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远大前程（2 / 2）
少女一身彩裙装，衣衫单薄得体，她却并不感到寒冷，显然是一位不弱的修行者，能够运用灵力将寒气轻松抵御。少女正疑惑寻找着什么，可是房间很小，又能藏得了什么东西呢？
胖哥憨厚笑问：“小姐，你在找什么，我帮你找找”？
少女名吴雪，乃酒楼掌柜的千金，亲朋长辈们亲切的称她为“雪儿”；年方十七，就已经是一名强大的“八品灵士”了。当下礼貌问道：“张叔，你看见李云了么，我不是让他在这烤火吗？”
胖哥微愣，自知犯错，忙赔笑道：“李云他刚刚还坐在这，突然就跑出去了，或许是去照料牲口了吧”。
吴雪看了眼这位伙计，平静道：“哦，谢啦”。
轻轻说了一声，走出小屋。
瞧着少女离开，胖哥暗自冷笑，李云那小子要是敢跟小姐告状，那我就得让他再长点记性，不过他应该知道怎么做人吧。
吴雪顺着一条碎石路，来到了干柴棚。老远就看见蜷缩在草堆中的李云。他没有少年人应有的朝气，瘦小的身躯，衣裳破损，形象比乞丐好不了几分。
吴雪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走到草堆旁，拣一处干燥的地方坐下。李云嘴角微微动了动，勉强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气氛有些压抑。
吴雪轻声打破沉默：“李云，我这有些糕点，你吃不吃”？
“刚好有点饿”，略微拘谨接过一块，慢慢吃着。
“你在这里做事快三年了吧，感觉怎么样？”
“当初盘缠用光，快要流落街头的时候，还是多亏你说服了掌柜，我这个童工才能有事做”。
“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这点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吴雪顿了顿，刚要说话。
咽下一块糕点的李云感谢道：“这么久以来，就只有你把我当成朋友，谢谢”。
看眼对方颓废的面容，吴雪暗叹。在初次相遇李云的时候，虽然还是如现在一样贫苦，但那时的他自信勇敢，被城外七个宗门全部拒绝，都没有放弃拜山，与现在完全是两个状态！
“李云，出来闯荡三年了，今年春节，你会不会回家？”
“等领到这个月的工钱，我就会回去”。
“哦，那你今后有没有什么打算？”吴雪继续问道。
“栽花种树，放羊养兔，盖一间房，争取三十岁前娶到老婆”，平淡述说着这些平凡的梦想。
吴雪秀眉轻皱，提醒道：“除此之外，你难道就没有更高远一点的梦想吗，我记得你当初可是说过要成为大将军什么的”。
回想自己曾在少女面前说过的豪言壮语，李云不禁觉得有些惭愧和烦躁，道：“小时候被那算命老头忽悠了，误认为自己能当将军，能赚大钱；现在发现，放羊才是我的命。当大将军？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呢？短短三年，你就轻易否定了自己？”
气氛压抑了一会儿，吴雪轻问道：“你把我当成朋友吗？”
李云微微点头。
“我也把你当成朋友，但不是现在的你”。
李云表情麻木，丝毫不生气，一副无所谓的感觉。
吴雪看在眼里，脾气再好，长久以来对他的礼貌终于有了一些愤怒或者嫌弃；叹息一语：“唉，李云，你真的是好差劲，就算那些山门不肯收你，就算你的根骨资质很差，不适合修炼，你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颓废。帝国的大将军，不仅需要强大的修为，更需要谋略智慧，你完全可以一边读书，一边工作，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随随便便放弃梦想”。
颓废的李云眉目微挑，瞥向女子，道：“我的根骨资质很差？”
吴雪轻怔，沉吟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当年刘长老轻拍你的肩膀，其实就已经检查过你的根骨了”。
“测评根骨潜质，不是需要通过蓝色的“阅灵石”，才能检测出来吗？”惊疑道。
“那是为了将修行潜质详细分析出来，探究更适合修炼哪种属性的灵力；但你的根骨很差，很不适合修行，所以无需“阅灵石”检测”。
这个消息，对李云的冲击力着实不小，他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单纯的认为自己是因“年龄超限”的缘故被拒绝在外......
“既然如此，我就更应该放弃了；趁早回家乡跟父亲学手艺，今后也能有口饭吃”，自怨自艾道。
“我争取到一个去私塾念书的名额，先生是杨雨阁前辈，他在城里很有名望的，你要不要？”
“我早就会识字了”，李云摆手，道：“不要”。
吴雪又劝了一会儿，认真讲述读书的重要性，可一番好话犹如对牛弹琴，终究失望离去。
少女走了，孤独再次袭来。李云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看着天际飘飞的雪花，苦涩在心间弥漫。
还记得十年前，那路过小村的江湖术士曾对自己讲：“小兄弟，我观你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你想不想学习剑术，改变自己的命运？”
孩童李云呆呆道：“有什么好处吗？”
“今后长大了，可以当大将军，保家卫国；也可以凭着这门手艺，赚大钱，住大屋”。
李云当即表示愿意。
老先生悠悠拂袖，道：“占卜命运，预测未来，需要十枚金币；你命好，预测起来更难，所就收你三十金币吧”。
李云当即瞒着田地里的父母，把院中唯一一只骄傲的大公鸡送给了老先生。
老先生掐指算道：“小兄弟，你命好得很哇；你有奇运，修习剑术会很不得了，今后除暴安良、警恶惩奸，维护世界和平的任务就交给你啦”。
李云被逗得一愣一愣，傻乎乎笑了好久，坐在桌旁，双手撑着腮帮子甜甜问道：“老爷爷，为什么我适合学习剑术？”
“因为历史课本上面写了呀”，老先生指李云的书籍，书上记载着诸多历史英杰，笑道：“风凛是世间最厉害的剑客”。
问牛答马的交谈并无多少逻辑，孩童虽不甚明白，但也笑吟吟道：“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修炼？”
“现在好好念书，好好学习，就是你修炼的第一步；今后的事，时机成熟了，缘分就到了”，老先生抢在孩童父母回家之前，就捉着大公鸡往村外跑，边跑边甩下这些模棱两可的话。
黄昏，在外劳作的父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归家院，却不见那骄傲扑腾的大公鸡。
不一会儿，孩童的哭叫声不出意外的响了起来；四邻皆来笑观，热闹得很。
柴房里，李云回想这些往事，自嘲苦笑。裹着干草，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