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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江市公安局副局长办公室里,胡克艰坐在转椅上,高大的椅背对着张克非,问:“赵春玲拿去了?”
“是她拿去的。”张克非把勘查朱良住宅情况说了一遍,而后他像是对椅子说话,“由小靳带回刑警支队,我问过小靳,她说赵春玲要去的。”
“赵春玲肯定不会放过这东西,是得想个办法。”高黑椅背那面传过来怒冲冲的话音,“我让你查的事查了吗?”
“查了,朱良包的那个二奶在本市,就在红蜘蛛,她叫静。”
“好,”椅子旋转过来,胡克艰说,“先别动她,待我请示大老板,再做定夺。川椒豆花村?”
“我告诉老六,他已安排李惠兰把所有的罂粟壳烧毁,川椒豆花村一粒罂粟壳也别想找到,也难找到……”
“蠢!愚蠢!”胡克艰冒火,指着张克非的鼻尖训斥一顿,“你脑袋让驴踢了是不是?你说你,长颗脑袋干什么?啊,田丰重用你?那是试探你,故意把川椒豆花村使用罂粟壳的事透露给你是考验你,你倒提气,彻底消除,谁通风报的信?显然是你,不蹦跶到田丰视线里,不作(读音zú0)到枪口下,你不死心你呀。”
张克非在胡克艰这只老谋深算的狐狸面前,显得嫩,乳臭未干小孩似的。胡克艰的话真让他茅塞顿开。原来是这样,自己怎么就是没想到。挨训吧,他乖乖地听着,在团伙的大哥面前,而不是在公安副局长面前,他不能有一句辩驳,即使大哥错了,也不能以理据争,这是规矩,铁一样的规矩。
“田丰问及罂粟壳的事你怎么说,说川椒豆花村根本没这回事儿?他在叫你做这个事情前,就把什么都搞得清清楚楚。”干了一辈子刑警,老谋深算的胡克艰凭嗅觉,凭经验,看透了田丰的良苦用心。还看出田丰更深一层的东西,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抓住的不仅是贩毒者,想查出枪杀李婷他们的凶手。总之他盯上了川椒豆花村的人,从这打开缺口或者说盯上了张克非,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他问,“是谁向警方提供的线索?”
张克非想过这个问题,暗中查了一下,没查出什么名堂。举报川椒豆花村的应该是川椒豆花村的人,可知情者只有两人:李惠兰和马爽。
“马爽是老四考察的,不会错,交给她的几件事,做得不错。”胡克艰说,“李惠兰我不太了解,他是老六用的人,又是铁子。一般说也不会错。那是谁呢?”
“杜大浩他……”张克非提出自己的疑心。
“他嘛,”胡克艰自信地笑笑,他没向张克非透露对杜大浩考察的细节,他说,“你别碰他,眼下川椒豆花村的事,你要把事情做得平平整整,不能支楞八翘。出差错找你试问。”
“我该怎么办?”张克非的确觉得川椒豆花村罂粟壳的事棘手,说有吧,就得抓人,李惠兰是六哥的人。说没有吧,怎样向田丰交代?进入两难境地,特别是涉及邱老六,他必须弄清胡局,不!大哥的态度。
“搞个折衷的办法,”胡克艰出谋划策说,“你带缉毒大队搜查川椒豆花村,请求赵春玲派人配合,最好让赵春玲到场。当然,罂粟壳的数量不能太大,抓了经理李惠兰,罂粟壳并非吗啡、海洛因,够不上治罪,蹲几天就可放出来,最后罚款了事。”
“只怕李惠兰不肯……”张克非觉得施“苦肉计”是个好办法,只怕逮起李惠兰,假戏审问时,她当真戏做,兜出更多贩毒内幕,那就坏了大事。
“李惠兰的事我安排,缉毒队的戏你要唱好,像真事似的,不能让赵春玲看出破绽,老七,你请电视台、报社的人参加,记者仙人掌必请,他写的文章影响面大。”
“副经理马爽怎么办?罂粟壳的事抓她也在常理之中。”张克非问。
“她不能动,她正做着大老板安排的事。”胡克艰见张克非还要问什么,未开口便猜出来,“静的事你也别管了,你做你自己的事吧!”
胡克艰自己驾车离开公安局,临走告诉办公室,他去吉利市场买鱼食,打个招呼的目的是让人们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胡副局长养很多热带鱼,银龙,地图鱼,黑玛丽……鱼食亲自挑选,全局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的一大嗜好。
车接近花鸟鱼市场,胡克艰转了两三圈,又下车转了转,然后直奔东郊靠山镇……
亮眼睛婚纱影楼,一间密室里邱老六同杜大浩在一起,他问:“微冲的事办得怎样啦?”
“没问题,取货时间咱们定。”杜大浩说,“涉及掉脑袋的事,他们很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