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大、破、三尊府(1 / 2)
天才【努努书坊】
“轰”地一声大响,宗兴一记劈空掌将刑堂大门从里到外震得飞向台阶下的红砖道上。
门外,三个手持火把,手提鬼头大刀的黑夜大汉,四周被无数火把照得灯火辉煌。
不论什么毒虫,皆怕火,怕光,看来,三尊府中还有几个用毒破毒的行家。
宗兴他们九个人从刑堂中走出,三方包围立即缩小,全都立于松干之外,红砖大道的两侧,对面,一群花甲老人也往前逼进。
火光下,数百把鬼头刀闪泛着森森寒芒,而那一张张面孔,无一不是冷硬而沉板的,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吃喝,他们都用愤怒仇眼的目光瞪视着业已身陷重围的九个敌人,气氛沉滞,僵闷,浓厉的杀气几乎可让人窒息。
小龙欣然叫道:“哈哈,还有这么多人,够我们试剑了。”小家伙没有半点身陷重围的俱意和惊慌之态,相反,他是希望人越多越好。
“这么多送死的呵,兴哥哥,三尊府的人还真不少呢。”端木薇也兴奋地说。
“如果把到晏家大院的人调回,他们的人将更多,记住等下一交手,一定组万毒星罗阵,配合蚀心毒雾使用,切记不可分开。”宗兴神情凝重地说。
“知道了,兴哥哥,等下你自己也小心一点。”端木薇道。
“我会照顾自己。”宗兴颔首道。
“宗大当家,三尊府看来是打算破釜沉舟跟我们硬干到底了。”单百霸沉重地道。
“我正希望他们如此,单兄!等一下开战,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格杀对方,我估计,他们一定有人去晏家大院把信求援了,我现在还不想与他们作彻底了断,记住,一动手,我们的宗旨是用最快,最有效的手段击毙敌人。”宗兴郑重地道。“是!知道!”
对面,有七个老人正向他们走来。
宗兴脸上涌现一抹残忍的阴笑,他道:“他们一定是想我们打交道,拖时间,薇薇,我们不用理他们,你带小龙他们往左边杀,单兄与我在右边冲,我们到北端会合,动手!”
对面七个老人高他们还有十丈远,但他们发觉九个敌人忽然一分,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左右两边的大汉们便己是惊叫连天。
万毒星罗阵,神惊鬼见愁,这些武功只够二流角色的小喽罗又何能抵挡,七头猛虎冲入人丛中,七柄剑幻化成百万道惊雷制璀电,剑气迸发势若迅雷疾风,利刃折裂人体的声息,在行家耳中最为惊心。
天绝化骨针纵横交织,蚀心毒雾层层翻滚,一入人丛,便象波开浪裂,眨眼间便有五十余大汉送命,七个人向前冲出了七八丈远。
血肉横飞,惨叫连天。
右边,宗兴与单百霸并肩闪电般冲进,斩剑挥闪,便是十三颗人头飞上半空,雁翎刀扫劈中,七个大汉变成了十四块,宗兴左掌右腿起处九名大汉又狂喷着鲜血打横着摔飞,单百霸刀轮所经处,人体在光轮中崩裂折歆,八名大汉的惨叫连成一声令人心动神摇,气为之夺,魂为之散,魄为之飞。
当魔尊发出一声怒叫,七个老人左三右四分两边冲出时,宗兴与单百霸己是冲错两盘旋,人早到了十几丈外,两人的四周残肢碎尸到处抛落,惨不忍睹。
仅这人们喘几口气的时间,九头狂虎至少已格杀一百五六十余黑衣大汉。
杀一个,杀两个人也许不会令人心惊胆跳,但几十个上百个一杀,胆子再大的人也妥为之胆寒,生命毕竟是可贵的,当那些空中的毒蛊再次乘乱咬人时,四五百大汉已剩下不到一半而这一半人,却一个个无不魂飞魄散,四散而逃,奔跑中,人人无不恨爹娘给他少生了两条腿,因为万毒蓝虻蛊太可怕了、而那九个人比这些咬人的群蛊更可怕。
这些虾兵蟹将一边,四周的火把自然而然在各处成了火种,大火慢慢烧开了。
斗场中,宗兴等九人己汇合到一起,而魔尊等七位老人也集中到一块。
四五百人的场面经这一砗砍杀,除了地上两百余具尸体与拼命而逃的大汉,就剩下这十六个活人了。
