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拂1 金灵灭拂(1 / 2)
我叫齐灭拂。
关于灭拂这个名字的由来,是这样的——
传说骸生之前的神话时代有一教派,名为拂教,末代教义今生苦则来生福等等道貌岸然的低迷之论,祸害众生,搞得无数人为之疯狂失去自我失去进取心更转而为拂教无理献命,痴等所谓的来生,此等邪祟,世所不容,终被一名为金灵的英杰率众剿灭,后世称此事之为金灵灭拂。
如今的碧荒可没有什么神话中的“宗教”了,宗字尾的灵师团体倒是多不胜数,而信仰这种事,也稳固在“自信”,就算是普遍如重岳的山与风的信仰,也不过是尊敬神明的一般体现,而非狂热的执迷,更不会傻到觉得拜一拜便真的能平安喜乐福祸得报。
力量就是心仰,心灵的安宁从不来自任何虚无,碧荒之上,不论普通人还是灵师,都相信一双手一柄剑,就可做到此生极致,外求只能落个空空如也。
“天敕一命,自求一生,这才不枉为人一世,就叫灭拂吧。”——据说我尚未落地,我的祖母就这么把我的名字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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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这种事,我自认天才,却也不敢懈怠,事实上同学于此的所有锐士都是重岳千挑万选的天才,比较而言,只有阿獠和媂娅算是飞天殿少见的无谓派,可偏偏这俩人还强得一塌糊涂,令人咬牙切齿——当然也包括我,我跟这两个都打过,而且没赢过,不过也只是小败,我坚信如果是死决的话,我可以跟他们同归于尽。
哦对了,有两个家伙对待修行的态度我不是很了解,一个是真照,因为他住在天坎,不过看他平时样子挺稳重的,想来也该是勤恳的,另一个是简弥,她跟媂娅一样独来独往,却又比媂娅更沉寂,她来此之后,只跟阿獠武决过一次,输了,然后就再无其他战绩,她过于冷漠,从来不会与人主动说一句话,对于他人的搭话,她也是惜字如金,言语间给人的感觉全是冰冷的不带任何情绪,没人知道她来自哪儿,也没人知道她的出身。
阿獠是个十分懒散而有趣的家伙,正名范晓晓,出身天拒城范氏家族,自称阿獠,常自诩为“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叫阿獠”,从天拒远道而来的他对空然皇都十分上心,最喜欢离开飞天殿乱逛,空然之大,之广,之名胜之多,之强者之多,之妙人之多,导致他数年来每天都能在这里发现着出新的有趣的角落或人物,也导致上上下下很多空然城的显贵都认得这个自称阿獠的来自天拒选入飞天的天才锐士,他在空然留下的一个个小故事也成了空然城里耳熟能详的一时谈资,比如又害得哪家千金日夜悬心思念茶饭不思,比如又在哪处名家碑帖刻字留名一笔且字字形神兼备有当仁不让的大家风范,比如又与哪家府上供奉讨教武学几式,过手之间的风流惹得满堂惊羡,比如时不时逮着个人就拽着人家胳膊神秘兮兮地问你应该就是一位隐秘的空寂卫吧?也许在他看来,堂堂重岳都城,没个几百空寂卫散步其中,简直说不过去,事实上按照律法,空寂卫的分布是很均匀的,所以阿獠一看就是个不爱学习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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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常识都没有,比如到哪家酒楼酒足饭饱之后想白吃开溜结果被七八条二境大汉打得鼻青脸肿捆在庭柱上示众了整整一天,事后问起,才知道这厮喊得吃喝全是最贵的,可他兜儿里的例钱却早在前一天全部慷慨了一位有名的青楼美.伶,而他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愤愤:本以为我阿獠的名声在这空然已经够响亮了呢,没想到还是有人不开眼……
反正,阿獠仿佛根本就没把可以时刻浸淫其中的珍贵重灵当回事,就是到处乱跑到处吃喝玩乐,哪怕是我齐灭拂这么有钱的,也得赞一句厉害啊,范氏真是出了个人才,莫非他的修行契机就是玩?搞不懂啊搞不懂。
媂娅出身贫民,这一点与识玄贞、真照一样,只是这识真二者的实力比起媂娅而言实在差有些得远了。
不同于阿獠的狂动,媂娅是个深静的人,很好安静,她最喜欢做的事有两件,一是拭剑,二是读旅人宫如静的小说,要么擦着擦着就是一整天,要么读着读着就是一整宿,读小说的话,倒是可以理解,旅人的书,确实是很好看,我自己也喜欢,尤其是一本《梦穿千界》,简直神作,可她喜欢擦剑到了痴迷了,五把剑被她擦拭的一尘不染都不足以形容,令她彻底扬名的一次是曾在武决殿战胜真照后一声不吭席地而坐,就是细致地擦剑,竟然擦了半月有余,有了拭剑姬的美称,只是此事弄得真照颇不自在,我们也笑话他:真照,你是有多差劲,才能这么被嫌弃?关键是真照还点头了:确实差劲,我眼睛都追不上她的动作,说是对决,其实就是被动挨揍,唉。
于是,那一次媂娅拭剑完毕走出武决殿的那一刻,静候多时的许静炎就迎上去,怒气冲冲:“凭什么嫌弃真照?”
许静炎深知,武决殿是武决之所,不是用来斗嘴的,所以只好等媂娅出来。
媂娅淡然,“没有的事,我没有嫌弃他,只是一战之后有所领悟。”
许静炎愣住了,继而满脸通红,硬挤出一句:“你,你凭什么不嫌弃真照?”
媂娅扶额,无奈,“我今天心情不错,所以这样吧,我会努力试着嫌弃他的,怎么样?”
许静炎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别!不用了,我……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你用不着因为我而对他做什么!”
媂娅疑惑,“怎么?又不承认你对他的感情了?什么时候这么害羞了?你不是就喜欢念叨他吗?”
“不用你管!”许静炎几乎是吼出来,吼完就跑,似乎比武决战败还要狼狈。
媂娅心情愉悦,又坐下擦剑,清风徐来,白衣绣带,少女笑意盎然,只是韶华似乎不在,不然何以一张盈盈笑脸儿笑出了一身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