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得了”...)(2 / 2)
不一会儿许蜜语端着托盘回来了。
她细瘦的手臂看着很羸弱却把盛着十几种酒的托盘端得稳稳的。
她把酒端到段翱翔面前,段翱翔看了一眼,嘴巴已经开始刻薄:“要是让我发现你端错一种,你就死定了!”
等他再看一眼,他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凑近托盘仔细逐一地看了一遍,反倒自己先把自己给看晕了。
他揪住自己带来的助理,问他:“阿倪,刚才录音了吗?”
叫阿倪的助理好像很有这方面的经验了,立刻掏出手机调到录音音频界面递给段翱翔。
这个助理高高大大,对段翱翔唯命是从,说是助理,看起来更像个忠贞的保镖。
段翱翔听着他自己的声音在录音音频里响起,他按照自己刚刚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附加条件逐一对过去,发现那个谁端来的酒居然一杯没错,酒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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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没错,温度提示没错,连加冰不加冰、加苏打水还是姜汁都没错。
“好啊你,够鸡贼的,你也录音了吧?你是不是上班时间偷带手机了?来,你过来,我还非得搜搜你身不可!”段翱翔一撸胳膊就要搜身。
许蜜语看着他的人和手都要冲过来,下意识地向后退躲。
段翱翔酒劲上头,又急了:“过来,你躲什么躲?!搜你手机又不是想怎么着你,你也不好好照照你自己,就你那样儿我还能对你感兴趣怎么的?”
他说着已经拽上许蜜语的胳膊。
许蜜语挣扎,一边说自己没有带手机一边努力想挣脱他。她甚至说了如果一定需要这么做,请叫她的领班领导来。
可段翱翔并不听她的,也不给她机会让她求救领班。甚至她越用力挣,段翱翔就更用力捉她。旁边的人都看着起哄,他们还围到许蜜语身后,挡住她想挣开跑掉的去路。
许蜜语像只困兽一样,一瞬中心里闪过的是厌世的绝望。
这就是顶层套房吗?这就是住在辉煌套房里光鲜亮丽的顶层人吗?
她只是想讨个生活而已,怎么会这么屈辱这么难?
她绝望地想,算了,就这样吧,他想搜身就由他搜吧,他想羞辱她解恨就让他羞辱吧。
她已经把生活过得这么糟糕了,再糟糕一点又能怎么样呢?
但就在她打算放弃的前一秒,她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响起。那声音冰冷里透着嫌恶,却也带着震慑力。
“差不多得了。”
段翱翔被这声音说得罢了手,坐回到沙发上去。
许蜜语看清了,刚刚开口说话的是纪封。她看他时,他的目光也正扫向她。很短的一眼,却看得她浑身一僵。
他好像没有认出她。但他看向她的眼神中,里面的厌烦和嫌弃毫不遮掩。好像她是个什么垃圾一样不堪,只那么扫了她一下,都叫他的心情变得糟糕透了。
她想柯文雪说得没有错,这个人明明长着极好的相貌,尤其那双眼尾上挑的眼睛。
可是那么好看的一双眼,为什么可以有那么刻薄的眼神。
她低下头。
“逗也不逗个机灵的,逗根木头有意思吗。”
她听到纪封在对段翱翔说着,声音里是觉得没趣和不耐烦。
“也是,老纪你说我是不是喝懵了?跟她我较什么劲呢,灰头土脸又老又难看的。没意思没意思!”
他说着没意思,却一脸的琢磨,他端详了许蜜语几眼之后又去对纪封说:“哎也不是,你说没意思吧,其实还是有点意思的。但具体怎么有意思我又说不太出来,老纪你说这事怪不怪?”
纪封没接段翱翔的茬。他用最后一点耐心问段翱翔:“你说你那边的泰国客户马上就到,这个马上已经过去半小时了。”他说着起身要走,“我就等到这吧,你接着喝你的酒,我先回去了。”
段翱翔赶紧站起来拦他:“别啊老纪,别走啊,你看我特意为你来这组的局,再等等,行不?再等等!”
纪封坚持向外走,段翱翔赶紧站起来想跟过去拦着,却被低头站在沙发前的许蜜语挡住了,这一挡加上酒劲上头猛地一晕,他居然摔了一跤。
这下不得了了,他坐在地上冲许蜜语发脾气:“木头桩子啊你?杵在这装什么瞎,没看见人都要走了吗!”
许蜜语扭头去看纪封的背影。她还是怔愣在原地。
段翱翔坐在地上,都快要气急败坏了,他冲着许蜜语,指着已经快走到房间正门口的纪封叫道:“那个谁,你快去!你去帮我留住他,留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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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就既往不咎放过你!那个谁我说你搁那发什么蠢呢,去啊!”
许蜜语被“去啊”两个字冲了下脑子,她下意识地动起来,小跑到纪封旁边,伸手拽了下他的衣袖。
这是以往聂予诚不高兴了,她哄他时的小动作。她轻轻拽拽聂予诚的胳膊,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然后求他:你别走好不好啊。
聂予诚多半都会消气在她的小动作和恳求声里,揉揉她的头告诉她,自己刚刚也不对,不该冲她发小脾气,以后他一定不再让她受委屈,也不让任何人给她受委屈。
她刚刚看到纪封向前大步地走,有一个瞬间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聂予诚。她愣在那。然后被段翱翔的吼声突然冲了脑子。再然后被吼声冲了脑子的她机械反应下就做了这个小动作。
她拽住纪封的衣袖,抬起头,透过他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她声音都有些抖了,对他说:“你别走好不好……”
但回应她的是能让她冷到骨头里的嫌弃:“谁允许你碰我的?松手!”
她的眼神聚了焦。
她看清面前人是叫纪封的男人。他看向她时,像在看着什么不堪的东西一样厌恶。
她也无限厌恶起自己。是受了外面的委屈吗,所以又想起了聂予诚?可在决定放弃他、放弃掉和他的过往优渥生活时,就不该再怀念他、怀念他曾经给她的温存和好日子。她怎么这么不争气?离了聂予诚她就活不了了吗?
她像烫着了一样立刻松了手,“对不起”像泛滥的洪水从她嘴里倾泻而出。
门口响起的一串脚步声解救了她的窘迫。
他们等待的贵客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