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零四、(1 / 2)
唐影怔怔地看着蔺月繁没说话,蔺月繁把雨伞放在门口的桶里淋水,又凑过去把唐影手里的座机挂掉,说:“还好我知道雨大,你应该走不了多远,我顺着街道找过来的,我鞋都湿了。”
唐影从头到脚看着蔺月繁,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么大的雨,你没回家,我来接你啊。”蔺月繁虽然被雨水淋得狼狈,但是和唐影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辉,鲜活又明亮。
白倾屿坐在不远处的位置上,蔺月繁从进门到现在,眼里都只看到唐影一个人,直到唐影提醒他,他才发现了白倾屿的存在。
两人不久前在宴会上不欢而散,虽说没撕破脸皮,但总归这么短时间内又见面,难免尴尬。
蔺月繁咬了咬牙,想着要不他先打个招呼,结果白倾屿起身,朝着门口而来,拎起自己的长雨伞撑开,对着唐影说:“既然有人来接你,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蔺月繁没什么表情,只是牢牢盯着白倾屿,生怕她说什么难听的话,结果她只是轻飘飘地告辞离开。
唐影则是在白倾屿的话语中沉默震惊,直到白倾屿的身影被雨幕吞并,唐影都还在心悬。
白倾屿是那种,做事很明确的人,她刚才的举动,让唐影瞬间明白过来,她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你告诉她了?”唐影看向蔺月繁,问。
蔺月繁点点头。
唐影心里,突然间五味杂陈。
“哇,你什么眼神啊?”蔺月繁伸手摸了摸唐影的头发,还好,只是发梢沾染着水汽。
“那她知道了,有没有骂你?”唐影认真地问。
蔺月繁从柜台要了杯热饮,端着和唐影一起走到位置上坐下,叹了口气,说:“是骂了几句,不过还好吧,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和她怎么遇上的?”蔺月繁问。
唐影有些感慨,说:“是她帮了我。”
蔺月繁听完,透过便利店的玻璃朝外看去,雨幕茫茫,白倾屿早已经消失不见。
这一刻,蔺月繁有些感慨万千,他总觉得白倾屿目的性太强,而且过于聪慧,虽然他和白倾屿算是青梅竹马,可是蔺月繁不喜欢她,没有原因的,就是不喜欢。
小时候大概是因为老爸对白倾屿太好,几乎分走了蔺月繁的父爱,而且白倾屿是个优秀的小孩,蔺月繁在白倾屿面前自惭形秽吧。
后来长大了,蔺月繁也没有那些幼稚的想法了,而且在蔺天辰有意无意的撮合下,蔺月繁对白倾屿渐渐开始疏远,他从来没想过,要和白倾屿过一辈子,而且他也不觉得白倾屿喜欢他。
今天白倾屿这样帮唐影,而且给蔺月繁和唐影留了最大的颜面,蔺月繁又觉得,他好像要重新认识白倾屿了。
她好像,是个不错的人,或者这么多年,蔺月繁都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她了。
而被大雨困在路上的沈南,出租车以龟速前进,在一个小时之后,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到了公司。
沈南一看时间,晚上十点多,大厦基本上都没人了,但是十二楼还亮着灯。
沈南乘坐电梯到十二楼,径直朝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就看到叶荣生站在落地窗前抽烟,桌子上堆着厚厚的文件和资料。电脑也还亮着。
“董事长。”沈南屈起手指,在门上敲了几下。
叶荣生回头,示意沈南坐下。
“蔺月繁和唐影,究竟是怎么回事?”叶荣生抽完了手里的烟,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开口就丢了个炸弹。
沈南头皮发麻,感觉背后一阵冷汗,整个人都木了,只有眼珠子能转动。
“不用想着编故事了,是蔺月繁自己和我摊牌的,我只是想知道一些细节。”叶荣生语气平静地说。
沈南一口气在咽喉里不上不下,好半天才沉沉吐气,找回自己的声音,说:“可能,一切都要从他们签订了一份契约开始吧……”
沈南知道的也只是大概情况,更多的细节,他不是当事人,自然还原不了,但是从基本轮廓中,叶荣生还是搞懂了唐影和蔺月繁之间的来龙去脉。
难怪叶夏态度那么坚决,叶荣生一开始觉得就是叶夏反骨,或者叶夏真的对习霜痴心,现在加上唐影和蔺月繁的事情补全,叶荣生大概也明白叶夏的心态了。
果然人生就是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拿起来的,是酸还是甜。
回到淮城的一天在一场大雨里落下帷幕,但是白鹤乡第二天的清晨却是明媚的。
迎着初升的太阳,叶夏和习霜踏上了开往大理的列车。
九点多他们就到了古城,先去订好的民宿放行李,然后出去吃东西。
到了大理,就得体验一下什么米线啊,拌土豆啊,烧饵块啊,可是习霜一个本省人,这些小吃大同小异,她吃起来都一样,点了碗面条。
习霜胃口缺缺,叶夏却点了不少东西,大快朵颐地吃完了。
习霜朝着叶夏竖大拇指,钦佩之色溢于言表。
叶夏抹抹嘴,冲着她笑起来,说:“我们去划船。”
洱海的景色,前人之述备矣,习霜虽然是来过一次的人,但是身临其境,还是能被眼前的景色震撼,蓝天,碧水,雪山,相映成趣,就像小学课本里写的“人在画中游”。
不过好笑的是,上了船,习霜才惊愕地发现,她居然晕船!
不是说那种有风浪颠簸的船才让人晕眩吗?怎么习霜坐上船,看着缓慢前进的水纹,就感觉不对劲起来。
叶夏之前在云城的时候,也约着习霜去湿地公园的水杉林里划过船,习霜都没什么反应,可是今天才划出去一点距离,他就看到习霜扶着船舷,脸色惨白地不停眨眼。
“习霜?”叶夏停下划船的动作,凑到习霜身边,小声问:“你怎么了?”
习霜晃了一下头,尽量想让自己保持平静,可是晕眩感越来越重,她闷哼一声,整个人歪在了叶夏怀里,双唇翕动着,艰难地说:“头好晕……”
这一刻,什么青山绿水,什么风花雪月,在叶夏眼里都不重要了,他赶紧回程,上了岸之后,扶着习霜拦了一辆车,往就近的医院赶。
习霜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昏昏沉沉的,窝在叶夏怀里,像只小兔子。
医生检查了一下习霜的症状,说:“她不太像晕船,你把她扶正。”
叶夏把习霜从怀里扶起来,撑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椅子上。
医生捧着习霜的头,手指按住习霜的颈椎,让习霜左右前后晃动一下。
习霜晃动头部的时候,眉头越皱越紧,整个人又摊在了叶夏怀里。
叶夏抱住习霜,双手紧紧地,神态焦急,问:“她,她是怎么了?”
医生又在习霜的颈椎处按了按,坐下来开始在电脑上打字,说:“她脊椎有点问题,晕眩是脊椎压迫形成的。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摄影,剪辑。”叶夏回答。
“长时间面对电脑是吗?”医生问。
叶夏点点头,眼神担忧地看向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