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漠穿行(1 / 2)
广袤无边的荒漠中一年四季都一个样,除了少数几天的珍贵雨季,其他时候看起来总是千篇一律,炎热的大漠很少起风,就算有也会夹杂着大量呛人的细沙。
从遥远的沙丘背后,一道瘦小的人影一步一步地走来,他将全身都包裹进了严实的裹布中,只露出一双纯净明亮的眼睛,步伐不快,随着沙子的流动而慢悠悠的摇曳。
小男孩从边境的荒凉小镇离开,向东穿越了无尽的大漠,目标是远方西域的帝国重镇,白城。到了那里就算是离开荒漠,进入了真正的大城镇,或者可以称得上是城市了,不是曾经年幼拾荒生存的落魄小镇,而是真真正正的,繁华有人气的城市。
只是现在距离目的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男孩掏出水壶,感受着其中的重量,自己存储的水已经不多了,如果今晚不能找到绿洲或是其他的水源,这些储水根本坚持不到第二天。
小男孩紧了紧行囊,他已经丢弃了许多不必要的东西了,但年幼的他体力始终不太够用。
被绷带包裹着的肌肤隐约感觉有零零星星的细沙打在身上,沙漠中突兀的起风,这可不是好兆头,男孩担忧的看向四周,果然在身后看到了滚滚的沙尘,几乎遮天蔽日的黄沙正在向着自己扑来,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将这里吞噬。
男孩一边加快了脚步,一边在四周找寻着可以躲避的背阴,脚下却突然有什么东西夹住了双腿,低头看去竟是一对布满粗糙鳞片的触须,男孩认得这种生物,沙漠章鱼是荒漠有名的掠食者,专门潜藏在沙底用触须将上面的猎物拖入沙中,因为畏惧阳光所以身体从来不露在外面。
男孩尝试着扯开触须,这样却只让触须缠的越来越紧,身后的沙暴已经逼近,四处的风沙已经大到让人有些睁不开眼,而沙漠章鱼的触手仍旧死死缠着男孩的双腿,不肯放过这到手的大餐。
双脚被埋入沙土中,更多的触须缠上了男孩的腰和四肢,很快小腿也被淹没。男孩费力的掏出了腰间的小刀,眼睛只能勉强眯起一条细小的缝隙,模糊的视野下男孩也顾不得被自己的刀子划伤,用力的切割着一条条的触须,地底的沙漠章鱼感觉到传来的剧痛,它同样知道现在外面沙暴肆虐,受挫之下便褪去了,潜入了更深的沙层。
男孩还来不及拔出双腿,身体已经被滚滚沙尘淹没,狂暴的风沙蹂躏着小小的身躯,之前为了隔断触须而眯开一道缝隙的眼睛被沙尘刺痛,再没办法睁开,而一条腿还被困在沙子里,在沙暴愈演愈烈下,男孩只好将身子趴在了沙土上,裹紧了披着的破布,尽力减小着暴虐的风沙带来的威胁,而眼中的视野越来越模糊,逐渐迷失在了滚滚黄沙中。
沙暴不知是何时停下的,朦胧间似乎有人在耳边絮絮叨叨的,身子被人拖拽着,想努力睁开眼却感到刺痛难忍,脑袋像被沙子填满般沉重,就这样意识逐渐昏沉过去。
再醒来后男孩已身处一座洞窟中,厚实的岩壁遮挡了阳光和暑气,甚至带来一丝清凉,只留下几个细小的口子与外面联通。自己身下垫着一层简陋的干草,面前一张暗红色的布当作帘子将这里遮住,透过墙上的口子看到一片金黄的沙地,男孩明白这里仍是帝国边境的大沙漠。
帘子被掀开,一个看上去比男孩大不了太多的少年人探头进来,见到男孩醒了便将手中的水壶抛了过去,向着男孩摆摆手示意他跟着,便放下帘子离开了。
男孩灌下一大口水,精神都清澈了不少,他赶忙从洞中走出,跟着前面少年的足迹从洞窟口走出,外面又是干涸的大漠,重新回到阳光下让男孩眯起了眼睛,面前是一队像是商队般的人,大约十余人,每个人都牵着骆驼,其中还有两辆车上被布遮挡着上面的东西,看起来车子被塞的满满当当,需要两只骆驼牵动。
第一辆车上的男人冲男孩招了招手,将一个包裹交给男孩,这是因为沙暴而丢失的行囊,男孩翻了翻,发现其他东西都在,唯独少了酒馆老板交给自己的那支枪。
男人仿佛知道心中所想,从身后拔出了枪,握着枪口向林玖问道:“你在找它?”
男孩没有伸手去拿,只是平静的看着男人说:“把它还给我。”
男人笑了笑,手上却没有动作,他玩味的看着男孩,漫不经心道:“我们把你从这吃人的沙漠里救了出来,要点报酬总没错吧,你看你也没什么别的可以报答我,钱我不要,只拿这么一把粗糙的不能再粗糙的枪罢了,小孩,可不能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啊。”
男孩在很认真的思考着,他想了想觉得男人说的很有道理,这把枪是相当的简陋粗糙,哪怕不是专业懂得火药知识的也能凭着多年的经验摸黑造出来的地摊货,相比能买来救命水源的金币,这把枪真的不值一提。
但是男孩依然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可以用别的报答你,但是对不起,这把枪不能给你。”
男人看了看逐渐暗下去的天色,从一旁打开一包干粮丢给了男孩,不耐烦的打发道:“现在你除了这条命外,还欠我一壶水和一顿饭,真不明白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愚蠢,你先去后面那辆车待着,我们还有路要赶,这路上你有的是时间好好想想除了这把枪怎么报答我,在那之前,枪我就收着了。”
男人说完便招呼了其他人准备出发,那个少年人过来带着男孩进了后面的马车,整个队伍有条不紊的行动了起来。
这一路上与少年相处的还算融洽,从跟他的聊天中男孩知道了很多消息,他叫提克,这个队伍叫做沙漠之狼,在干枯沙漠中生存了很多年,那个男人是他的哥哥,叫做莫克,据说他们兄弟是从遥远的山脉以西流浪来的,出于一些私人原因被迫在这个地方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