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离歌9（1 / 2）
燕祁舀了一碗粥给穆宁，穆宁乖巧的坐在燕祁身边乖乖的把勺子送到自己口中。好几次才成功，他邀功似的看向燕祁，燕祁笑道:“很厉害。”
被夸了穆宁爬起来在燕祁脸颊上亲了一下，燕祁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看穆宁的眼神温柔似水。
季姜在一旁啧啧道:“娘亲从前都是亲自喂你的，也没见你这般对娘亲。”
穆宁喝着一口粥咿咿呀呀道:“这是…爹爹第一次跟阿宁一起…吃饭…”
除了他自己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季姜无奈的笑了笑，她已经习惯了。穆宁这孩子仿佛随了她，她在饭桌上的习惯都被穆宁学了去。
燕祁道：“食不言。”
穆宁一脸茫然，季姜提醒道:“你这么说他听不懂的。”
燕祁想想也是，穆宁还小平日听得多是些平语，他刚要开口再说一遍就被季姜抢了去，季姜道：“你爹爹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见季姜提醒穆宁，燕祁淡声道：“食不言。你也是。”
季姜扁了扁嘴，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季姜道：“你怎么来兰溪了。”
燕祁道：“你知我为何而来。”
季姜忽然很想抽自己一嘴巴子，假装不知道不就好了吗，他不说就不问。待吃完这顿饭便回去了，以后大概是见不到了。为什么要嘴欠的问。季姜道：“过去的，就过去吧。”
燕祁眸子微微暗了暗，道:“可我过不去。”
季姜道:“燕祁，今日我不想说这些。也不适合说这些。”
因为她就要走了啊，黄泉查到了屠了桃花村的凶手，作为朋友她肯定要帮穆长阳和江时宜报仇。梵音谷才刚刚缓转起来，她不能连累梵音谷。
再加上梵音谷纯阳灵力充沛，碧落和黄泉处处受限制，再待下去。只怕这两只被她带出来的鬼就要顶不住了。
更何况有些人已经开始容不下她，容不下他们家了。修真界如此之大，她定能找到一个容得下他们的地方。
燕祁道:“阿季…”
季姜知道燕祁想说什么，她转了话题，道：“下个月我们梵音谷大婚，你会来吧？”
燕祁奇道：“大婚？”
梵音谷大婚，是联姻吗。是那位黎家大小姐，还是黎致或者黎策。如今联姻的确对梵音谷有很大帮助，只是不知同谁家联姻。
季姜道：“嗯，梵音谷与陌雪阁，我二哥和边家那位二小姐，你见过的，在琅琊的灵犀山。”
燕祁思虑了片刻，才愕然道：“想起来了，那位姑娘与子淮很是登对。”
对抗穆氏时边落晚也曾上过战场，是跟着黎策。黎策很是照顾她，况且从前在琅琊就彼此有些心思了。
这次联姻是边家主动提出来的，据说是为了了边宗主的一桩心事。边，黎两家本就是要联姻的，可惜黎韵青嫁不了。对外皆称她因为梵音谷遭受苦难，无意尘事只想在祠堂一心给黎氏众人祈福。
边落晚喜欢黎策，边老宗主便派了人来与黎策说，黎策也心仪边落晚，这桩婚事便这么定下了。
燕祁浅浅颔首，季姜道：“你应当会来吧。”
燕祁道：“嗯。”
季姜道:“你一定要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燕祁道:“什么东西？”
季姜道:“现在还不能说。”
燕祁道:“好吧。”
黎策要成亲了，燕祁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们那一群人就黎策成亲最快。让他难过的是他和季姜。若是没有燕华郢的阻拦，或许此时季姜已经是他的夫人了。
虽然在旁人眼中他们二人再也没有可能，但燕祁怎可能会放弃季姜，那是他在心尖上小心翼翼放了许多年的姑娘。
经历各种波折两人早已退去当年的青涩模样，可燕祁对季姜心从未变过，季姜亦是如此。
若是没有发生那些变故没有燕华郢的棒打鸳鸯，恐怕如今，要成亲的就是他们二人了。
燕祁常常后悔，若是那日在云梦时他跟季姜好好说，或许他们就不会是这个样子。若是没有穆宁，恐怕季姜都不肯坐下来陪他用膳了。
燕南苏有城中的事务要处理，兄弟二人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一起述说心事了。有许多东西堵在燕祁心里，好在他总是板着一张脸才叫人看不出来他有心事。
穆宁吃好了东西，又拿起拨浪鼓玩耍，拨浪鼓发出的声音把燕祁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燕祁笑了笑，道：“吃好了？”
穆宁点了点头。
燕祁从怀中取出一方绣帕，面无表情给穆宁擦了擦嘴。
季姜啧啧道：“哎。仙上你这个爹当得太称职了，我看你再对他好点，他就不肯跟我回去了。”
忽然，燕祁道：“我也可以做一个称职的夫君。”
“……”
猝不及防的，季姜来不及开口，燕祁道：“…从前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没有同你讲清楚…”
季姜直接打断燕祁道：“我不是说了吗，今日不适合谈这些？”
燕祁问道:“难道你打算同我一直如此吗？”
若不如此，还能如何？
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吗，不能了。若说季姜不想嫁给燕祁是不可能的，可他们又能如何。即便没有燕华郢的棒打鸳鸯，没有魏夫人定的亲事，季姜和燕祁也是不能够继续在一起了。
在她决定入鬼族的那一刻起，他们二人之间就已经是没有缘分了。
季姜与帝辛的约定不过百年，即便他们坚持在一起，那百年之后他们又该如何。不过是再次经历分离之痛罢了。
想一想即便季姜没有入鬼族，古月城那样地方怕是也不会接受她，毕竟她父亲可是季思颜。即便季思颜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仅因为他修炼不是人们口中的正道，所以就被世人所不容。
她现在已经开始被世人所不容了，背弃人族入了鬼族。多大的罪名……况且她刚刚得罪了秋家，讨要说法的文书一封接着一封的送到梵音谷都被黎致压了下来。
季姜缓缓地道：“你父亲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也知道了那日你不肯带我和阿宁走是因为你父亲病重。可是燕祁，即便不是你因为你父亲病重，即便没有你亚父的棒打鸳鸯，我们也是没有可能了。”
燕祁砸了砸嘴，道:“阿季，我们为何不能像从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