魔尊应培修恨恨地盯着宗兴,气得浑身乱抖,连话也说不出一句。
这七个人是一字排开,拦在宗兴他们的前方三丈远。魔尊站在最右边,他身左是个年约六旬,高瘦干黄的老人,此老着一袭黑,斑白的头发往后梳了个髻,细眼瘦干黄的老人,此老着一袭黑,斑白的头发往后梳了个髻,细眼窄鼻配上一张瘦削的嘴唇,形态之间显得寡绝冷酷无比,他的旁边,是一位面白如玉,凤眼朱唇的白衫儒士,再过去是一位银袍老头,此人奇丑无比,大麻子、朝天鼻倒吊眼而且生着两道八字眉,一头灰发蓬起象鸡窝,此身旁是一位大暴牙老头,一张嘴大得出奇,两颗虎牙较之常人突出得多,白森森的眦嘴外,望之令人毛骨悚然,第六位老头更绝,一副瘦单单的身架骨,顶着一颗大得出奇的脑袋,五官还挺端正,但大脑壳细纹身可就令人望之下舒服了,最左首的一位更绝,是个侏儒老头,三寸丁的身段胖乎乎的,把手脚一缩,保证象一团肉球,此老较之武大郎毫不逊色,更有过之。
临大敌冷静,遇大事沉着,这是一位枭雄必具的气度,魔尊应培修总算稳住了心神,平息了怒火,他一开口,冷峭沉厉的语声便马上传入人的耳朵“你是煞星宗兴?”
皮笑肉不动地一笑,宗兴道:“不错,我正是宗兴,别人的称我煞星,目前掌管南五省的黑道大集团五蝠党,如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应该是三尊之首的魔尊应培修应大府宗了?”
应培修不理宗兴的讥诮,他寒森森地道:“煞星,我想知道刑堂是是个什么结果?”
哧哧一笑,宗兴道:“煞星所经处,自然是斩尽杀绝,鸡犬不留,应培修,你看刑堂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最不幸的事果然被自己料中了,应培修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心中的愤怒和不安,应培修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心头愤怒和不安,脸容难禁地抽搐着,他阴沉地道:“煞星!你够狠!”
点了点头,宗兴道:“我承认,我的作风江湖众所周知,不狠不毒凶煞的绰号也不会落到我身上来,江湖中本就是弱肉强食,心不狠手不辣就不要在江湖中混,应培修,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知道得更早更清楚。”
双颊不停地抽搐着,应培修重重地一哼:“煞星,现在我让你满口胡言,狂妄跋扈,用不了多久,我就叫你抛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
嘿嘿一笑,宗兴不屑地道:“应培修,你唬谁呀?跟我斗狠,你连我都沾不止,要我挫骨扬灰,要我千万万剜,只要你他妈的有这个本事,有这份能力,我便如你的愿,反正,如今我老人家也活得不耐烦了!”
一双阴森的魔目闪射着有如火焰般的愤怒光芒,应培修那双削薄似刃的嘴唇微微一抿,他暴虐地道:“煞星,你狂,你傲,用不了多久,你便会知道什么是世上最残忍的死法。”
不屑地哧哧一笑,宗兴道:“你唬你哪个老祖宗?应培修,你以为你脑子里的那点鬼心思我不知道?你老小子屁股一翘,老子便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是不是在拖时间等晏家大院的那帮杂种赶来支援?是不是想等他们来个里应外合对不对?老小子,告诉你,从摩天岭到晏家大院,最快也要一个半时辰,这两回一趟么,就算飞也要飞两个时辰,不用一个时辰,老子便可将你们全宰光,等那帮杂种来,嘿嘿,我在这儿撒上一层化骨毒粉,老小子收尸的也要让他全挺尸!”
咆哮一声,应培修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他厉声道:“好你个狠毒的狂夫,我今天不把你活剥了,我就不是人!”
