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去天华纺织厂考察（1 / 2）
昨夜下过一场小雨，开春后，天气逐渐变暖了，积雪逐渐被融化，大地被雨水与雪水滋润过后。空气也是很清新。
小草仿佛在伸展着懒腰醒过来。谁说，润物细无声的？地边的小草，正可着劲地伸出头，顶的泥土沙沙，沙沙作响。还有“快长，快长，一年之计在于春呀！”这时，小鸟正在树梢喧嚣。难怪诗人要写“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的诗句，可不是吗？小雨就是被小鸟们叫醒的“快起床，快起床，一日之计在于晨。”
小雨和婷婷麻利地穿好衣服，洗漱过后去晨跑了。
她们这次朝着纺织厂的方向跑步，在准备盖新厂房的地皮上，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娘俩还不停地交流着自己的想法。
回来后，吃过早饭，小雨和婷婷，又按着报表上的数字逐一计算了一遍，这次大体的看得出，纺织厂的现状，列了个表，写清楚。
在九点半时，来到了市里的小会议室。
不大会，晓明他们也来了。
二哥看到他们笑着问“你们商量好了么？”
“我们商量过了，要想真正的办好，只能让我们自己经营，他们管理。具体细节他们来了再商量。”小雨说。
“嗯，这个办法好。只有这样才能统一管理整个流程。他们很快就到了。”二哥笑着说。
厂子来人了，司厂长和杨副厂长，财务科杨科长，身穿西服革履，每个人都精神奕奕地走进会议室。
二哥也让市里的一些领导过来列席会议，其中就有温副市长，齐书记与王副市长，以及其他领导也都在坐。
大家坐下后，做评估的工作人员，每人又发了一份评估报表，说“很抱歉，年前做评估时，没有把厂房和机器做折旧计算进去。这个才算比较准确的。”
二哥说“司厂长，报表你们都看看，然后双方讨论一下，要想把厂子办好，共同找一个最有利的办法出来。经过这次评估，你们厂子已经到了破产的地步。你们这样的现状很棘手，刘老板不会就这样无条件的投资的。”
厂方的人听了很是吃惊，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会，司厂长才回过神来。心想这个女人的精明，自己是领教过的，绝不会轻易拿出七八个亿的，再说厂里什么情况自己比谁都清楚。
小雨看出他们的小心思，这与以前和他们的说法不一样了。看来他们还异想天开地，想拿到钱自己去做，不是小瞧他们，别说八个亿，就是十八个亿，就他们这样经营，早晚还是破产的下场。就直接忽视了他们的表情。
“经过评估，你们已经是负债了。市里为了发展，势必扶持纺织企业。让投资方讲一下他们的想法。你们先考虑一下再决定。”二哥说完环视了一圈，最后看向小雨。
十几号人的目光，也都齐刷刷地看向小雨。
小雨看了司厂长一眼，莞尔一笑，说：经过我的了解，你们现在的机制不够完善。如果把钱就这么借给你们，首先，没有可以抵押的东西你们经营的理念也不合理。所以，未来的发展也堪忧。
其次，如果你们有了这么一大笔钱，说不定银行就很快围上来，向你们要先前的贷款。再把工人的工资与其他外欠账还清，恐怕这些钱就所剩无几了，你们先前的设想又成了幻想。
我们四个合伙人，经过商量，找出了两个办法。第一，我们自己另起炉灶，办新厂，这对我们最有利。第二，就是我们四个人收购你们的厂子，资金有我们出，我们自己来经营，你们还是管理生产，当然，你们也可以参股，也可以另谋高就。”
司厂长有些急眼了，不等小雨说完，争辩道“你自己办厂，工人就是个大问题，培育出一批熟练工，一时半会做不到。再说，我们仓库里还有一个多亿的布匹，这就是钱。”
小雨嘴角上翘，笑得很是狡黠。她环视了在场的十几个人，他们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想看自己如何争辩。
就玩味地抿嘴一笑，说“是，司厂长说得很对。我想问你们个问题。你们七个月不发工资了，如果我要从你们那里招熟练工，不说给他们增加工资，就是按时发工资，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来我们新厂子工作啊？每个人都是要吃饭的，他们挣不到钱，等着喝西北风吗？”
小雨说完微笑地看向他们 ，又环视大家一眼，看到大家也都在思考小雨的的话。
小雨接着说“还有，你说的库存是有不少，卖不出去，也只能是布匹和棉花，而不是钱，对吧？如果像你说的那就是钱，你们还用得着这么发愁吗？”
他们三个听了，面面相觑，其实，他们都知道，现在的厂子就是鸡肋。仓库有大批的布卖不出去，工人的工资七个月没有发了。以前也有用布匹抵工资和外债的，恐怕每个工人家里，都能开个布匹商店了。还有电水费，都没钱交。还欠着几千万的原料款。二亿多的贷款和利息就压得他们喘不上气来。
