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1 / 2)
女人是愚蠢又优柔寡断的,花卧卿一直这么觉得。
原本西城的叛乱者是个散沙一样成不了什么气候的组织,花卧卿在其中只是个独行者,然而在某一年一个名为鹿柏的女人加入之后,叛乱者被鹿柏整治一番,所有人都变得服服帖帖的,等待鹿柏带领他们把西城夺过来。
花卧卿远远见过鹿柏几次,那时候只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强过很多男子。
两人的交集始于一次十分可笑的美救英雄。花卧卿因生得阴柔,身上有花香,尽管身负高深的剑技,叛乱者中那些男子仍是明里暗里排斥欺辱,以这样的人竟与自己同是男子为耻。平日里花卧卿自觉疏远这些人,然而在某些不得不打配合的场合里,他必须与他们为伍,也因此着了他们的道,中了寒毒在无人处命悬一线。
那种每根骨头都在发冷和每一滴血都凝固的感觉,时至今日花卧卿仍然记得。那个时候,他抱着一点点失去温度的身体起誓,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只要能够活下去,他都愿意。
也许是上苍听到了他的祈求,在他冷到眼前一片黑暗的时候,因饮酒而醉意朦胧的鹿柏摇摇晃晃地走过来。鹿柏喜欢长得漂亮的男人,她从不拘束自己的欲望,有很多男宠,在看到花卧卿的时候,她理所当然喜欢这样一张精致的脸。
鹿柏的力气很大,尽管在醉酒中,她仍然能够弯下腰去把花卧卿抱起来。他寒凉的体温让鹿柏有些许清醒,她抱着这个漂亮的男人回住处,用体温温暖了他。
花卧卿成了鹿柏的男宠,他那双原本是用来握剑的手,到最后变成游弋于后者的身体上,只为了取悦。
这种种,让花卧卿感到屈辱而厌恶,尤其在鹿柏因为喜欢他的皮相而露出迷恋的神色后,午夜梦回时,他总是被入骨的寒冷和炽热的体温反复折磨,醒不来,又睡不着。
他决定杀了鹿柏。
为了获得一击必杀的机会,花卧卿在鹿柏面前表现得温顺而听话,终于在一个欢愉的夜晚渐进尾声时,他趁着鹿柏失神的时候,再次拿起剑,让这个人死在了自己的身下。
鹿柏之死在叛乱者中掀起轩然大波,花卧卿利用这个机会成了新的领导者,让人把鹿柏的尸身沉入最肮脏的地方。他以为这样能够抚平心中的屈辱,可是每每到了深夜,他还是冷得无法入睡,在连日的折磨之下,他做了和鹿柏一样的事情,挑选女人来温暖自己。
白日里花卧卿厌恶女人,夜晚却不得不靠着体温入睡,在这种憎恶和渴求的反复拉扯之中,他的性格越来越古怪,变得反复无常。
叛乱者窥伺西城的统治权,对于城主雷云筝自然是高度关注。雷云筝这个人,对酒和赌这类东西都不喜欢,唯一特别的只有爱妻的名声,不过怪异的是,他把自己的妻子完全藏了起来,整个西城,所有人都只知道城主和城主夫人十分恩爱,却没人知道城主夫人叫什么,又或者是长什么样子,她就像一个只存在于传闻里的虚幻的人物。
不过在某一天后,这个假人出现了。雷云筝一反常态地带着夫人出入于各式各样的场合,不过短短几天,西城人便知道了那个一直以来十分神秘的城主夫人名字叫做金有怡,长得楚楚动人,两人站在一处很般配。
花卧卿在见过金有怡之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癫狂地笑了起来。金有怡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也就是这双漂亮的眼睛,花卧卿在别人脸上见过,那个人和金有怡很相像,站在雷云筝的身边笑得温和,瞧着是个温柔的人。
在发现雷云筝的身边人换过后,花卧卿开始小心地观察。他越观察,越觉得以前那个城主夫人是个蠢人,雷云筝的爱与不爱实在太明显,她却没有发觉,所以失去了一双眼睛。
叛乱者袭击城主府挑的是雷云筝外出的时候,花卧卿打定了主意要用金有怡来威胁雷云筝,便在放火之后趁乱去抓人。然而当他推开门闯进去后,倒在火场里的人根本不是金有怡,而是个瞎子。也就是在这时,外出的雷云筝却带着人将城主府团团围住,花卧卿带着这个瞎子离开时,只来得及看见金有怡站在雷云筝身边,毫发未伤。
女人果真是愚蠢的,从迷恋一副皮囊的鹿柏到这个痴心不改的瞎子,都在印证这个道理。如今,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花卧卿看着面露迟疑之色的惠茗,心里暗自发笑,捡起剑,不慌不忙地站起来。
“我没有骗你,如果你要救那些人,就不能杀了我。”花卧卿从容道。
惠茗审视半晌,收回剑,“回去,我留你一命,你放了那些人。”
这提议正好和了花卧卿的心意,不过他谨慎得很,沉默片刻做出内心挣扎的模样后才说:“我答应你。”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地窖附近,花卧卿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趁着惠茗不注意移到百步外。惠茗皱眉欲追,脚刚动,一张金色大网却落下来将她罩住,散射出耀眼的光芒。
因为这些光,惠茗只能闭上眼,等到再睁开时,她发现自己落入了阵法当中。这个阵法是五行阵,也就是曾经宿戈被五个对手伏击遭遇过的,惠茗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表现得温驯的类,心中不惧,提着剑径直杀了过去。