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虫帝回忆录（2 / 2）
（路杰斯：……你这是善良阵营的表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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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帝坐在沙发上，头椅着靠背，微微阖上眼睛。
在成为虫帝之前，他行动力惊虫，从不瞻前顾后，做得永远比想得多。或许是前半生太过顺遂，之后就想得多做得少了。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动了想要找个雄虫的念头，不是为了结婚——也不太可能结婚了，能和他匹配的，至少是A-级别以上的雄虫。这种等级的雄虫整个帝国就那么几只，都早早有了雌君。希瑟尔曼家族的雌虫宁可不婚也不当雌侍和雌奴，让人家停妻再娶实在不道德，何况费雷安也没怎么想和哪只雄虫结婚，他就想有个蛋，一个血脉的延续。
在先帝召见那天，费雷安还在和雷克特商量找哪一个雄虫借。种的事，他还记得当时雷克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地建议为了提高成功率，给帝国每个A级雄虫都发一份邀请，挨个睡一遍，然后被他敲了头。
想到雷克特，费雷安又觉得难过。那个看起来严肃坚毅，实际上有点脱线的弟弟，无论作为家主或者兄长，都比自己合格太多。自己却没能照看好他的幼子，直到琴格尔出事才有所察觉。
他和雷克特计划好了一切，写好了给雄虫们的邀请函和协议书，准备了和雄虫见面的新礼服。但只进宫一次，所有的准备只能被迫中止。
“兄长，你不能答应这个荒唐的婚事。”雷克特说，“虽然皇室雄子和军神级的军雌联姻是虫族的常例，但那只是一只还没出生的蛋。你嫁过去给他当雌父吗？
“虫皇和支持他的那些别有居心的贵族，还有前朝余孽和天伽帝国，哪个是省油的灯，和他们斗，做臣子的还有余地，真做了虫帝就毫无退路可言了。权力不是那么好沾的，你替那颗蛋遮风挡雨，尽心尽力，换来他长大后的猜忌和防备？
“何况那颗蛋现在等级未知，能不能达到A级还不一定，就算到了，那时候兄长也差不多进入衰退期。别说虫蛋，你的地位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雄虫都是花心且薄情的。虫帝这步棋太狠了，这已经不是托孤，是欺兄长你心善，拿你做下一代王朝的祭品。”
“你说的那些，我在回来的路上都已经想过了。”费雷安低下头，“帝国陷入危机，总得有虫做出牺牲，我宁愿牺牲的是我。如果真有一天，我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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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伤心了，请原谅我。”
…………
结果却是你们一个个让我伤心。加露达，雷克特……
虫帝用手捂住眼睛。
许久，他缓缓地放下手——他的手之前是雪白的，现在肤色已经暗淡许多，怎么看都无法让虫满意。
雷克特说的对。他当时虽然抱了牺牲的觉悟，却仍小瞧了事情的难度。无论是养一只先天不足的虫崽的难度，还是朝堂上执掌风云的难度，也小瞧了雄主风华正茂，自己却进入衰退期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
正因为如此，才造成那么多遗憾。
甚至因为自己的疏忽，倒是虫皇终身残疾——虫族发声器官和大多数生物有所区别，虫皇因为没有传承记忆，作为一个人类的灵魂，根本没有控制身体器官的本能和意识，除了一般幼虫不会出现的，如尿床，不会走路或者爬行等新生儿状况外，他还不会出声，安静得像死去的幼虫。
养一个婴孩最困难的问题就是婴孩无法表达苦痛和需求，只能用哭声吸引成人的注意。但那时的太子已经有了成人的思维，但连出声都做不到，只能静静地躺在床上，尽力摆动虚弱的四肢，寄期望于有有好心虫路过能发现自己的处境。
也因为无法控制便溺等虫族根本不会发生的行为。虫族.宇宙公认不靠谱.医生认定梅卡维迪太子属于先天智能缺陷。费雷安也相信了，雅各布虫皇——就是梅卡维迪的雄父，在一群贵族虫的支持下，公开宣扬此事，主张软禁智力缺陷的太子，换有能者上位。