晓明看着这场景，在心里不住地给小雨竖大拇指。哈哈，要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说出这样的话出来，小雨肯定就得叫大哥了，非得调侃一下不行，这么不靠谱的问题，司厂长也好意思拿出来说事。
司厂长被噎得一愣一愣地，最后还是问道“你们买断，不也同样不上算吗？”
小雨笑着说“你说得一点也不错，现在，我们买断就是冤大头。我之所以当这个冤大头，就是为了你们的刘市长，他是我亲哥。现在市里与两千多工人，还有银行这三方，如果宣布破产对谁都不利。市里和工人都会引起不小的震动。银行的损失也很大。”
听了小雨的话，在座的市委领导们，也相互窃窃私语。对小雨的说法都很认同，两千多工人假如失业，而且还有七个月的工资没有发，肯定会堵在市委的大门前讨说法的。
温市长主管工业，他却在想，这个女人还毫不讳言，是为了帮助她二哥，还真的豁出去，做蔬菜大棚拿出了三千二百万元，现在更是大手笔，拿出近十个亿，想直接收购纺织厂。
明眼人都知道，刘市长做出了这么大的政绩，完全可以提拔了，没想到省里又提出刘市长多待几年的建议。这无疑就是将了他一军，或者说是兄妹俩都被将了一军。自己的扶正的希望也遥遥无期了。看来还的与他们共进退，积极加入才能有希望。至少成绩也会有自己的一份。
齐书记却在想，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但不认输，反而斗志昂扬。这次为了协助刘市长种棉花，竟然拿出了七八个亿开办纺织厂。最让人敬佩的是，她的合作伙伴还都很支持他。明知前景不怎么乐观，还是各自拿出钱来参股。这是什么样的人格魅力，能让这些大老板，对她如此信任呢？
这时，整个会议室气氛有些凝重。不但是纺织厂的三人，心里正在翻江倒海，就是在座的人也在为双方犯愁。因为摆在面前的评估报表，看着就很闹心。
小雨看到司厂长没有接茬，就又说“在我们市里，纺织厂就是最大的企业。假如厂子宣布破产，工人们会为了自己工资与安置问题去市委讨说法的，两千多人，到那时动静绝对不会小。再说破产，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损失，我们还会捡个大漏，不但能用白菜价，买到你们的旧机器。还能很顺利接收你们的熟练工和管理人员。”
到会的所有人，对小雨的分析深信不疑。工人是一定的闹事的，而且银行也会是受害者。这绝对不是小雨危言耸听。尤其是，她说的捡漏问题，也很准确。
每个人都知道，如果企业破产，把剩余的物品，厂房，机器等拍卖后所得到的钱，第一是先付工人的工资，第二是还清外债。最后剩下的才还是银行的。
至于公不公平先不去评说，至少小雨说的，最后那句话完全是正确的，那就是会以白菜价买下纺织厂的旧机器。而且大量的工人与管理人员，不用去联系就会自动找上她。
二哥抿着嘴憋着笑，恐怕笑出声，每个人的表情都落在他的眼里，有的人在暗暗地点头的；有的人看着纺织厂的三人表示同情；还有人看向小雨，用敬佩的目光微笑。
最精彩的是大卫，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欲言又止的样子。
晓明却把手按在脸上，胳膊肘垫在会议桌上，笑眯眯地看向司厂长三人。好像在说“大哥，别闹了，与我们刘大小姐斗心眼，会吃亏的。”
小雨顿了下，看着大家都没有提出问题，继续说：如果我们接收，可是要付出不少真金，白银的。为了稳定大局，最主要的是，我们大家没那么多时间去浪费。
因为只有把此事决定下来，才能确定三月份种植棉花的规模大小，而且也必须在九月份之前把厂房盖好，开始收棉花，所以，我们不会在乎这些钱，把这个厂子救活，各方都会皆大欢喜。
“司厂长，那面还有一个会议室，你们去商量一下吧。”二哥说。他看到他们都在犹豫，就知道这件事不好决定。
他们出去后，二哥问小雨“你们想好了，如果不买断，自己另开一个厂子？”
小雨很干脆地说：是。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种棉花，只不过规模不能太大，以防我们吃不下。如果与他们合二为一，就能大面积的种棉花了。”
二哥看了温副市长一眼，好像在询问的样子。
温副市长微微点头，心想，的确如此，既然决定种棉花当然规模越大，政绩越突出。这样的话，还必须让他们拿下纺织厂。
笑着对小雨说“这个纺织厂是几十年的老厂子了。它在五十年代前后，还为不部队做过被服，它的存在也是有很大意义的。我们市里也不希望它破产。你提出的建议也很好。就怕他们不同意。”
