听她胡说八道呢,她去过泰国吗?她能听清楚什么啊?我这不还有后续没跟你说呢吗,普拉育老哥刚才又跟我说了,如果你分期打款给他,就收一个亿,但要是一次性打款给他,他愿意给你再让价两千万,总金额八千万就可以成交!”他说完瞪了眼许蜜语,那一眼中含着让她闭嘴的威慑。
然后他又转回头看向纪封问:“老纪,你觉得呢?”
纪封笑了笑说:“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倒是可以考虑一次性付清。”
段翱翔哈哈笑起来,一副生意谈成皆大欢喜的样子,大声说着太好了。
只是他脸上虽笑着,心里却各种情绪翻腾不休。
他原本只是想耍纪封一道,坑他两千万逗逗乐子解解恨。
从小到大他身边的人天天都在他面前对纪封赞不绝口。尤其他老爹,成天把纪封夸上天,恨不得纪封才是段家儿子才好。
家里有钱怎么了?富二代怎么了?他照样他妈不快乐,照样从小到大是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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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封这个别人家的孩子阴影下的。他想躲开纪封,所以当知道纪封在很多国家都游学过,只有泰国没去过时,他义无反顾选择了到泰国留学。他终于找到一块没有被纪封两个字污染过的净土!
学成回国以后,他觉得自己长大了成熟了,可以不那么计较地敞开胸怀,接纳一下给他带来过诸多人生阴影的纪封了。
他甚至诚心地想过和纪封做真朋友试试。可纪封这家伙在他面前总是趾高气昂、傲气得一逼,虽然纪封没有用嘴说过,但他就是能感觉到一股发自纪封内心深处的鄙夷。
这让他越想越恨。
纪封他凭什么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的?他就是要耍耍他!
可是没想到,会横蹿出许蜜语这么一号败家女人,竟当面戳穿了他的小游戏,让他戏耍纪封不成了。
不仅戏耍不成,眼下他还有一种被人当面戳破的羞耻感。趁着纪封和普拉育握手表示合作愉快时,他恶狠狠地瞪着许蜜语。
他让许蜜语再给大家都换杯热茶,提议大家以茶代酒,庆祝一下这一切顺利的合作。
他说着“一切顺利”四个字时,眼神像刀一样剜着许蜜语。
许蜜语给每个人都重新换上热茶和热毛巾。换到段翱翔时,趁着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段翱翔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握。
许蜜语立刻抬眼去看段翱翔。
她手腕剧痛心头一抖。
段翱翔手下更加用力,握得她几乎快忍不住那疼。
他看着她阴森森地笑,眼神里有恨不得撕碎她的狠劲。
他压低声音对她阴森地笑着说:“你给我等着,臭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