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女儿妆初见（2 / 2）

颜夕一愣，这明明是苏默的声音，他怎么在这儿？

苏默提着灯笼走近了，察觉是个女子，牵着一匹马儿，便说道，“若是想去集会，喏，往西走两里，便能看见人群……”

颜夕骤然转身，熟悉而陌生的面容，映入苏默的眼中，惊得他目不转睛。

“芸城颜瑶，谢过公子。”颜夕泰然自若地戴上了面具，牵着马儿离开。

苏默片刻地发蒙过后，几步赶了上去，“我也正好同去，结伴如何？在下苏默。”

颜夕点了点头。

“姑娘容颜，像极了一人。”

“你可是见过我阿朝哥哥？”

苏默点了点头。

“苏公子为何孤身一人出现在此处？”

“那里是我家的粮仓所在，今日盘点得有些晚。”苏默指着远处的几座平房说，又问，“姑娘身份尊贵，又怎会出现在此地？”

“不知是谁家的马儿闯入闹市，惊吓了百姓，我骑了它出来散散心。”

走了几步，苏默顿住了脚步，颜夕停下来疑惑地看向他，只见他神情阴郁，一把抓住她的手，质问，“你不是颜瑶。”颜夕愣住，怔怔地望着他。

苏默屏住呼吸，伸手取下她脸上的面具，“是吗，南山王爷？”

“何以见得？”她嫣然一笑，似是默认。

“那日战场，我见你手臂，腿上，皆有刀伤。”苏默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白色的衣裳上隐隐透出一丝红色的血迹，应该是方才驯马之时拉扯缰绳用力过猛，伤口又裂开了。

苏默皱了皱眉，视线落在她腿上，想来此刻，她腿上的伤口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倒是心细。”

“传闻中颜夕郡主与颜朝世子生了一模一样的脸，他们一母同胞，也就罢了。可这芸城颜氏份属旁支，与嫡系主家血脉相去甚远，颜瑶竟生了与颜朝一模一样的脸，便是惹人遐想了。”苏默拿起面具，重新给她戴好，“还是别叫人看见你这女儿妆的好，来，我扶你上马。”

“苏默，你觉得我女儿妆好看吗？”

牵着马儿的苏默抬头瞥了她一眼，昏暗的灯光映亮一张清丽娇俏的容颜，褪去了往日的英眉细纹，活脱脱一个稚气的少女，苏默不自在地闷声道，“还是南山王爷看起来比较顺眼。”

“南山王爷自然是风流倜傥，不然，怎得苏大公子强行上门逼婚。”

苏默知道她在揶揄他当日强行结亲之事，“你放心，如今，即便你赔上十里红妆，本公子也不会上钩。”

颜夕莞尔一笑，“话说，苏小姐才貌双全，何必要比武招亲，险些耽误了终身。”

苏默面露苦涩，“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家母早逝，继母出身武行，非要姐姐嫁给她的远亲，那人武功高强却生性残暴，私下里恐吓姐姐的倾慕者，以致无人敢上门提亲，姐姐一怒之下，只好比武招亲。”

“如此说来，东珠倒是给你们出了口恶气。”

苏默却为她担心，“经此一役，世人皆知南山王文韬武略冠绝天下，树大招风，王爷自己还是当心点吧。”

“你在担心我？”颜夕挑眉看他。

“也不知是哪个想出的馊主意。葬送了一个女儿家的终生。”苏默为颜夕鸣不平。

“我觉得甚好，南山王，大权在握，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全凭心意。”

苏默抬眼，看见不远处，烛龙和素秋站在路口恭侯。

“有人来接你了。”苏默扬了扬手臂，“就此别过。”

沿途灯光璀璨，他身姿板正，一袭墨绿裙裾衬得英姿飒爽，潇洒离去的背影，消散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小姐，您怎么遇上了苏公子？”素秋急忙上前。未听见颜夕答应，却听她冷声问道，“贼人可拿下了？”

当时，虽然事出突然，颜夕依旧看见了高台之上，有人蓄意惊着这匹马，教它冲撞了人群。

烛龙回禀，“已拿下，着府台查问发落。”

颜夕看向远处的吊脚楼下的暗影里，神情疑惑。

“王爷，怎么了？”

颜夕摇了摇头，许是自己多心了，“罢了，我先行回府。今晚这般热闹，你们再逛逛。”言毕，颜夕轻轻甩动缰绳，马儿便撒开腿，朝着都护府方向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