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战场讨债（2 / 2）

严家、周家二村，真正知道严求爵此前买赃销赃情况的人没有几个，尤其是严家村里的绝大多数人，都被严求爵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以为他吃官司生丝铺被查封，都是由于周承庥在背后捣鬼所致。到这时才都明白，严求爵不仅真的从强盗手里买了赃物，还拖着欠强盗九千两货款的大尾巴。不少人还因此误以为强盗这次进村，就是为了向严求爵要债而来，一时间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听说过到处欠债的，还没听说有欠强盗银子的。”

“都说强盗是贼胆包天，可是求爵的胆把强盗都包了，居然敢欠强盗的银子不还。”

“什么人的债不好欠，却去欠强盗的债。这不，把强盗引上门来，害得村里遭殃。”

“只听说过强盗杀人放火抢劫，强盗上门要债，这是第一回见识。不是今夜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相信。”

“以前，只听他说是周家的承庥在背后害他，现在才知道是他自己造的孽惹的祸。”

严求爵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两个山贼说出自己此前买赃销赃的老底，已经是浑身不住的一阵热一阵冷，这时又听到两村的人这样说他，只感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分辨也不是。任凭他前日在县衙大堂上伶牙利齿为自己辩护遮掩又贾祸于他人，此时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但是刚刚赶到的周达雄，已经认出眼前的强盗，也听出了两个喽罗话中严求爵“欠债”的奥妙，因此猛地冲出阵前大声喝道：

“大胆强盗！十几年来你们欠下多少条人命，抢了多少金银财宝？前日又在望风岭上杀了十一个人抢了五百包生丝运去销赃害人，今夜还敢狂妄自尊大到这里来讨要银子！你等既然不识天高地厚来冒犯，我两村人就不与你等客气，定要将你等悉数拿下交与官府，与你等同伙郝歪刀小山雉等人一起受审正法。你等末日已经到了。”

周达友信喝罢，就挥棍打向葛山驼骆别头。

连山虎与手下众寇又都吃了一惊—原来望风岭上的事早被官府侦破了，郝歪刀等人已落官府手里—但见两喽罗正在向后急逃，连山虎“且不理会郝歪刀几个的事，先胜了这雄狗压住他村里的气势最要紧”，就命黑熊三上阵战周达雄。

就在这时，山寇的阵容又是一阵骚动。连山虎顺着手下人的目光前看，原来是周蕊琼周蕊珠姐妹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对方的阵前。刚向阵前迈出一一步的黑熊三也由此不由自主地再次停步不进，与众同伙同时注视对方的阵容。

双角狼、黑熊三、四爪鹰三人此前没有见过周家两姐妹，这时由为手下人的骚动而猜出几分。四爪鹰则已看得两眼直勾勾的说：“天爷，这可是要人的命的，怎么会生出如此美得勾人心魄的女娃儿？”双角狼问道：“老大，前日在峤阳寺里遇到的，就是那两头小雉鸡？”

连山虎只把眼睛盯着看周家两姐妹，答非所问的说：“二弟说她俩是冈溪周家人，为何此时出现在严家村里？”

瘟鬼五说：“如此最好，在这里顺手牵羊先抢了她俩，倒也省点事。”

九尾狐接着双角狼的话说：“就是她俩。老二你不要看她俩楚楚动人秀色可餐，就以为是个柔弱女子可以随时动手。众兄弟曾说要把她俩都抓来给老大做押寨夫人，以小弟所见，只怕是我等一厢情愿。”

黑熊三说：“老九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人威风。她俩并不是三头六臂的母夜叉。再厉害也只是小女娃娃。待我前去会会她俩，不信真的如你所说难以战胜。”

黑熊三嘴上还未说完，就已挥动狼牙棒向阵前冲。

四爪鹰早先听寨里去过峤阳寺众人交口说周蕊琼周蕊珠，就暗暗打定主意，那日去打冈溪周家时只找她俩交手。这时被黑熊三抢了先，他只好赶紧说：

“老三慢行。待我和你一起上阵去，先战住他家的兄弟，你方能对两头小娃儿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