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蓊气茶的圈套(1 / 2)
一日近午,朱氏和爱爱说悄悄话。说了一会,爱爱想起一件事,对朱氏说:“姐姐,夫君昨日备了好多礼物,差管家去冈溪庄周家感谢,管家回来时,带来周家二小姐的一封信给多儿。多儿看过信之后就脸色难看,闷声不响回到房间里,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朱氏暗地一惊,问道:“夫君为何要送礼物感谢周家?”
爱爱说:“夫君说那一夜多亏了周家的三兄妹赶到,不然家里就会更惨,不谢说不过去。夫君说姐姐不喜欢周家二小姐,所以不敢和姐姐商量。夫君还关照小妹不要对别人乱说。”
朱氏不由得紧张起来:“那一夜,夫君看到周家三兄妹到我家来了?”
爱爱说:“这我没有问。中午夫君回来,姐姐自己问他。”
朱氏满腹狐疑心神不安的猜测着,但是不敢在爱爱面前多问多说。
中午还未到,严丰禄回来,朱氏见爱爱不在身边,就问道:“夫君昨日差管家去冈溪庄感谢他家的三个子女,不知他三人为夫君做了什么好事,夫君要这般重谢?”
严丰禄说:“那事我一直瞒着没有说。也亏得没有说,否则,周知县一定会刨根挖蒂去查周家的人,那事也可能到今天都没法了结。”
严丰禄说了自己被强盗綑绑、周家三子女赶来救了自己的经过。朱氏紧绷的心终于放开,想了一想又问:“周家的小贱—小妹,给多儿的信里说了些什么,多儿便不开心?”
严丰禄说:“先前我家不想要她,现在是她不要我家。她在信里说,自己不愿生为严家人,但愿死后为严家鬼,请多儿抓紧另聘名门淑媛,还把定情的玉连环也退回来。”
朱氏心里明白周蕊珠这样做的原因,心里也有点愧疚,但是面上仍很平静的说:
“周家的小妹妹懂得孝顺,识得大体,我见了也是满心喜欢,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凡是她出现时,不是我身上,就是家里总要有事,所以我感觉她的命确实与我家有些相冲。从来没有出现过那天夜里那样的事,偏偏那天夜里她就来了。虽然是她救了夫君,解了我家的难,我总觉着她的命比我家所有人的命都硬,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事出现。”
严丰禄还没有接话。朱氏又说:“多儿他被周家小妹断绝了情爱,心里痛苦不能自拔,须要想个法子让他解脱出来。”
严丰禄说:“这事,丰禄是一些些头绪都没有,娘子有有什么法子可想,就由娘子去办来。”
午饭后,严丰禄出门去办事。朱氏拿出一包药末对爱爱说:“多儿心里只有周家小妹。这时被他断了,心里正难受,须想个法子让他的心转过来。”朱氏说到这里停了停,然后接着说:“我是他亲娘,有些事不好开口,也不好亲手做。这是蓊气茶,泡茶喝了补身体。你把它交与香香,让她泡了茶喂多儿喝下,留在那里侍候多儿过夜。”
爱爱见朱氏说得神秘,不禁起了好奇心,不去找香香,而是自己端着蓊气茶走进严秉多的房间。
严秉多的心结正绞得紧,却见爱爱端茶进来,连忙起身迎接说:
“姨母大人安好。姨母大人端茶,多儿如何消受得起?”
原来朱氏认了爱爱做妹妹,便对两个儿子说:“爱爱从今日起就是娘的亲妹妹,又是你俩父亲的二房妻,你俩以后要称她姨母,跟孝敬娘一样孝敬她。”严秉德听了不以为然,稍微作了个行礼的模样就走了。严秉多自小就很听从母亲的话,现在虽然长大,但有时仍旧会象孩子一样在娘面前撒娇,听娘说认了爱爱做妹妹成了自己的姨母,当时就说:
“娘,小姨母就像孩儿的妹妹一样可爱。孩儿该叫她姨母大人,还是叫她姨母妹妹?”
朱氏笑着说:“多儿你不可没小没大,姨母是你的长辈,怎么能叫妹妹?快叫姨母大人。”严秉多就向爱爱行晚辈礼,口称“姨母大人在上,多儿拜见”。爱爱眉开眼笑的答礼说:“多儿免礼。”从此,他每次见着爱爱,都称她为姨母大人,自称多儿。
这时端茶的爱爱听严秉多说“当不起”,就满面春风的说:
“多儿不须这样。几日前,多儿还是姨母我的少爷哥哥,姨母今日为少爷哥哥端一杯茶也不过分。这杯茶,是主母姐姐特地吩咐我要喂多儿哥哥你喝下。”她边说,边将舀满蓊气茶喂到严秉多嘴边。
严秉多因为周蕊珠的事心烦意乱慵懒至极。若是早先有这样的心情,他根本不会理爱爱,但这时的爱爱是长辈,娘又特别吩咐要尊重她,她又是满脸笑容殷勤伺候,不觉有些于心不忍,懒懒的说:“多儿在姨母大人面前是个小婴儿,有劳姨母大人喂我。”说完张开口,随着爱爱喂来的汤匙机械地一口一口咽下。
一碗茶喂完,爱爱又掏出手绢为严秉多轻轻擦嘴唇。
这时的严秉多,只觉得两眼朦胧浑身烦躁难忍,看着面前站的人就是周蕊珠,不觉抓住爱爱的手喃喃的说:“珠妹,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理我?珠妹,我的珠妹妹,我好想你。”
爱爱说:“少爷哥哥,我是姨母妹妹爱爱。”
严秉多说:“珠妹妹我和你爱爱。”
两人相互说着梦呓如醉如痴胡搅蛮缠到申时末,爱爱乘着严秉多有些昏昏然之机抽身出来找到香香说:“大主母吩咐你将少爷的晚饭送进去,留在那里伺候少爷过夜。以后你就同少爷一起过。”
香香顿时受宠若惊,谢了大主母和二主母,按照爱爱说的话进了严秉多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