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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唱《游园惊梦》。”

“我知道。”

“但是我会唱《雨霖铃》。”

孟祺蹲在她身旁，没意识似的，薄唇轻轻摩挲过她发丝，沉沉道：“你唱吧，我听着。”

洛轻轻就站起身，甩着衣袖，没用戏腔，就用本音柔柔的开口唱着。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她浅笑，在衣袖拂过时，有人看见少女宛然的眉眼；在某个转身时，有人听着婉转动听的浅唱；在她凝神浅望时，有人想着所谓不可能的事情……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说不得。纵有千种风情，她说不得。

是唱不完的雨霖铃。

……

洛轻轻一曲毕，并不违和，她心下没由来松下一口气，长舒出这口气，笑眯眯的对孟祺道：“天色这样晚了，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孟祺笑了一声，转身走着，“快点儿啊，天要黑透了。”

洛轻轻“啊”的一声，追上他去，孟祺了然，伸出一只手由她去牵着衣袖，一路回到客栈。

天色比湖边要黑一些，客栈里静悄悄的，一楼只有打着盹的店小二。

孟祺送了洛轻轻到房间，将回屋时又折返想她问些事儿，可惜还没敲门，就看见灭了的灯芯。

于是沉默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