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危机意识(1 / 2)
一点星火天上来,落在人间万物摧。
江云庭默默念叨着这句话,想起前世那位天火道人惊才绝艳的一刻,无数人竞折腰。
他现在可是直接赶在他前面把拳法催生出来了,心中颇有种怪异的感觉,不过张丰还没悟到这拳法的万分之一的精髓,如果是天火道人使出这一拳,那就是真正的无物不破,摧城拔寨的大杀器。
但张丰的表现还是值得江云庭赞许的,毕竟在这个灵气稀薄的环境之下,靠着炼气入门的微弱实力还能打出这么一拳,也实在是不容易。
等到张丰进境,有了更加庞大的真元支撑,这拳法的威力将会成倍的增长,到时候地球上说不定会诞生一个弱化版的天火道人。
张丰笑过之后,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似乎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自信。
这一拳抽干了他体内仅有的真元,一丝不剩,就连血液都充作这一拳的燃料,张丰软软的躺在地上,虚弱的很。
江云庭渡了一缕真元过去,他的真元之中有阳炎存在,倒是能很快让张丰恢复过来,免得他费血费力打出这么一拳之后造成根基不稳。
“谢尊主!”
张丰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身上也有了一丝力气。
江云庭摆了摆手,微笑道:“不必谢我,是你做的不错。”
张丰咧嘴一笑,不再多言。
眉梢微微上挑,江云庭忽然转头往黑衫宗师看去,不禁失笑道:“我说你这拳法是还我漂漂拳吧……”
张丰一愣,却见黑衫宗师眉眼竟没有之前那么丑陋,入眼的反而是一张中正平和的脸庞,五官端正,看起来四五十岁,只是脸庞红的发烫,之前热浪无孔不入,钻入到了他的身体之中,从内到外,都灼热无比。
“还真是……难道是热·胀冷缩……”张丰有些郁闷,想着以后要不要再使出这一拳的时候大叫一声“这一拳叫你好看!”……
黑衫宗师也觉得脸上发生了变化,伸手在脸上摸了摸,不禁哈哈大笑,“好了,我好了,我的冰蛊解了!”
笑着笑着,两行泪却是从脸上滑下。
本来一个颇有威仪的中年人此刻却像个傻子一般,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这一次真是因祸得福了,没想到刚刚那小子的拳势中的热力竟然能渗入他的四肢百骸,反倒将他身体里的冰蛊给直接烧没了。
说起来他还要感谢一下这小子……
黑衫宗师还刀入鞘,此时佝偻的脊背又变得挺直,抱拳道:“在下岭南刀宗司渔野,谢过大恩,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张丰却不买账,之前还喊打喊杀,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给你一记还我漂漂拳就感恩戴德了,不由冷哼一声,没理他。
司渔野有点尴尬,也不知该说什么,江云庭问道:“他叫张丰,是我的手下。”
司渔野顿时有些恭敬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江云庭。”
司渔野笑道:“我今年四十有五,就厚着脸皮叫你一声江兄弟了。”
他心中却思忖:这二人都是看似毫无实力,但总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二十几年不问武林中事,莫非又出了两个怪才……
“还不知道江兄弟师从何门,我久不过问武林中事,竟看不出两位的出路,实在惭愧。”司渔野不由问了一句。
江云庭:“我无门无派,不是武林中人,不过我对武林倒是挺感兴趣的,司兄能否替我讲讲。”
司渔野闻言恍然大悟,敢情这两位是隐世高人的弟子,这算是捡到宝了,他可是知道那些隐士高人到底是多么强大的存在,能教出那个叫张丰的怪才也不奇怪……
想到此处,司渔野愈发恭敬起来,语气有些谦卑,“呵呵,江兄弟说笑了,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番谈话之后,江云庭方才明白武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说白了,就和修真界一样,强者为尊,武林在地球上就是普通人触摸不到的层次,华夏国境内宗门世家如林,隐匿在名山大川或者市井巷弄中,有的传承悠久,有的则是际遇偶得,新兴而起,这些宗门世家代代更迭,不过唯一没变的就是统治权。
武林治下的江湖,也就是所谓的地下世界,以及不少明面上的白道,都在宗门世家的掌控之中,不过他们高高在上,只做幕后人,也绝不会直接参与到其中,只会选出几位代表来。
江南省那十个先天宗师就是台面上的人物,代表着江南省十大势力。
不过近几十年来,这些武林势力在国家机器的管制之下更加严格,不少势力都倒向国家机器一边,两方斗争愈发激烈。
两国交战,百姓遭殃。华夏国地下早已是一片浑浊,明面上看似太平,实际上有多少背主之贼,又有多少忠心耿耿的好汉就没人说的清了。
司渔野就是岭南刀宗的真传弟子,背靠国家机器,但是在二十年前的一次斗争之中受到冰蛊入体,冰寒阴冷之力在体内如同刺刀一般,肆意改变着他体内的经络,若不是有他体内庞大的真气对抗,早就当场立毙。
可他活着却不如死了。二十年前他才二十五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却面不能视人,就连挺直的背都如垂垂老翁一般佝偻下来,每日他都要以真气抵抗冰蛊,背部冻结僵硬的如石头一般,只有强行忍着折断腰背一般的痛苦才能直起背,挺起胸膛。
那样他才算一个男人。
整整二十年,他四处游历,遍访名医,却一无所获,无论是谁,都会疯掉。
不过此时,他好了,他又能做回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
四十五岁的年纪,司渔野却觉得自己此时还在二十五岁。
司渔野的际遇,引得张丰一阵感慨,他想起了任清,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升起:是不是只有疯癫才能掩盖心中彻骨的伤痛,也许,阿清并不是真的疯了,只是她不得不疯……
司渔野说完仰头长叹,二十年不人不鬼,戴个面具活着,如果不是今天被人瞧见了自己的丑相,他自己都没法意识到,如今的他已被冰蛊折磨的像个疯子一样。
念及此处,司渔野拱手道:“江兄弟,我司渔野欠你们二位一个人情,来日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来找我。”
“我求医二十年未曾回到岭南刀宗,如今冰蛊已解,是时候回去看看了,我们就在此别过吧。”
归心似箭。岭南刀宗就是他的家,二十年游子归家又会是什么光景?
司渔野举步回头,好似想起了什么,“江兄弟,两个月后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就在江南金陵举办,到时候我们在那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