宗兴慢条斯里地道:“应培修,原来你还自认自己是个人哦?但我怎么看你也只是个披着人皮的猪,活剥我,只要您有办法,我这条命就好端端地摆在这里等你来报销,嗨,人生乏味那!这个世界简直太丑恶了……”
心思早被对方看破,但应培修仍是抱着能拖就拖的原则,他面色倏变,咬牙切齿地道:“煞星放着今天的血债且不说,昔日你残杀歼击堂狙杀堂泣血堂弟子,手段之狠毒暴虐简直令人发指,你双手染满三尊府弟手的血,身背数百条三尊府弟子的命债,我要你一点一点,一丝一丝地报偿!”
心中思量着时辰,还早,还可以逗逗对方,宗兴笑道:“真他妈的狗屁连天,是不是人一老,废话也就特别多?应培修,你他娘的怎么只是个江湖把式光说不练,竟象个娘们一样罗里罗嗦一堆,是不是早在你师娘怀中奶子吃多?我早说过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这里,你要报仇来呀!尽说废话干什么?”
一旁,四个小鬼和端木薇等人都忍不住笑了,端木薇边笑边道:“兴哥哥,你这张嘴也真缺德,你也不怕把人家给气疯,人老了,再加上火气旺,很容易中风的。”
应培修得五内如焚,七窍生烟,他大吼道:“小贱人敢死!”
端木薇脸色一变,刚欲开口骂人,她旁边的四个小鬼齐声骂道:“老狗才吃屎!”
满口钢牙的咬得“咯嘣”作响,应培修嗔目竖发道:“你们这群混蛋王八羔子,我今天要一个个剥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煞星,来来来来来,人家怕你煞星的虚名,我姓应却不含糊,旧仇新怨,不共戴天,眼前一并结算了吧!”
宗兴神色突寒,他双肩斜耸,冷厉地道:“老小子你他娘的少跟老子来这套鬼把戏,应培修,你吹胡子瞪眼睛吓得住谁?象你这种老而不死是为贼的窝囊废物,你老祖宗我不知摆平了多少打,你他娘的表面象个人样,骨子里却比一头最卑贱的狗也不如,披着你妈给你的一张人皮,却尽做一些不该是人做的事,当初,如果不是你这老杂种贪得无厌,见利忘义,你就不会指使你那帮爪来坑老子,老子船行几十人条人命的债没找你算,你他娘的却象疯狗一样反咬一口,而且还在这人模人样,象条狗似的悻悻狂吠!应培修。你配当什么一府之尊,你他娘的连十八代老祖宗的脸部让你丢到南天门去了!”
目光如刃,宗兴又阴森森地道:“当初老子被另一帮杂碎拖住了抽不开身,你这老杂种苟活了这么一段日子,你却不知悔改,企图勾结白道那班贱狗来坑我,狂妄地想要杀倒老子的五蝠党,老杂种,你要坑我,要铲除我老子现在送上门来了,你又咬我个卵!你以为你人多势众是不?这些土鸡瓦狗老子一个指头也能摆平他们一大打,想杀我?应培修,你门都没有,你他娘的去做春秋大梦差不多!我操!”
应培修面色赤红,青筋根根暴起,两边的太阳穴也在“突突”跳动,他气涌如山,怒发冲冠,凄厉地大吼道:“千刀杀,万刀剜的小畜牲,我马上就分你的尸!”
这位愤怒至极的三尊府大龙头,正待冲上与宗兴拼命,一旁,那削瘦黑袍老人已沉声道:“应府宗,且慢!”
在怒火焚心中,黑袍老人这几个字却有如剂冰汤泼进了应培修的胸腔,他立即强抑自己的冲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变得平静得多地道:“公孙兄有何见教?”
被称为公孙兄的黑袍人阴森森地道:“受君之托,忠君之事,吃人的口软,拿人的手软,这狂妄的小辈,老夫替你收拾。”
“哇!怎么这么臭?小羽,小凤你们闻到没?”小龙突然在怪叫道。
马上心领神会,小羽小雯小凤随即声道:“真的好臭,臭不可闻,一顿连环大臭屁,比臭狗屁还要臭!”
一旁,端木薇与紫电青霜笑得花枝乱颤,连单百霸也忍不住笑了。
宗兴暗道:“这四个小鬼还真有几分象我,至少,这骂人本事,就不奈。”
黑袍老者阴森森地边走边道:“好你小畜生,老夫不把你们挖心喝血,就不是人!”
