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谒东陵(2 / 2)
“臣妾陪了皇上那么久。”富察玉竹忍不住开口争辩,“好不容易从南面儿回来了,皇上就不能和臣妾一起陪陪儿子?”
“朕也没说不陪啊。”弘历坐到富察玉竹身边,和她一起看着摇床中的两个儿子,“可朕听说,这两个日日要睡八九个时辰,皇后是打算就这么看着?”
富察玉竹樱唇轻抿,问道:“不然皇上想做什么?”
“明儿个跟朕一道去东陵吧,在广州时你应下了。”弘历看富察玉竹现在这个样子,只觉得她现在一颗心怕是都扑到了孩子身上,哪儿都不想去了。
富察玉竹自然能猜到弘历心里的小九九,嘴角轻挑,笑道:“臣妾答应过的事,自然会去做,皇上急什么。”
“还不是因为在你眼里,朕比不过孩子们。”弘历其实已经放了心,却还想图个口舌之快,“富察玉竹你说实话,朕是不是不如孩子们重要?”
“皇上是他们的阿玛啊。”富察玉竹总算侧过头认认真真看着弘历,“吃儿子的飞醋,很有意思?”
弘历笑了:“不逗你了,朕得去勤政亲贤殿里看折子了。若是子时还等不到朕,你就早点儿歇着。”
“皇上也不要熬得太晚。”富察玉竹亲自给弘历披上斗篷,“总归身子是最要紧的。”
“放心。”弘历轻轻拍了拍富察玉竹的手背,转身大步离去。
东陵建在马兰峪,饶是弘历和富察玉竹一行人骑着骏马一路飞驰,也走了两个多时辰。东陵的风水墙外面建着孝庄太后的昭西陵,弘历自然带着富察玉竹先祭拜这位老祖宗。
“皇玛法很是尊重老祖宗,常说若没有老祖宗,就没有后来的康熙盛世。”弘历带着富察玉竹恭恭敬敬拜了三拜,“其实朕时常想,如果没有老祖宗,兴许大清真的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也许朕还在关外骑马打猎。”
富察玉竹扬起头看着孝庄的画像,说道:“老祖宗必定是个胸襟开阔的人,养育两代圣主,还都是从幼年时便开始教养,不容易。”
弘历又对着画像深深拜了下去,好半晌才直起身子,走到昭陵外面,骑上骏马,往景陵方向飞奔而去。
康熙对于弘历来说,不同于旁的长辈,弘历幼年时受过康熙亲自的教养,对这位祖父的感情很深。因而祭拜时,自然也不像在昭陵时那样,心里总想着,孝庄老祖宗到底是怎样的,又敬又恭维。在康熙的画像前面,弘历反倒沉默了,默默上香,呆呆站了很久。
“皇玛法,孙儿做皇帝了。”弘历总算说出了来到景陵后的第一句话,“之前孙儿也已经烧了香,将这件事说给玛法听了,今日再说,是因为孙儿仿佛悟到了些什么。前阵子台湾府有人不安分,被乌雅兆惠带兵剿灭了。孙儿当时就想着,那儿是皇玛法费尽千辛万苦才收回来的地方,若是孙儿没能守住,将来怎么有脸面去见玛法。”
弘历朝李玉伸出右手,李玉递了袋瓜子上去,弘历打开袋子,亲自剥出瓜子仁放到盘子上面:“造办处近来也很好,不论是轻炮还是重炮,射程都更远了。孙儿还在咱们大清的滨海府县设立了通商口岸,当然这事儿还在督办中,不过孙儿有信心,这事儿必定能成。孙儿要让四方蛮夷都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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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并且害怕着大清。”
弘历实在有太多话想对康熙说,直至感到自己口干,才停下来,又行了个大礼:“玛法,孙儿是你看中的,一定不给你丢脸。”
在去裕陵的路上,弘历一直沉默着,饶是富察玉竹跟了弘历这么就,都猜不出他此刻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将来你睡在朕旁边?”进了地宫,弘历总算说了一句话,“朕让他们在朕旁边留了个位置,是给你的。若是朕早早离世,你做了太后,百年后也务必要住进来,这个朕会嘱咐永琏。”
富察玉竹沉声道:“皇上说这些做什么。”
“这很重要。”弘历握住富察玉竹的手,随意看着地宫中顶部的雕刻,“你不知道当年皇玛法的元后早早离世对他老人家的影响有多大。朕不想做第二个皇玛法,所以朕无论如何都要死在你前头。”
“真是越说越荒唐。”富察玉竹心里莫名有些紧张,“在地宫里说这些,皇上也不怕忌讳?”
“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忌讳。”弘历总算恢复了些正常,“朕洪福齐天,百无禁忌。”
富察玉竹笑了笑,便跟着弘历一起看着他们两个将来百年后的合葬处。
弘历又说:“朕每次想起皇玛法,都会难受很久。玛法待朕很好,可朕那时候年纪还小,领悟不到一个皇帝待自己的孙儿像玛法待朕时一样,有多不容易,心里偶尔还有些反感。”他越说声音越低,像极了犯错的孩子,“朕其实,是有些对不住玛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