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杀局(1 / 2)
八月中秋,陆泽已经在云烟剑门住了足足一个月。
入夜渐凉,陆泽终于是没有继续穿自己的那件麻布衣衫,而是穿着一件纯色的黑色棉袍,坐在自己独占的一座小院落里。
院子中央有一张石桌,桌上有一盏油灯。陆泽手握一卷古书,借着淡淡的灯光读着,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可见他一脸的专注神色。
陆泽的小院落,是个近水楼台的好位置,隔壁就是藏经楼。他在这里住了一个月,深居简出,一直在饱览藏经楼里群书。
“一个月了啊。”陆泽眼睛有些酸,移开目光看了看夜空,月色正好。
刚上山时,严北晋便独自一人去见了那位云烟剑门的掌门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就直接成了内门弟子。后来严北晋告别时,说了陆泽可以去蛰龙江畔的源城找他。
陆泽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说了句“后会有期”,然后目送着严北晋渐渐下山,渐渐走远。严北晋将那个给陆泽的酒葫芦留了下来,送给了陆泽。
之后牧芊又很难以置信地遇到了她的舅舅,又更加难以置信地和她的舅舅一起去了白虎剑宫。那座白虎剑宫是镇剑宫以西最大的守剑宫,位于北方的天岭的北方。
而牧芊又不知道和她的舅舅说了什么,最终就让陆泽得到了现在这个院子的使用权,而且还可以不计数量地从隔壁的藏经楼借阅。
严北晋留给陆泽的酒葫芦却没怎么闲着,陆泽时常饮酒,想着要把练一练,免得以后又被楚韬阴了。
陆泽缓缓起身,将手里的书卷放下。
“炼制储物之物,果然还是很难啊……”陆泽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他对那种可以储存很多东西的小物件感觉很好奇,那种手中凭空多出一个物件的感觉让陆泽很是神往。
这本书上讲了如何炼制储物之物,只不过陆泽现在想做出来一件还是很难的,于是现在陆泽就只能叹口气,十分神往。
与此同时,在藏经楼其他的院子里,一位位云烟剑门的弟子或是在盘坐休息,或是在练拳走桩,淬炼体魄。自然还有不少练习剑术的。
可是这时候,由远及近,一道道暗箭破空而过,静默无声,于是一个个院落里的云烟剑门弟子轰然倒地,血亦染地。
竖剑岭下城里,一个黑衣蒙面撑伞人从半空中缓缓飞下,落在一个院落里,随后收起了伞。他跪地抱拳,恭敬道:“骆长老,云烟剑门的那几个长老已经被引出去了,里面弟子也已经被杀了很多了,您老人家是现在去吗?”
在他面前的屋子里,一个干瘦的白发老人缓步推门走出,一双老眼带着阴森的笑意,似乎有淡淡的绿色幽光,就仿佛一具干尸一样,散发着令人恐怖的气息。
“走吧,老夫我早就饿得要死了!”说着,这位干尸老人身形瞬间消失,步履如飞,很快冲上竖剑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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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很大,但是世界确实是有边际的。
在虚无缥缈的世界边际,无穷无尽的混沌之中,这里的一切都虚无缥缈,游览宇宙的修者见此只会说一句“破灭之地,有死无生”,在他们看来,这里毫无生命存在,是公认的生命禁区,就连那些一人独占一颗星辰的存在也如此认为。
但是在这片有死无生地里,却有一座完整的宫殿存在着,在寂静的缥缈混沌中,这是唯一的实体。
宫殿之中,只有一个少女和一个老人。老人看似年过花甲,实则经历了无数的大世沧桑。他端坐在空旷的大殿中央,用着和蔼的笑容对眼前的少女,说道:“闺女啊,那个老家伙还有他大徒弟的剑终于出山了。为师好不容易给你算出了那两把剑的位置,怎样?还是师父我对你好吧?”
少女渺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老人笑得有些尴尬,成了他这样的存在,谁不是动辄毁天灭地摘星辰的,可他,却偏偏还要处处忍着让着这个脾气不怎么好的徒弟,不容易啊。
“得得得,女大不中留啊!”老人摇着头叹着气说着,抬手之间,一个光点就飞到了那个少女眉心。
这位背负着空空剑鞘的貌美少女依旧面色冷冰冰的,狠狠瞪了那老人一眼。
老人捋着胡子,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从容一些,心里却十分恐惧。他还记得上次生生被这暴脾气的闺女拔下了四五把胡子,疼得要死。
少女冷哼一声,转身就跃入了一道虚空地裂缝之中。
老人欣慰的笑着,自言自语道:“老段啊,你说这茫茫宇宙明明有那么多铸剑师,为什么这闺女偏偏就只认你弄出来的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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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令人难以想象的遥远距离,在一座小山头的黄泥房子,一个身穿麻布衣衫的汉子坐在门槛上端着碗吃着面条,“簌簌”吃得很香。
他身后的屋子里,一个容貌俊秀的青年正在挥锤打铁。这青年满头是汗水,他刚刚放下碗,碗里还剩少半碗面汤。
青年想着,这面不如师弟煮的香啊,愁啊……
这时候,坐在门槛上大碗吃面的汉子忽然抬起头,望着天,破天荒咧嘴笑了笑,说道:“老子比你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