一撇嘴,宗兴干笑道:“你从头到脚就根本不是人,如果你幽灵先生公孙宇算个人,那么这个世间就没有狗!”
怒极反笑,黑袍老人平静地看着宗兴,在丈外止住脚步,阴阴地笑道:“很觉荣幸,想不到素未谋面,鼎鼎大名的五蝠党魁首煞星宗兴却也认得出我幽灵先生公孙宇!”
宗兴哧哧一笑,道:“说你是条狗,你还觉得荣幸呵?公孙宇,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值呀?认得出你,是你这副阴森森的熊样子就是金子招牌,要死不活,阴阴沉沉,开口闭口噬心喝血,不是你这连山阴魂洞幽灵先生孙宇的写照又是谁的?刚才站在你身旁的的那位看上去文刍刍,雅儒儒,但却一副爷爷不亲,姥姥不爱的德性,一定是你的老伙计冥府鬼才仲孙梦了。”
长相俊逸的白衫人——冥府鬼才仲孙梦,斜飞的凤目一瞪,凶光闪闪中,他用比幽灵先生更阴森的语调道:“宗兴,你死定了!”
不屑地用目光斜懔一眼,宗兴撇着嘴道:“只要你这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狗才有这个本事!”
幽灵先生公孙宇硬森地道:“瓦罐难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煞星,你听过这句话么?近一段日子以来,你狂也狂够了,狠也狠绝了,只怕你的威风日子也就到此为止了。”
舔舔唇,宗兴轻蔑地道:“你以为你可以替我送终吗?”
幽灵先生公孙宇阴阴地一笑道:“当然应该够你生哀死荣的了。”
皮笑肉不动地吡嘴,宗兴摇摇头道:“宗兴呀宗兴,你好可怜啦。就这么几个不成气候的邪物怪胎人间残渣,便能送你的终,你如果死能瞑目,阎王老子也不会答应啦!”
比刀刃还薄的嘴唇一抿,幽灵先生细目一眯,他阴沉地道:“煞星,不要把自己捧得太高,猛如狮虎,亦有衰蹶萎颓的一天,坚似柱石,终也会有蚀靡崩塌之日,天下没有永远屹立不倒的英雄,更没有所向披靡的霸才,江湖没有长青树,武林没有不倒松,煞星,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
宗兴估计该动手了,他也阴沉地笑道:“公孙宇,你所讲的是不错,但有一点你却搞错了。”
幽灵先生冷冷地问:“哪一点?”
轻轻地摸抚着斩天斧的把杆,宗兴阴阴地笑道:“英雄不能永远称霸,柱石亦将蚀靡崩塌,是不错,但那要看在什么样的情形下才会有这个结果,或是悠悠时光的蚀损,青春年华的老逝,或是无可避免的病痛折缠,或是更强的霸才崛起,有了这几个因素,才会有你所说的那种结果发生,但遗憾的是,目前并非如此,放眼一看,你们这土鸡瓦狗根本不配称强者!不是吗?你只不过是不识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罢了!”
“你这小畜牲该死一万次!”幽灵先生公孙宇阴沉地叫道。
“次”字尚还在宗兴的耳际回荡,犹在空气中跳动,幽灵先生公孙宇在“嗡”的一声剑气破空鸣声中,人与一柄锋利无比的软剑化成一道寒光,仿佛来自地狱的死光,带着幽灵的恶,迅捷,诡异无比地暴射向宗兴。
“神鬼招!”宗兴震天大叫。
他存心速战速决,一出手便是三大散手绝式,根本不给对方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一个若大的圆弧光轮中,穿掠着无数流星飞芒似的剑光,而那个弧形光圈便好象囊括了整个天地,那剑光便充斥了整个空间,气流旋荡,厉啸夺魂,人的双眼,入目的全是那魔鬼诅咒般的弦月形剑光与寒森的利齿,尖锥。
“嗷……”幽灵先生一声惨嚎,他那干瘦的身体凌空翻滚而出,一柄铁剑飞到三丈多高的半空,剑身还在打着转转的往下落,幽灵先生业已重重跌落,他的身上,布满了大小均匀排列的二十一个拳头大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