小雨笑着说：他们是聪明人，一定会同意的。第一，他们的布匹很单调。比如说用棉布做一床被子，随不能盖一辈子吧，至少十几二十年坏不了。它不像牛仔布，做一条裤子，最多穿上三年五载的，就是不坏也不会再穿了。
第二，贷款就压死他们，要想发展还得去银行贷款，他们恐怕贷不出来了。没有资金，何来发展。这样耗下去，最后还是经营不下去。
第三，我们不否认，需要他们的管理人才和熟练工。没有这些人，另起炉灶一时半会也开不了工。
如果我不明着挖他们的墙角，就在广告上说找熟练纺织工，肯定会有人来应聘，同样管理人员也会有。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样的道理人人都明白。没有工人的情况下，他们就更没法发展下去了，也加速了他们的破产时间。
所以，为了避免破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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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给市里带了的影响，也为了安定人心，避免工人的闹事。尽快达成协议，才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小雨说完，坏笑地看着二哥。
“臭丫头，把我也给装进去了。”二哥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假装生气地说。但是，心里还是很佩服小雨的智慧的，因为小雨说的都是事实，温副市长一定要促成此事才行。
温副市长，王副市长，与齐书记他们，也都抿嘴偷笑，看着小雨和他二哥在斗心眼。
温副市长心里最明白。其实，刘老板说的都在理。如果厂子宣布破产，这个震动绝对不会小。后果也很严重，市里的麻烦也少不了。这个烂摊子人家肯接收，就是万幸。如果换一个商人遇到这种事，绝对会猫在一旁看笑话，直接不用和你们商量。等着捡漏就是了。
晓明他们看着小雨哥俩，也都嘿嘿地笑起来。对小雨的一番言论更加佩服。
婷婷听后，对新妈妈敬佩不已。她在这些人面前侃侃而谈，不但有理有据的震慑住所有人，而且还引导大的思路，朝着她的想法去思考。嘿嘿，这样的大智慧，我一定要学会，太威风了。这就是人家说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小雨，我们自己另起炉灶不好吗？”大卫终于忍不住了，近乎央求似的问。他也看不到前景，不愿意接受这个烂摊子。
小雨看了大卫一眼，知道这位大哥不像晓明他们有钱，担心自己那一个亿打了水漂。又瞄了一眼晓明，他正咧嘴在傻笑呢。心想，晓明这家伙，肯定已经看出自己的想法了，而大卫却是个老实人。没关系，有这样的一问，自己营造出来的气氛更是锦上添花。
就洒然一笑，说“没事，我想过了，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无所谓。接收厂子，我们就是多拿出点钱来，就算回报社会了。也算我们做了一件大好事。你们设想一下，假如两千多人失业，他们身后会是一家人跟着犯愁，不是吗？也许我们做了好事，还会有些人骂我们是傻子，或者另有图谋。但是，还是会有明白人能理解我们的。”
小雨说完，看上在座的所有人，心想，无论你们谁有不同想法，都不会是糊涂人吧？自己这些人为了回报社会是没错，当然也是为了帮助二哥。如果一点目的也没有，任谁也不会相信的。目的很明确，看似是为了二哥，但是受益者却是大多数人。
小雨在春节时已经咨询过，现在就是制造自己是冤大头的假象，还要表现出要不要这个厂子都无所谓的局面。但是仓库里的布匹，还真像司厂长说的，那就是钱。
因为小雨会把它们都卖出去，一个多亿的布匹，不但都能卖出去，甚至能加倍的挣回来。回收的资金，用来付工人的工资与外债，甚至还能付一部分贷款也说不定呢。剩下的就是银行交涉了。即便自己能把这些做成功，现在对谁也不能说，天知地知，自己知，才是最牢靠的。
晓明也很自觉地配合着说“好，无论谈得如何，我们会尽快盖厂房，然后进机器。谈不成也没关系，我们自己单独办厂去经营，争取棉花收获之前开工生产。”
小雨说“不但要快盖，还要盖得上规模，这次我们买最先进的机器。车间也要多盖一些。之所以拿出十个亿的启动资金，就是为了这个。假如十个亿不够，我们还会再追加的。”
刘市长沉思了一会，说道“威坪县的三个乡镇，每个乡镇的土地，都有一部分适合种植棉花，所以，这次种棉花的面积，总体来说不会少。你既然做起来了，也别小家子气，索性就多盖一些车间，当你们顺利生产后，可以随时再进机器，逐渐扩大生产。”
