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年少的惊艳(1 / 2)
那一箭穿透肌肤的破裂声仿佛还在耳边响起,疼痛随之席卷而来。
常时音死了,死在那个城楼之上,身后是生养的大文王朝,身前是残血野蛮的入侵者。宛如破碎的蝴蝶般自空中坠落。
重重幻影中,自众多血染的黑色铁甲里她仿佛看到,一个本该在宫中平安喜乐的男子向她伸手,京城离此十万八千里,常念笑到果真是要死了,竟然出现让人难以置信的幻觉。
她记得与男子一起的点点滴滴,由最初的欣喜变为患得患失自我安慰,后来怎么样,常念想,如果没有那一次的相遇,也许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吧。
正月十五日元宵之夜,护国大将军府。不同于京城皇亲贵族官员的规矩森严,常将军对于他的家人带着边城人士的无尽宠爱。
捏捏自己长长的胡须,眉头紧皱面带忧愁。来京数月,边城活泼开朗的女儿如今沉闷不已,不曾踏出家门半步。
“阿音阿,今儿是京城的元宵之夜,外边热闹非凡,可曾想要出去逛逛买些东西?你那不争气的弟弟天天不曾着家,要不你去替爹寻寻?”
不管怎样,常将军想。他今非得让他的女儿出门转转,闷坏了怎么办。
常夫人笑到,对于她担忧的丈夫也对于她沉默的女儿。远离熟悉的家乡离开亲友,这陌生的地方让人难以接受。况且小女儿的心思总是敏感忧愁,不似半大的野小子般没心没肺。
她说道:“出去看看这京城不同于我们那里的景象,回来跟你爹我们讲讲吧。”
就这样,常时音和侍女被她的父母赶了出来,走出了朱漆大门。
跟着人群涌上御街,从步行街行至洲桥,处处火树银花,耀如白日。灯市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百姓穿插其中。
精美小巧的手工制品,独具匠心的雕刻之物,各色别具风味的特色小食,不同于粗犷的边城,这里透露着繁荣昌盛。
大概是盯着蓝花灯笼太久,引起小商贩的注意。只见商家亲切的询问:“女郎可是有什么需要?”
常时音嘴角微微上扬,柳叶杏眉,乌发红唇,肤如凝脂。宛若含苞待放的蓝花一般,散发着淡淡迷人的幽香让人沉醉吸引着百姓的注意。
从身后的侍女还有着装,再加出色的美貌。小商贩手捧灯谜,亲切的询问到:“若是女郎猜对灯谜,这个蓝花灯笼就免费赠送给女郎。”
周围的百姓唏嘘不已,“商家,何不免费送给女郎讨个好彩头。”
“这如兰的女郎配着蓝花灯是极好的,我看就像那河岸边盛开的蓝花一样,咦!莫不是蓝花仙子上岸了。”
“可不是,看着女郎长的极好,天仙似的……”周围百姓随声附和,纷纷笑着讨伐冷心的商家。
常时音对着众人行礼,谢过他们的好意。随后转身拿起商贩手中的字谜用心猜了起来。
“风里去又来,峰前雁行斜。”
见着少女低头思索,久久不曾展眉,小商贩内心窃喜,都是招揽生意,少女呆的时间越长不就越吸引行人。
常时音虽生长在边城,那里在京城的人看来野蛮不开化,识文断字的人极少。可是常时音的母亲确是大文豪程度之女,才学横溢。常夫人常说若是在京城恐怕常念不输京城第一才女冯怡。
思索片刻,常念抬头:“凤仙儿,是凤仙花。”
“对了吗商家。”
“对了吗?”周围纷纷嚷嚷,跟着询问。
“哎呀”商贩惊叹道,“看来今天女郎要免费拥有一盏蓝花灯了!”
接过递来的蓝花灯,细藤条骨干,纸糊的花瓣不值几个银钱确长在常念的心尖尖上。
她自小时候经常听起爹爹念叨,那是一条不算宽阔的河道,周边生长着蓝色的花朵,河水印着星光点点的夜空,照射着河边灯火通明的街道,对岸处,粉色着装的少女放着灯花,抬眼时,只一眼便入心帘。
告别商贩,穿梭在人群之中,戴上刚刚挑好的银色面具,热闹非凡里常念舒出了积压许久的郁气,整个人仿佛精神了几分。
本是自由自在开在旷野的一株星花,入京以后长成了河里沉静的蓝花,侍女阿硕发现常念的变化,松了口气,如同夫人老爷担心的那样,害怕小姐久郁成疾。
常时音带着刚买的银色面具,遮住好奇的百姓的打量,对着繁花热闹的街道跃跃欲试,陌生的环境总会让人有些彷徨,边城生长的女子就像沙漠里生长的枯草在哪里都能生长。
对于自己,常时音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小女儿心态,其实也就娇柔做作长了些。
想通了,左边白色软糯的糯米糍想吃,右边精巧的吊坠也想要,这样想,手上也不曾亏待自己。
一路走来,侍女阿硕手里满满当当,当又一对相伴手提花灯的女郎从身边走过,朝着相同的方向离去。
“阿硕,你先回府去。”
“可是小姐,你可是刚刚才出家门,迷路了怎么办!”
倒不是阿硕不尽心尽力跟着小姐,边城偌大,一匹马小姐可独自从城西跑道城东,潇洒极了,也不曾有随从看护。
京城规矩多,大户人家的小姐必须有着丫鬟跟随,这就是阿硕被派出来的原因。
“放心,我知道沿着这条街转过去,就是御街。”银色面具下遮住常时音的表情,一如既往温和的语气带着让人心安的魔力,缓和侍女阿硕因紧张而绷紧的肩膀。
常时音放下手中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给阿硕买的,元宵节,合该跟着朋友一起玩的,快回去吧,小梦应该在等你。”
河畔芦苇伊伊,沿着岸堤看去,河边飘荡着烛火微微的花灯,灯里寄托着人们美好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