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古老仪式（2 / 2）
只是这一个短短的间隙，林玖布满伤痕的身影忽然跃起，接过犀牛人因骨折而丢下的大棒，整个身子化作支点，擎着粗大的特制大棒，旋转了一大圈后夹杂着劲风猛砸在脸上！
哪怕是远方的成年战士都清晰地听到一声巨响，就如洪荒时代的第一声惊雷，在所有人心底轰然炸裂。
被大棒砸中脑袋的犀牛人半张脸变得血肉模糊，哪怕皮肤再坚韧，脸部总是相对脆弱柔软的，此刻脸颊的位置甚至露出突出的森森白骨。
而随着重击过后，连那柄厚重的大棒都完全损毁，握把处断裂开一道裂痕。
众人的鼻息中嗅到阵阵异味后，才回过神来，不由自主的目光都集中到受创的同伴身上，然而向后转过几乎一百八十度的脖子代表着这个犀牛人再无生路。
随着犀牛人粗重的身躯跌倒在地，林玖也抛下了断裂的大棒，并没有给其余两人丝毫的反应时间，整个人合身撞进身旁犀牛人的怀里。
被冲撞的犀牛人感觉肋下传来剧痛，他甚至还沉浸在同伴被一击杀死的惊惧中没有缓过神来，就被这个比自己小了不知道多少圈的人类撞断了肋骨。
怀着难忍的疼痛击退了林玖，两个犀牛人开始了疯狂的进攻，只是在最初的狂猛之后，气势便一落千丈，动作也越来越缓慢。
远处的成年战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人类明明伤痕累累，战斗却愈发具有侵略性，从最初的游走闪避，到固本防御，再到一点点的反攻，竟然在正面战斗中开始压制住两个犀牛人。
此时林玖的眼瞳中已经布满了道道血丝，脑海里的理智开始被本能般的躁动占据，每一击都以身体作为武器，甚至顾不上自己濒临崩溃的身体。
犀牛人的耐力终于耗尽，战斗到最后，他们只感觉自己的四肢都不属于自己，而面前的人类却变得如战神般凶悍。
林玖闪避开犀牛人渐渐绵软无力的攻击，从下方一脚踢在了面前敌人的下巴，伴随着牙齿摩擦的嘎嘣作响，对方痛苦地捂住嘴向后仰去。
感受到身后偷袭的拳头，林玖不知从哪里压榨出的力气，竟然抓住他粗壮的胳膊将犀牛人摔在身前，并高高地跃起，借助下坠的势能，膝盖猛落在犀牛人的咽喉上。
这次甚至听不到吼叫声，这名年轻战士便生机立绝。
林玖的动作还未停止，双脚踏在死去犀牛人的胸前，身体朝着前方还在护着自己嘴巴的敌人，双手抓住了他的头颅，借助冲撞的劲头，按住对方的脸朝着地面重重砸下。
只见犀牛人战士的半张脸都被砸进了坚实的地面，看着大片鲜红的血从头底蔓延出来，林玖才松开手，看向身边闻声赶来的最后一个年轻战士。
这名战士自打刚开始便独自追杀着一个奴隶，因此当他听到同伴的怒吼并赶来时，林玖已经强势击杀了他的对手。
平日里凶悍的犀牛人看见林玖摇摇晃晃的身体，竟感觉到一丝恐惧，尤其目睹了他杀死同伴后，脸上似是麻木了般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猩红的双眼犹如深渊中爬出来的恶魔。
这时，自灌木丛尽头闻声赶来的犀牛人们也赶到了场地，见到的就是三具尸体和一颗头颅。
那些年轻的战士还没有见识过林玖的战斗，因此受到血腥气息的刺激都变得更加好战冲动，朝着这个看上去弱小不堪的人类发动了冲锋。
只是片刻之后，地上便多了一具犀牛人的尸体，林玖的身影仍然穿梭于道道庞大的身躯间，看起来依旧虚弱，可手上的攻击却愈发致命。
那赶来的成年战士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并亲自加入了战斗。
不知过了多久，就连天边都出现了第一抹的朝阳，营地其他地方的年轻战士也听闻了这里的意外，几乎整个营地的犀牛人战士都聚集在这里，可林玖仍然没有倒下。
随着一道道失去生机的身躯倒在地上，剩余的犀牛人却没有再度发起进攻，他们看着眼前被发梢遮住双眼的人类少年，层层金色的光晕自他身后照映下来，将他的身形勾勒出一圈轮廓。
可是那双瞳中的猩红，却仿佛穿透了发丝，亦穿透了光照的阴影，直射入了每一个犀牛人的心底。
这时所有犀牛人才发觉，原来天已经亮了。
林玖麻木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尽管自己的身前倒下着数不清的尸体，自己的身上沾染着分不清归属的鲜血，就连呼吸都粗重艰难，但此刻他的眸中，就只剩下一抹红色，看不到恐惧，看不到愤怒。
其他的成年犀牛人也像守在门口的成年战士一样，想起了曾经真正传统的古老仪式，此时这道战斗后的惨烈，触发了他们身为这个种族心底的执着。
那个目睹了所有，主持仪式的成年战士走到了最前面，林玖的目光也随之转移到他身上。
受到这般平静的注视，这个成年的战士亦有些为之动容，他将手放在胸前，做起了一个独特的手势。
其余的犀牛人成年战士也都跟随着做出了动作，那些年轻的战士在最初的不解后，也跟着动了起来。
就连林玖都愣了一下，但之后就恢复了从前的平静，他朝着门前走去，犀牛人们纷纷让出一条道路，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林玖身上，看着他走到了仪式场地外。
身后响起一道轻巧的脚步声，林玖回头看见那个精灵少女跑了出来，紧紧跟在自己身后。
在略微沉吟之下，林玖走入了那个关押自己的山洞，片刻之后，林玖带着所有被关押的奴隶走了出来。
几个年轻犀牛人想要冲过去阻拦，却被成年战士拦住，他回身对年轻战士用犀牛人语言说着：“是时候重新恢复传统了。”
奴隶们呆呆地看着前面不为所动的犀牛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朝林玖涌了上来，想要感谢这个拯救了自己命运的人。
林玖没有想要接受感谢的意思，他并不想在敌人的大本营里做这些事，此刻的林玖，心里仍然被本能占据大半，瞳孔中还有道道猩红没有褪去。
奴隶们表示了感谢后纷纷逃离这个营地，没一会便消失不见，精灵少女走在了最后，她回身看了一眼林玖，将这道身影填满了自己瞪大的双瞳，之后也转身跑远。
林玖找回了自己被掳走的装备，包括一张空白书页和那枚玫瑰徽章，而那支枪则被放在自己的铺子里，一开始就没有带出来。
就在林玖走出了营地，踏上前方的小路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正靠着一棵树躺着，身边是已经干涸了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