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1 / 2)
安问和任延落后两步,走在卓家姐弟身后。
“那天晚上明明是你先抱我。”安问打着手语,总算找到机会澄清自己了。
任延:“怎么可能。”
安问:“你做噩梦。”
任延忘了个一干二净,睨他:“你继续编。”
安问哼了一下,心想,我不跟你计较,下次逮你一个现行,看你还敢抵赖。心里倒没意识到,哪还有下次跟任延同床共枕的机会?总不能让任五桥再诬陷一次他家西西公主乱撒尿,西西公主不要面子的吗?
任延清清嗓子,俯他耳边:“抱我睡觉又不丢人,反正熊也是我送的。”
这话暧昧得没法儿听,也没耳听,安问推他一把,两人正上台阶,任延两手揣裤兜里,被他退得趔趄了一下,反而低低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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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望道家四层小别墅,外加半层露天阳台,鸡蛋花茂盛得都快赶上公园的老树了,可见照料精心。他家风格和任延家不同,任延家冷锅冷灶,处处透着精英范儿,第一次登门的往往会以为他一家三口是喝露水存活的,卓家就比较有生活气息,满而规整,拥而不乱,一眼便能猜到这一家都是日子人。
卓望道知道他爸妈待会儿要带卓逸群和狗去公园放风,一时半会回不来,这会儿家里只有一个负责做饭的住家保姆在,见有客人来,忙招呼着给拿零食点心和饮料。
“哟。”保姆一抬眼就见着了安问,眼睛跟脚一样挪不开步,“小望带新朋友来了?”
“发小,刚回国。”卓望道随口编。
安问颔颔首,嫌热,西服脱了挽在手里,衬衫解了两粒扣儿,露出半截锁骨,往亮堂堂的门厅一站,挺拔笔直芝兰玉树,刘海被汗微微沁湿,自然地在额前分开,露出的前额眉眼无不干净精致。保姆阿姨笑得嘴合不拢:“长得真好看。”
卓望道心想,可不是吗,要不然第一回见面时被骂了煞笔,第二回在医院里任延还能巴巴儿地凑上去给人搞褪黑素呢?说什么正义好心顺手之举,全都藏不住那底下的见色起意。
任延这么一铁直的直男都扛不住,别说他们家最爱看年轻小伙的这位阿姨了。
“您别忙了,”卓望道打发阿姨回屋,“放我们自己玩。”
“好叻。”阿姨返身回保姆房,临了还回头看了眼安问,笑得牙呲起来眼眯起来,脸上每一条皱纹都透着慈爱。
人一走,卓望道一手拉过任延一手拉过安问,“走走走,看礼物去。”
卓尔婷自然而然地跟上,卓望道拦住她,拧着眉铁面无私:“男生局,你别凑热闹。”
“……”卓尔婷动了动嘴皮子,显而易见是骂了句脏话:“你不早说?我有这功夫留市区约人打台球了。”
卓望道扶了扶八百度的近视眼镜正气凛然:“让你搭顺风车还不好?回去好好写作业,我晚上检查。”
卓尔婷眼珠子一转,哼笑了一声,“卓望道你个不干净的,我知道你要送什么,也行,本小姐眼不见为净,886”
任延原本还没听明白,等卓望道把两人揪到活动影音室时,任延也差不多猜到了,但对卓望道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你别告诉我……”
卓望道的笑容,说神秘也行,说贼兮兮也行,但还是说变态最贴切。
任延扭头就要走:“你他妈真的是够无聊。”
“别走别走别走,”卓望道拉住他,“你走了剩我跟问问算什么回事?都自己人,别装,好吧。”
两个人打哑谜似的你来我往,只有安问一头雾水。卓望道安抚地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等着,你的礼物马上就要来了。”
然后再按下任延,狂打眼色:“别跟我装清纯。”
最后自己盘腿坐下,按下遥控器,投影仪幕布缓缓从吊顶上降下。
安问温情脉脉地想,是他小时候的影像合集吗?卓望道还挺有心的。
任延屈起一条腿坐着,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深呼吸了一下,拿掌心扶住额。实在是没眼看。
安问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碰了碰他肩膀,偏过脸关切地问:“你累了吗?”
他的目光,单纯清澈天真,永远不对任何人设防,虽然会凶兮兮地骂人傻逼,但效果跟头小奶龙说我要吃了哦~一口啊呜~差不多。任延心里动了动,忽然改变了主意。他不想拉走安问了,他挺想……看看安问的反应的。
卓望道那边投影仪开机了,他找到之前已经拷贝进去的文件,清了清嗓子:“这个礼物,虽然只有一分二十秒,但实际耗费了本人无数的日夜和精力,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温柔中的温柔……”
任延:“你闭嘴吧。”
卓望道闭嘴了,然后安问就度过了自己人生中最漫长的两分二十秒。
这他妈的……是一部混剪短片。
一部,混了卓望道心里认为最漂亮的知名不知名老师柔情媚态的混剪短片。
安问目瞪口呆。
任延面无表情。
卓望道,对两人的不适一无所察觉,像一头安利了自己最喜欢的puppy饼干的小狗,正哈嘴摇尾地等待着别人的喜欢和惊叹。
偌大的影音室悄无声息,只有音响里令人片刻不能分神的动听吟哦。
安问抹了抹脸,最开始二十秒的震惊窘迫劲儿过去,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支起了腮,一脸麻木度过了剩下的两分钟。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礼物。
短片播放结束,片尾亮出「祝安问生日快乐」一行字,安问都觉得自己名字脏了。
“怎么样!”卓望道沾沾自喜,“是不是剪得很好?我还跟音乐卡点了。”继而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硬盘——上面还系了个蝴蝶结,“所有的正片内容全在这里,我给你做了详细的分类和时间轴编码,你可以从这些片段的时间轴直接找到对应的正片,是吧,不愧是学霸般的工匠精神!”
任延觉得自己确实挺交友不慎,煞笔是其次,主要是太丢脸。
安问木着脸接过他的“生日礼物”,卓望道又“顺手”从沙发旁的角落抽出一筒早就埋伏好的礼花,“嘭”的一声,彩条崩了安问一身,“生日快乐!”他大喊。
任延:“………………”
安问面无表情地把彩条从自己头发上脸上鼻子上抹去,听到卓望道说笑一个。他笑了,被卓望道一手搂进怀里脸碰脸,来了个非常哥俩儿好的自拍。
忙活完了一整套流程,卓望道自我非常满意,同时意有所指地说:“洗手间出门右拐,也可以上三楼,比较安静。”
安问:“?”
听不懂,他又没说想上厕所。
直到这时,卓望道才惊奇地发现,安问和任延,两个人从任何方面来说,都可以称得上是毫、无、波、澜。
“不是,”卓望道懵了,“我就算了,毕竟身经百战已经恒定进入贤者模式,你们两个搞什么?”
三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竟谁都没有起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