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擂台试招(1 / 2)
颜赞被召入宫,商议要事,深夜才回。一回府,便匆匆赶去颜夕处禀报。
原来两年前,举国哗然的衡阳盐税贪污案的罪魁,明明已经伏诛的前衡阳郡守,王绥,突然出现在闹市,还闯进了天香楼,死在了满朝权贵亲眷的眼前,这不是明摆了昭告天下,朝廷中有人徇私舞弊,欺上瞒下。
随即,少府台收到密告,大量的盐税账本,文书往来,直指宏王才是当年贪污案的幕后主使,王绥不过做了替罪羔羊。当年,皇帝陛下任命宏王做监斩官,而他竟敢偷天换日,包庇王绥。而王绥化名王绛,隐姓埋名于商贾之流,他当年被流放的族亲,也瞒天过海,全随王绛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如此藐视王法,简直闻所未闻。
如今王绥死在闹市,死无对证,三堂联审,宏王百口莫辩。陛下一怒,宏王被褫夺了爵位,贬为庶人,终身幽禁王府。
“王爷,如今朝中猜测,宏王之事……”颜赞欲言又止。
“以为此事是南山王府所为?”颜夕冷眼斜睨,阴沉之色化作无形威压,生生压得颜赞弯了腰去。
“朝中派系颇多,大约是有人散布谣言。”
颜夕调整了姿势,斜靠在椅背上,“叔叔可知,是谁向皇上告发宏王陈兵函谷之事?”
颜赞皱眉思索,“那几日,陛下都病着,若真要说……有一夜,岚城的李思快马加鞭,连夜觐见,上禀有悍匪烧杀抢掠,求陛下出兵。”
“岚城守兵不足,自然要向临近的晋州借兵,而晋州的兵马,早就被宏王王私自调派至函谷,如此一问便知。”颜夕思忖,东岚国想动南城,早不是一日两日的心思。此番函谷陈兵,宏王以为灭掉南城,完成皇族历年来的心愿,从而问鼎储位。殊不知,他被一去无回的细作们困住,失了先机,朝廷中有人给他将此事捅了出去,中书的密令下达,他纵心有不甘,也只能鸣金收兵。
颜赞小心打量着颜夕的神色,探究道,“宏王之事,不日便会传遍天下,南山王府势必要被推至风口浪尖,届时王爷在明,他们在暗,防不胜防。”
闪动的烛光下,颜夕的脸色晦暗不明,她扬手屏退了颜赞。
吱呀一声门板的响动,封洛推门而入,小心掩好门窗。
“烛龙在外守着,无妨。颜赞是忠心的,此事原也不必瞒他,但左右他知晓得越少,于他朝中为官也越心安。”
“属下明白。”封洛是颜夕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卫,自颜朝死后,他便追随颜夕,如同护卫颜朝那般,保护着颜夕。大病之后的主君,行事诡异,与从前判若两人。
“血书可送到谭英手上了?”
“已送达,谭大人说,此事一旦查明,便会上呈天听。”
“好,我们就姑且再等等。”
“想问什么?”
“南山王府素来不插手朝中之事,此番为何对宏王出手?”
颜夕拾起桌案上的剪刀,将灯芯剪了一小节,烛火瞬间明亮了起来。跳动的烛光映在她光洁的肌肤上,蒙上一层淡淡的温暖。
“他既然敢陈兵函谷,犯我南城,总要付出点代价。”
“是。”
颜夕见他眉头紧锁,以为他与颜赞一样忧心,便解释,“陈兵函谷和宏王欺上罔下之事翻来覆去地在市井间流传,李氏心虚,顾及天下悠悠之口,总要在京都待我们客客气气的。”
颜夕提笔在信封上写了两个字,随口问道,“袁老先生的隐居之地查探到了?”
“是,自从太子仙逝,袁先生便隐居在竹里湾。”
将手上的书信摺好放进信封,递给封洛,“明日,你去替我送封信。”
封洛不解,“传说中,袁先生上通天文,下通地理,当年辅佐太子监国,治下民生颇为富庶。王爷是想求教于他?”
“你且莫高看,本王没有治世之心,不过是替未来的帝君,觅一位帝师罢了。”
听素秋说,太常夫人听闻颜夕去了梨园盛会,又将芝芝小姐骂了一通,气她没能陪同前去,结识些王公贵族也好。
一早,颜夕由素秋伺候着,刚穿戴完毕,便见芝芝小姐领着一群婢女,候在了门口。见她一脸羞怯瑟缩的模样,便晓得又是受了太常夫人的威逼,真是难为了她一个深闺女子,豁出脸面来讨好逢迎。
“小厨房新做了几道小菜,请王爷尝尝。”
颜夕前世为皇,今生为王,一派威仪浑然天成,寻常人便不敢直视她的面容。而今,见这小丫头低着头,生出几分怜香惜玉之心,便唤了她同案而坐。
“这道甜汤不错,是什么名堂。”
闻言,芝芝紧张得挺直了脊背,捏紧了掌心的手帕,“是冰糖雪蛤,听闻王爷在南城时有早饮甜汤的习惯,母亲便新请了江南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