如果雅各布虫皇真是有能者，也许费雷安当真会考虑这件事，偏偏那是一只无能又自大，野心勃勃的雄虫。无法托付国事，费雷安初接触政治，被这些是搞得焦头烂额。没什么心情照顾幼虫梅卡维迪。
所以太子健康长大了，渐渐变得正常，甚至表现出超越普通幼虫的心智和毅力。但始终不会说话。
直到梅卡维迪六岁，第一次成功蜕变，成为E-级虫后，仍然不会说话。再次检查的结果却是，太子发声器官原本正常，但因为没有传承记忆，幼虫时期缺乏使用，导致发声器官退化闭合。
医生犹豫了一下，隐晦地告诉费雷安，如果当时有虫耐心教授太子如何发声，其实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
之后他教会了虫皇如何发音，并通过手术矫正了发声器官，但因为虫族复原力太过强悍，发声器官居然慢慢又退化了。虫造发声器又无法让幼嫩的雄虫使用，虫皇就这样成了哑巴。
还有碧，也是因为自己能力不足，才连累碧也被拖进这个乱局里，所幸最后结局还好。但那是因为虫皇真的很好，弥补了他的无能，不代表那些失误并不存在。
是的，虫皇真的很好。
最初，他忙于国事。太子在他眼里只是一只幼虫，一个必须担负起的责任，一个皇室的象征和政治资源。而当时的情况，太子身边只有碧可以信任——费雷安还有很多可以信任的虫，但总不能把他们都嫁给太子——单凭碧一只虫要二十四小时保护太子安全显然不太可能，碧虽然是S-的优秀军雌，但终究不是永动机。
甚至雅各布虫皇亲自上阵对付太子，碧身份所限，面对先虫皇受到太多压制。费雷安便和碧轮流看护太子。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接触到这只年幼的雄虫。这个时候，梅卡维迪已经渐渐学会掌控身体，已经能够到处爬了。这让费雷安十分惊讶——这些都是幼虫的天生本能，费雷安从不知道也是可以通过训练学习的，他甚至以为这只雄虫会在床上瘫痪一生。幼虫梅卡维迪每天要睡十七八个小时，但醒着的时候就很活泼，在床上爬来爬去，并且对他十分亲近。白乎乎的幼虫十分柔软可爱，好像外骨骼都是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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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费雷安连戳一下都不敢。
再后来，太子学会了虫语发音，经过手术后，对他的称呼是“雄父”。当时场面十分尴尬，碧也在一旁不厚道地笑起来。
他是的确一直将太子当做自己的幼虫来养。但也不曾想到，在自己雄主的心目中，他不但是父辈，而且连雌虫都不是。
这一声雄父，从此以后，虫帝就只把虫皇当做后辈了。虫皇虽然天资不佳，但是聪敏好学，勤奋自律，拥有费雷安欣赏的所有的品质。见猎心喜之下，他更是抽空亲自教导虫皇，虫皇虽然没有记忆，但体内毕竟是一个将近成年的灵魂。穿越之前的家庭环境让他也算吃苦耐劳，加上刚刚冲过高考独木桥，对于虫帝准备的，对雌虫幼崽都略显严苛的学业和训练量，没什么抱怨地咬咬牙挺下来了。
后来医生对虫皇做了更详细的检查，得出的结论是虫皇的身体其实天资很高，是因为精神力异常弱小导致无法承担记忆传承和以及假性的先天不足，通过后天的学习和锻炼是能够恢复。当初没有放弃太子是正确的。
虫皇的进步也是一日千里，武力值远超同等级的雄虫不提，虫帝拿相对简单的政务给他联手，对照成例他也处理得井井有条。只是接连不断地突破导致营养不良加生长痛，补都补不回来，瘦得皮包骨头。虫帝既为他骄傲又感到心疼。
这是他一手养大的幼虫，让他倾注无数心血并引以为傲的孩子。能够培养出梅卡维迪这样的虫，他的一生有没有过雄虫，有没有自己的虫蛋都不重要了。
虫帝曾经这样想。
但这一切突然间被打破了。虫皇三十一对那年，终于度过第二次蜕变，正式成年。馥郁的信息素，让费雷安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此前从没有被任何雄虫信息素打动的虫帝，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幼虫有了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