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四散(1 / 2)
电影十点半开场,十点的时候蔺月繁和唐影就已经来到了影院外面等着检票。
蔺月繁抱着的大鳄鱼要存在柜台,他去存布偶的时候,顺便买了爆米花和可乐。
习霜上厕所出来,还没走到休息区,就看见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到休息区坐下。
是习典和陈目识。
习霜盯着两个人看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认错。
他们坐在桌子旁,隔着一个位置的距离,也不说话,各自发呆。
他们怎么会来?来看电影吗?
习霜皱着眉头,也不敢贸然上去打招呼,她拉起自己外衣的帽子戴上,又用口罩遮住脸,朝着柜台那边的蔺月繁而去。
蔺月繁正好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爆米花和可乐,回头就看见习霜凑到他面前。
“低头,别说话,往外走。”习霜抓着蔺月繁的手臂,拉着他朝外面走去。
走到了楼梯口上,习霜确定他们没被发现,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躲谁呢?”蔺月繁吸了一口可乐,又把另一杯递给习霜,问。
“我舅舅和舅妈。”习霜接过可乐,用力地吸了一口,喘息着。
“他们来看电影?”蔺月繁猫着腰朝影厅里面看去,看到了坐在休息区的两人。
“不是,他们之间氛围怎么这么沉重?”蔺月繁走回楼梯口,问。
“感觉不像是来看电影,像是来告别的呢。”习霜心里有些担忧。
“那我们还看不看电影?要不我去把票退掉?”蔺月繁拿了颗爆米花扔进嘴里,说。
习霜看了一眼手表,再过十五分钟会开始检票,她想了想,说:“等着看他们进哪个厅吧。”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轮检票开始,习霜和蔺月繁站在大厅口的绿植后面躲着,看习典和陈目识的动静,他们并没有进去检票。
“看样子和我们看的是同一场。”蔺月繁说。
习霜点点头。
两人又缩回楼梯间,坐在台阶上百无聊赖地吃着爆米花,吃了一会儿,广播提醒十点半的电影场次开始检票,两人又做贼似的跑过去看。
这次陈目识和习典果然过去排队开始检票,进入的是二号观影厅,果然和蔺月繁习霜是同一场。
“我们进不进去啊?”蔺月繁拍拍习霜的肩膀问。
习霜回头看看蔺月繁,沉思了片刻,说:“等影厅熄灯了我们再进去。”
他们又在外面等着,直到十点二十九两个人才悄默默地检票,走进了二号观影厅。
此刻影厅里的灯已经灭了,大银幕上在放其他电影的预告片,他们买的的靠后的位置,顺着走到一路摸上去,入座的时候,刚好开始出龙标。
“他们在哪儿?”习霜借着银幕的光,开始扫视着影厅里的人。
“第二排右边。”蔺月繁看到了习典那个标志性的短头发,一眼锁定了他们两个。
习霜朝那边看去,习典和陈目识正襟危坐,全程头都没扭一下,完全零交流。
电影演了什么,习霜和蔺月繁都没看进去,他们一会儿就凑在一起小声说话,引得坐在他们后面的人不满地“啧”了他们好几声。
电影播放到后面剧情的时候,他们才盯着大银幕开始看电影,然后就看不懂了。
这还是一部悬疑爱情片,跳过了前面的剧情,后面两人看得一头雾水。
习霜盯着银幕看了一会儿,又不由得看向第二排的习典和陈目识,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扭头说了几句话,然后陈目识就站了起来,跑出了观影厅。
习典紧接着也追了出去。
习霜瞬间坐不住,猫着腰跟了出去,蔺月繁看见习霜站起来,什么也没管了,抱着还剩一半的爆米花,也弯腰站起来。
“你们是不是有病!”在习霜和蔺月繁后面的观众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嚷嚷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习霜和蔺月繁小声道歉,摸摸索索地出了影厅。
习霜追到影厅外面,此刻下一场电影正在检票,大厅里拍着长队,又有一场电影刚刚散场,大厅里人头攒动,根本看不到习典和陈目识在哪里。
电梯在右侧,楼梯在左侧,电梯那边也围着人,习霜粗略地扫了一眼,没看到熟悉的人,她只能跟着散场的人一路朝楼梯口那边跑去。
出了大楼,外面就是十字路口,一楼还有家大型超市,此刻广场上乌泱泱都是人,跳广场舞的,散步的,逛超市的,摩肩擦踵一大片,习霜在广场上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找了一圈,毫无收获。
她看着十字路口,想要到对面去,手臂就被蔺月繁拉住。
蔺月繁还执着地抱着半桶爆米花,气喘吁吁地追到她,“你跑慢点啊……”
“哎呀,他们都不知道去哪儿了!”习霜急得跳脚。
“我们分开找,我顺着大道这里,你从右边去,随时电话联系。”习霜说完,正好绿灯亮了,她拂开蔺月繁的手,急急忙忙冲上了斑马线。
蔺月繁看着习霜的身影融进了人群中,他喘了几口气,抓了几颗爆米花塞进嘴里,沿着右边的道路小跑着找人。
蔺月繁是不太懂了,他们两个成年人,就算找不到了,又会发生什么呢。不过习霜那个焦急的样子,蔺月繁也不敢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过了十字路口往外一公里,是条大河,河堤上有塑胶跑道,傍晚的时候很多人回到那里散步。
但是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没人这个点还会在那里停留,可是习霜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在影厅里见到习典和陈目识开始,看着他们之间那种沉重的氛围,她就隐隐内心不安。
特别是陈目识跑出影厅,习霜心里的忐忑就更加明显。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在指引着她,她一路来到了河堤旁,成排的柳树参差披拂,柳枝随风摆动,昏黄的路灯下,她看到了陈目识一个人站在树下,孤寂凄凉。
习霜朝周围看了看,没看到习典的身影,她心里还是惶恐,拿出手机给蔺月繁打电话,告诉他陈目识找到了,在河堤这边,让他快过来。
习霜就躲在花丛后面,也不敢接近陈目识。两人隔着十多米的距离,习霜听到陈目识一直在喃喃自语,肩膀耸动着一直低声哭泣。
习霜之所以这么着急要找到她,是因为检票之前,她就看到了陈目识脸上的神色,那种神色她太熟悉了,很多年前陈目识来和习霜告别的时候,脸上就是那种哀痛和决绝。
陈目识自己的选择,自己走上了不归路,如今何种苦果都是她应得的。
但是习霜不可能坐视不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