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俘虏（2 / 2）
四周响起时有时无的哀嚎，甚至偶尔还有人心脏承受不住而发出尖叫，但随着尖叫者被闻声赶来的犀牛人战士拖走，就再也没有人发出大的声音。
只是啜泣与呜咽声变得越来越多。
伴着那些令人心慌的背景音度过了许久，终于又在黑漆漆的前方渐渐亮起了火光。
那些低声哭泣的人立刻止住了声音，因为传来的沉重脚步声告诉大家来的是犀牛人。
一个犀牛人走了过来，来到最边缘的一个牢笼前，打开牢笼的门，将里面关着的人们都赶了出去。
其中一个干瘦的男人趁着犀牛人转身关门的瞬间，连滚带爬的向着前方通路冲了出去，就见察觉了的犀牛人愤怒的跺起了脚，所有人都听到一声如闷雷般的震响。
而那个逃跑的人或许是以为希望即将降临，在拐过弯从视野消失后还传来了疯疯癫癫的大笑声。
忽然笑声停止，一声凄厉响亮的惨叫声带着回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之后又一次归于沉寂。在这一刻，仿佛所有人的心脏都仿佛漏跳了一瞬。
一些胆子小的囚犯再度发出啜泣声，却被犀牛人凶煞的目光生生憋住。
在带着被赶出来的囚犯离开没多久，两个犀牛人拉着新的一批囚犯回来，将他们关进了那间空出来的囚笼。
林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开始默默计算起了时间，由于没有阳光作为参照，林玖只能大致判断着时间流逝的长短。
大约一天的时间过去后，又是一个犀牛人带走了一个牢笼的人，并在片刻后带回来新的一批补足了牢笼的空缺。
在有所评判之后，林玖也就放下了心中的不安，转而开始冷静地思考着，如果每天都会带走一批囚笼的人，那么也许没几天就会轮到自己，甚至明天也说不准，如此一来留给自己思考应对措施的时间就非常稀少了。
林玖触碰了一下冰凉的铁栏杆，虽然锈迹斑斑却仍然坚固，先不说能否强行打开，一旦开了门放跑了其他人，势必会引起骚乱，外面究竟有多少犀牛人还未可知。
这样看来，先在这段日子里尽可能地观察犀牛人的信息，在自己这间牢笼被带走的时候，就是采取行动的唯一机会。
在那之后，又是几天过去了，在林玖的观察下，几日里来转移囚犯的犀牛人大致只有两人，彼此交替进来行动，而押送新囚犯的则每天都是同样的面孔。
看上去这个犀牛人的部落并不大，但是更具体的人口信息，还需要亲眼看到外面的景象才能判断。
这一天在目送着新的一批奴隶被押送进来，扔进了自己左手边的相隔一间的牢笼，按照规律，或许两天后就该轮到自己了。
在两个押送的犀牛人战士离开后不久，自己左边相邻的牢笼里，传来一道几不可察的口哨声。
这股声音非常细小，如果不是挨得近并且保持专注的话，林玖根本注意不到。
他偏过头看向左边，相邻笼子里的一个男人正在看着林玖，这个声音正是他发出的。
男人见林玖注意到了自己，便轻轻地往边缘挪动了身体，让自己的头靠近了林玖那边的铁栏杆，用低沉的声音说着：“你终于注意到了，还以为自己押错了人。”
林玖提高了注意力，这个人明显与其他被抓来的奴隶不一样，尽管看上去瘦弱虚浮，可眼睛里却迸发着内敛的精光，整个人毫无慌张的情绪，而是镇定自若。
于是林玖也稍微侧过头去，问道：“你为何找我？”
“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我知道我没看错人，只有你能帮我，同样的，你想出去也需要我的帮助。”那个男人的语速有些急切，说话时眼睛还紧紧盯着前方黑漆漆的入口。
林玖还保留着一丝警惕，说道：“我需要知道的你的身份才能信任你。”
男人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道：“这种时候了你倒是挺多疑，我只能透露给你我是帝国的人，其他的属于机密。”
林玖点头，事实上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多一丁点的帮助都很重要。
男人再度压低了声音说道：“先给你透露一点，这里只是一个犀牛人的营地，所以这里的战士数量并不多，只有二十余人，其中能战斗的成年战士只有六个，剩下的都是各个部族里刚成年的孩子。”
林玖听闻顿感困惑，便听男人继续说道：“犀牛人甚至包括整个兽人种群里，都有着一项非常古老的传统，便是在特定的仪式下，如果一个战士能够斩杀足够数量的敌人，便可以获得诸神的青睐，从而成为神选战士。而对于所有刚成年的兽人来说，进行一个缩水版的仪式，则可以让诸神赐福，保佑这个孩子成年后成为更强大的战士。”
“可合适规模的敌人哪有那么多，因此兽人诸族都会通过与其他种族的雇佣关系，定期获得奴隶圈养，在仪式上通过击杀奴隶达成仪式，我们这里的人就是充当了这样的工具。”
林玖不解道：“可奴隶不是战士，诸神会为此显灵吗？”
“当然不会！这种古老的传统经过千百年的变迁早已失去了远古时期真实的效果，现在已经变成了不折不扣的迷信，变成了欺骗诸神的表面，这帮脑子里只有肌肉的兽人可不懂其中真实的奥秘。”男人解释道，看得出来他对犀牛人，乃至整个兽人种群做过相当多的功课。
林玖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隐藏的生机，他灵光一现：“所以为了能够欺骗诸神，就要把奴隶伪装成战士，也就是说，在被押去仪式的时候会被派发武器？”
男人肯定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以为这样的手段就能欺骗诸神，也怪不得诸神早已将兽人唾弃，看看现在的兽人诸族，大多不过是些低等的雇佣工具。”
林玖倒是有所思考，现在的时代，无论哪个兽人种族都不可避免的走向了衰落，不仅仅是文明上的落后，就连长久以来出众的人口出生率也有所跌落。
而人口愈加稀少的兽人，比如现在的犀牛人，每天哪里有那么多刚成年的族人，又怎么会需求如此之多的奴隶？
林玖顿时联想到了自己偷窥到的魔族与女黑袍的秘密交易，一团模糊并且支离破碎的阴谋正仿佛在白城头顶盘旋。
向男人提起了自己的猜想，男人却沉默了下来。
好像陷入了深刻的思考，许久之后才再度看向林玖，伴随着凝重的目光，林玖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这里大部分被抓来的奴隶，都是魔族近期秘密押送转交给犀牛人的，这之中牵扯到了一件人族各国高层才知晓的秘密，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