向东笑着说“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好。盖一次就最好就到位，省得以后效益好了，再兴师动众的盖车间。至于买机器，随时都可以进了。”
刘市长看向晓明他们，都在点头认同，说道“前几天去省里开会，领导们还询问我，我就把种棉花与纺织厂事情，告诉他们。胡省长，对纺织厂很重视，他告诉我，你们需要地皮可以给与优惠，还可以减免一年税。”
小雨感到那些大佬们，给二哥出了这么大的一个难题，总算拿出来了点诚意。要不然，凭着二哥这个老实孩子，自己无论遇到多大困难，也只能咬着牙死扛。既然，你们有心，那我也就领情了。哈哈。等厂子做好，就再买地皮给职工盖宿舍楼。
想到这里，笑着说“既然这样，现在我们就按着自己的想法盖厂房，等一切完成，你们在绕着厂子测量所用的地皮数量，我们就付款。”
温副市长与王副市长低声商量了一会后，温副市长说“可以，这样更准确，也省事。”
在小会议室里，司厂长三人讨论得很激烈，厂子的现状他们是清楚地，摆在他们面前的也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让对方买断，要么宣布破产。无论哪一种都对他们不利。
司厂长最后果断地说“我个人认为，就答应她们买断。只有这样，我们几十年的厂子，才会完整地保留下来。我们才不会成为造成破产的罪人。所有的职工才能安心地继续工作。”
财务科的杨科长说道“其实也不像刘老板说的那样悲观，我们把仓库里积压的布匹都卖出去，说不定还能维持一段时间。”
杨副厂长听到把库存都卖出去，首先就是一个头两个大，别说都卖出去，就是能卖出一半也不是容易的事。
心想，你这是埋怨我办事不力吗？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反问道“就算都卖出去，钱用来发工资，还外债，还剩几个钱能继续经营？又能经营多久呢？我们的贷款别说本金了，就是利息我们也还不上。”
司厂长听两人的争执，心里腻烦透了，大声说道“真要宣布破产，别说职工没有了出入，就是我们也失业了。而且破产后一大摊子烦心事，更麻烦。我决定了，同意他们的要求，你们也表态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最后都同意了。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司厂长三人回来了，司厂长看向小雨说“好吧，我们同意你们买断。”
小雨看着他们，嘴角微翘，说“别不好意思，你们最关心的是管理人员的待遇问题，对吧？”
看到他们有些不自然，就说“没关系，谈钱不伤感情。司厂长年薪十万，杨厂长和杨科长七万。这是第一年，如果以后，我们的效益好了，还会增加，年底也会有奖金。你们的职务不变，有异议吗？”
三个人听后脸上布满红晕，小雨看到后，知道他们很满意。
就听他们笑着说“同意。”
其实这些钱，对他们来说就很高了。这些年工人工资发不下来，他们拿到的也很少，能有这么多钱可拿，销售的大部分还不用操心，何乐而不为呢？最主要的厂子保下来了。如果这个厂子在自己手里破产了，还会招来许多骂声的。自己心里也不好过。
小雨笑着说“好了，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许倩来后和市里的评估师与杨科长一起，再做次评估，晓明你也参加。一定仔细，准确的做一次评估，这个是和银行交涉用的。”
司厂长，现在这件事，你们三个人知道就行，先不要说出去，以防引起慌乱。司厂长你回去后安排服装车间，把仓库里的布料就都加工成品。然后，你和我一起去考察一下。”
“好的。”司厂长问。
“是，今天回去安排，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刘市长，也让管农业的领导和我们一起去吧。这次过去，看看人家那里的棉田种植情况，顺便把农技师的事情也谈妥。”
“好我回办公室尽快给你们订机票。”二哥说。
小雨环视在座的领导，笑着说“各位领导。这样我们就接管这个厂子了。我想评估报表你们也都看了，一定也都讨论过。现在就是这么个现状，我们与纺织厂就算达成初步协议，等我们考察回来后，在与银行协商一次，就是正式决定，如果各位领导还有什么不同意见，就提出来。”
温副市长笑着说“我们相信刘老板。纺织厂的改革势在必行，你们提出的建议很合理，现在只要与银行那边处理好，就可以把纺织厂的法人代表进行变更了。”
会议结束，大家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