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5 把你胳膊拿开,重死了(1 / 2)
接下来的几天,秋若若一直躺在医院的VIP病房里,走哪儿都有人跟着。
“张姐,你不用在这儿陪我,我没事的。”
张姐赶紧的摇头又摆手,“少夫人,您可别撵我走,我儿子眼见着就要上大学了,该用钱的时候呢,可不能叫骆少把我给辞了!”
她的话叫秋若若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哪有这么严重?动不动就辞退人?可有时候,骆翰生的脾气,真是让人拿不准。
“那好吧。”秋若若妥协道:“那你下午过来,不用烧那么多的菜,给我做个简单的蔬菜粥就行。”
她已经好久没有回御琼湾住着了,也好久没有享受过张姐的好厨艺了,猛地这样天天大鱼大肉的给她做了端来,她还真有些消受不起。
张姐这回不说话了,只剩下一脸为难的看着秋若若。
秋若若抿了下唇,知道自己说的这话,又等于白说。
她斜靠在病床上,小心的不碰到伤着的那边肩膀,从床头桌那儿拿了本书,静静地看起来。
张姐早就习惯她这副样子,以前在御琼湾住着的时候,秋若若在家没事,就总捧着本书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一看就是一下午,静的跟只猫一样,没点儿动静。
“少夫人你休息,我先回趟家。”
秋若若没看她,只是点了点头。
张姐叹口气,推门出去了。
御琼湾那边的房子,自打秋若若被撵出去之后,骆翰生也极少回去,张姐虽然名义上是个保姆,干的活却比保姆更多一层:看家。
偌大的三层别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张姐。
哦,对,还有一只猫。
布偶猫,一对眼睛又圆又大,最会呆呼呼的看着人,叫人心软。
书是张姐从御琼湾的房子拿来的,秋若若记得当初从那房子离开的时候,为了不让骆翰生找她的麻烦,她临走前把自己的东西收拾的很干净,没想到还有本书落在那儿。
“…… 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 “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 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 小溪流下去,绕山岨流,约三里便汇入茶峒的大河……”
秋若若用手轻轻摩挲过书的纸页,都已经微微有些泛黄了。这书是外婆年轻时最喜欢的,后来给了她,并且告诉她,这里头描写的地方,跟她的故乡很像。
“等外婆身子好些了,就带你回老家看看,还记不记得,你小的时候,最喜欢在小河边看人家摸小鱼,你呀,从小胆子就小,不敢下水,每次都是跟在人家小哥哥后头,只知道傻笑~”
秋若若闭上眼睛,她很想外婆,很想家。
可是她现在只剩一个孤零零的自己,妈妈走了,外婆也走了,她再也没有家可以回了。
她其实很少会哭,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但此刻病房中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秋若若靠在软枕里,把脸埋进去,借着背后的伤痛,好好的让自己哭了一场,兴许是憋得久了,一下子哭出来,整个人都经不住,泪水之后便是一场沉沉的梦。
等到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怔怔的分辨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哪儿。
秋若若动了一下,腰上一份沉甸甸的重量,压得她根本动弹不得。
已经是晚上了,窗帘被人拉上,医院外头的橘黄色路灯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一点,秋若若借着那点光亮,将身边的人看清楚。
骆翰生睡着的时候很好看,挺阔的眉骨和深邃的眼眶,加上高直的鼻梁,完美的仿佛古希腊的雕像,带着股宽和平静的无害感,只是唇瓣略有些薄,平白在他的脸上添了股子戾气。
他的呼吸平稳中带着沉沉的力道,跟他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充满了压迫感。
一呼一吸间,秋若若闻到一丝酒味,不浓。
但骆翰生的酒量不是很好,秋若若是知道的。
喝了酒的骆翰生亲近不得,秋若若深知这个道理,因而想要起身,将整张病床都让给他。
可她现在的姿势根本就用不上力气,更何况腰背上还压着他沉甸甸的胳膊。
秋若若使了好几次力气,都没把身子撑起来,动作牵动伤处,疼得身上出了汗,她皱眉冲着骆翰生说了一句:“骆翰生,把你胳膊拿开,重死了!”
刚结婚那会儿,秋若若经历过一个很复杂的心理过程,从单纯的害怕骆翰生,因而想要与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到后来的被细致宠溺,养成了带点儿娇的性子。
这一切都与骆翰生脱不了干系。
是因为他想要,所以秋若若才能被他养成那个娇滴滴的模样。
这样一句含嗔带怒的“骆翰生”,秋若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叫过了,刚刚是她着急了,一时没过脑,直接就脱口而出。
后悔的时候已经晚了。
秋若若看见骆翰生睁着一双亮的吓人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看。
“对,对不起……我是想说……”秋若若微微向后缩了缩身子。
我是想说你能不能起开点儿!我要被你压死了!秋若若心底里那个倔强好胜的小人儿,默默的将心底里的话说出来,可话溜到她的嘴边,却又不受控制的,变成了道歉。
“秋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