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出殡(1 / 2)
马淮顿了顿,“再说,以阿知的性子,哪会儿想嫁啊。”
说罢,他从椅子上起身,绕到窗口,伸手将窗子关得愈发紧实了些,外面的雨还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凉气丝丝缕缕的从窗缝里透过来。
他伸手夺了王之烊手中的书,拽着他去了床边,“行了,你身子不好,早些睡吧,明日事明日忧。”
王之烊嗯了一声,敛了敛暗沉的眸子,看着桌上凉透了的茶,心底自嘲,他如今也不过像这杯凉透了的茶罢了,做任何事都不过是有心无力,徒劳无获。
三日后,是程家二姑娘出殡的日子。
下了三天三夜的小雨也在这天悄然停了,雨过的天空像蒙了一层雾蒙蒙的滤布,久不见的日头也穿过这层滤布,照在南枭的土地上。
魏行知一身素衣带着傅莲子站在程府门口。
傅莲子是原主小时候捡来的,后来跟着她一起练武,身手颇为不错,一个月前被她留在丹阳处理那边的宅子田产,前日才赶了回来。
“小小姐,守门的人去通传了那么久,都没人来搭理咱们,我看程府的人根本就不想咱们进去。”傅莲子穿着和自家主子一样素的衣服,神色不悦的看着程府大门。
魏行知斜睨了她一眼,“你该叫我大人。”
傅莲子垂下头,“奴婢忘了。”
在丹阳魏府时,魏行知身无官职,府中下人皆称小小姐。
过不了半晌,方才进去通报的人便出来道,“魏大人,我们家夫人说,虽不是您杀了二小姐,但二小姐到底是因你而死,她不想见到你,相信二小姐也不会想见到你,希望大人体恤死者,自行离去。”
傅莲子捏了捏拳头,她家大人亲自过府想送程二姑娘一程,却被当街拦在了门口,这不是打她家大人的脸吗?
想着,她便摩拳擦掌的要上前。
魏行知眉头一皱,伸出右臂横在了傅莲子身前,淡声道,“死者为大,本官没教过你吗?”
“奴婢知罪。”
魏行知收回手,朝传话的小厮点了点头,“劳烦了。”她仰头,看了一眼高挂的匾额,‘清正廉明’四字写的风骨十足,听说是先皇御赐。想到这儿,魏行知心底像塞了一团棉花一般,一股气顺不出来。
她站直身子,端正神色,双手置于前方朝程府弯腰行了一礼。这一拜,算是对贵府的歉意了。
魏行知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笑意,迈着大步朝前走。
程府祠堂,陈氏趴在棺木边,穿着丧服,双目哭的像核桃一样红肿,这短短三日,就将原本优雅端庄的贵妇人折磨的不成样子。
只要看一眼棺木中那平躺着的年仅十三的少女,惨白的脸色,乌紫的唇,紧闭的双眼还有脖颈上刺眼的伤疤,她的心就犹如被针戳了一般,一阵一阵的抽痛。
此时,天色尚早,府中还没有来人。
整个祠堂,只有陈氏一个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程皖素穿丧披麻,身姿绰约的站在祠堂的某个安静的角落里,眼神毫无波澜的看着陈氏伏在棺木边哭。
那副清冷样子,哪还有当日在承乾宫哀怜凄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