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伤(1 / 2)
自古有“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一说,可见黄山胜景,一枝独秀。
当地人称为“莲花庄”的知剑山庄就坐落在黄山最有名的莲花峰半山腰。
就在知剑山庄里,被弟子们戏称为“七星塘”的湖边,当世剑神公孙无一与夫人解罗衣正在饮茶。
而大弟子萧慕舟正在向他的师弟师妹几人讲解知剑山庄的武学“知剑诀”的心法精义。
此时的萧慕舟已经是一个二十四岁的青年男子,时间距离当年他和苏桥雪下山迎来云枕月已经过去了七个春秋。
这七年里,公孙无一先后又收了三个弟子,再算上公孙无一的女儿公孙茹,解罗衣当年笑称的公孙无一北斗七星七个弟子竟然成了真。
解罗衣看着给师弟师妹们仔细讲解知剑诀精义的萧慕舟面含微笑,她给公孙无一倒了一盏黄山特产的毛峰茶,浅笑道:“舟儿这几年越来越有大哥的样子了,现在有他帮衬着,你也轻松了不少。”
公孙无一轻轻呷了一口,点头道:“舟儿以前心情跳脱,但是心性粗中有细,确实是一个优秀的兄长。”
他看了眼此时斜躺在湖边大石上,嘴角叼着一根青草的苏桥雪,道:“雪儿心性沉稳,不善表露心迹,这些年虽然与舟儿和月儿他们情谊深厚,但是对待庄外之人,心防极重,本来以雪儿资质,知剑心法精进不会停滞在第六层而不前了。”
公孙无一的女儿公孙茹还是个粉雕玉琢只有六岁的小女娃,方才还挺认真的盘膝坐着听萧慕舟讲解剑法,此刻又无聊的坐到苏桥雪的怀里,让苏桥雪给她拍拍背,哈欠连连的准备睡午觉了。
解罗衣叹了口气,道:“雪儿心中心魔尚存,对杀父之仇难以释怀,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不似月儿已然无牵无挂,父仇开始折磨他了。”
公孙无一看了眼妻子,沉吟了一下,道:“前几天,嗯,‘温雪居’发来顾家的‘穿云燕’,顾师兄他们顾家的百载宴就要开始了,这百载宴乃是天南顾家执江南武林牛耳的老惯例了,因此他向咱们发出了邀请。”
解罗衣又给他的杯中倒了一杯茶,笑道:“你去便是了,这百载宴说是百载,其实不是每五年就有一次的啊,上一次你不是带着舟儿和雪儿去过的呀。我又不是那些十几岁喜欢争风吃醋的小姑娘了。”
公孙无一哈哈大笑:“为何我手中的茶水却隐隐有着一股子酸味呢?”解罗衣面色平静道:“一哥,看来你晚上是想要睡书房了吧。”
公孙夫妇间的夫妻情趣总是平淡而闲适。
数日之后,公孙无一带着弟子萧慕舟、苏桥雪、云枕月三人离开黄山前往天南顾家所在的杭州。
本来想要化解弟子苏桥雪心结的公孙无一却万万没有料到,苏桥雪此次杭州之行,却让他陷入了又一个难以自拔的痛苦之中。
一个月之后公孙无一带着萧慕舟和云枕月回了黄山,而苏桥雪却并未回山。
直到半年后奉师命下山的萧慕舟带着身负重伤的苏桥雪回到黄山,在病榻上躺了整整半年的苏桥雪愈发沈默寡言。
苏桥雪下山半年此间发生了什么,苏桥雪一句都没有说,就算是如同亲人的知剑山庄众人也不知其中就里,直到公孙无一让几个弟子中最是聪慧的四弟子风笑痴下山查探苏桥雪受伤缘由,才让众人知晓其中故事。
阳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初春的江南,细雨绵绵。微微细雨伴着风拂过面庞,有些许的凉意。如同这江南女子一般,温柔的唱着江南的小调,清丽无双。
这里是直通杭州城的官道。这条官道是沿着钱塘江修筑的。即使是连日来一直飘着细雨,官道依旧是行人往来不绝。
今日这连绵的春雨终于停了,初春的阳光,暖暖地洒在江南的土地上。在杭州城外四五里的茶竂,坐满了出城踏春的游人和往来经商的行客。几个青年人格外的引人注目,不论是过往的行人,还是歇脚的客人,无不或是偷偷看或是直接频频回头。
只因这几个青年男女,鲜衣怒马,器宇不凡。
他们将马栓在了亭侧,围坐在亭中一桌饮茶,如非看他们身配长剑,怕是在这人流熙攘的官道上已招来登徒浪子的是非了。
亭中几个青年男女并不在意路人的目光,围坐在亭中,自顾自的聊天。
“遥夜泛清瑟,西风生翠萝,残萤栖玉露,早雁拂金河,高树晓还密,远山晴更多,淮南一叶下,自觉洞庭波。好诗啊好诗。许晖的诗吟起来就是潇洒啊~”说话的是一个白衣青年,约莫十八九岁年纪,浑身散发着阳光朝气,英俊的脸庞,透着一股少年飞扬洒脱的气韵。
在他身侧坐着的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女,面目如画,柳眉如黛。看上去虽还有着几分稚气,但是难掩她姣好的面容。听到白衣青年打发感慨,不由笑道:“哎呦呦,想不到咱四哥竟然会闲情大发,吟起诗来,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啊。”
听到少女的调侃,那白衣青年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缓缓道:“六妹,你真是太不了解你四哥了我了,别看我平日里只会习武练剑,我可告诉你喔,诗词歌赋,我可是非常精通着呢。唉,倒是你啊,一个女孩子,只知道舞刀弄剑的,我可真为你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裴梦楼才不屑于那些个什么少年英雄呢。”话罢,傲气地皱了皱鼻子,道:“四哥,你这把折扇看着很眼熟啊,咦?是二哥的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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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做“四哥”的白衣青年风笑痴道:“这个可是二哥送给我的。他月前去山东时,临行前给我的。他说我潇洒不凡,最适合这把折扇了。”
裴梦楼做了个欲呕的表情:“哎呦,你还潇洒不凡啊,你还要不要脸了四哥。”
风笑痴浅笑一声:“小丫头片子哪懂得什么是潇洒啊。”
裴梦楼刚想反唇相讥,坐在她对面的青年女子道:“你们俩呀就别再闹了,前面就要进城了。这要是到了顾府,咱们失了礼数,那可就不好了。”
“不会不会,放心吧三姐,我会好好管住这丫头的。”风笑痴哈哈笑道。
“呸呸呸,四哥就会欺负我。”裴梦楼大口喝了杯茶,气鼓鼓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